自從曲氏承寵後,宋妃便視曲氏為眼中釘、耳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沒多久,皇上對曲氏就興趣銳減,沒了皇帝的庇護,宋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曲氏。


    後來皇帝大封六宮之時,薑玉欣趁機向皇上進言,將曲衣晉升為更衣。


    如此一來,曲氏心裏對薑玉欣的感激更深了。


    相同的出身,相同的遭遇,兩人惺惺相惜,表麵上毫不相幹的兩人,實則已經結為了盟友。


    薑玉欣呢喃:“但願這一次,我沒有看錯人。”


    #


    錦和宮。


    曲更衣摒退了下人,展開信件快速的讀完,然後將紙張投入炭盆中。


    “曲更衣,宋妃娘娘有請。”門外傳來的熟悉的聲音。


    曲更衣強壓下眼中啐著的恨意,連忙將門打開,道:“請回稟宋妃娘娘,我馬上就到。”


    可雲輕蔑一笑,“曲更衣可別讓娘娘等太久。”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


    曲更衣的貼身宮女柳紅恨恨地小聲說道:“宋妃也太欺負人了。”


    “柳紅,小心隔牆有耳。”深吸了一口氣:“走吧。”


    曲更衣進了宋妃的寢宮,迎麵而來的是一陣暖意。


    六個炭爐裏燒著上等的銀絲炭,將屋裏烘得暖烘烘的,與外麵的寒風好像兩個世界。


    宋妃正半眯著眼睛懶洋洋地倚在貴妃椅上。


    “嬪妾參見宋妃娘娘。”


    宋妃紋絲不動,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可雲照舊將一個燭台塞到曲更衣的裏,冷冷地說:“曲更衣,請吧。”


    曲更衣跪好,將燭台舉到了額前。


    “曲更衣,老規矩,跪夠一個時辰,蠟燭不能偏,若是舉偏了讓蠟滴了下來,便加多半個時辰。”


    可雲說完便指槡罵槐地說道:“出身低賤,就算是爬上了龍床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地伺候咱們娘娘。”


    可雲氣憤的說著,仿佛忘記了自己也跟曲更衣同樣的出身。


    她之所以這樣幸災樂禍,不過是覺得大家都是出身卑賤的宮女,憑什麽她能做妃嬪,而自己卻隻是個任人驅使的奴婢。


    仿佛隻有不停地折磨曲更衣,她心裏的不忿才能得到暫時的緩解。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個時辰終於到了。


    曲更衣心裏鬆了一口氣,終於熬過來了。


    還好,蠟沒有滴下來。


    “宋妃娘娘,一個時辰已到,請問嬪妾可以起來了嗎?”


    “宋妃娘娘。。。。。”


    “娘娘。。。”


    曲更衣輕輕喚著,可宋妃卻好像是睡熟了一般。


    曲更衣抬頭看向可雲,卻見她把頭偏向一邊。


    又加大音量喚了幾聲,宋妃仍舊沒有反應。


    曲更衣將燭台放在地上,癱坐在地,雙腿已經跪到麻木了,原本就紅腫淤青的膝蓋火辣辣地疼。


    “呲!”曲更衣原想去揉一揉膝蓋,卻不小心拉扯到了酸痛的肩膀,痛得差點發出了聲音。


    宋妃睜開眼,見她坐在地上,一記銳厲的寒光掃過去,曲更衣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賤人,”宋妃順手抄起手邊一書砸到了曲更衣的臉上,“伺候本宮如此敷衍,是活膩了嗎?”


    “娘娘息怒!”曲更衣連忙跪好,“嬪妾知錯了。”


    宋妃冷哼一聲,伸手重重扣住曲更衣的下巴,輕蔑地道:“本宮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出身卑賤還妄想攀龍附鳳的人,你以為爬上的龍床,便能翻身做主子嗎?”


    呸!


    宋妃對著曲更衣的臉麵啐了一口,“你和薑玉欣那個賤人一樣礙眼。”


    隻見她眼神突然淩厲嫉恨,揚手一巴掌抽了下去,曲更衣被扁倒在地,臉上立即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跡。


    曲更衣低著頭,調整了一下又重新跪好,心裏祈禱這個瘋女人快住手。


    看著她逆來順受做小伏低的樣子,宋妃嘴上的笑意更濃了。


    “罷了,今日便到這裏吧,本宮看著你就來氣,還不快滾!”


    “謝宋妃娘娘,嬪妾告退。”曲更衣態度愈發恭謹。


    出了宋妃的寢宮,曲更衣哎呀一聲倒在地上,剛剛她是強撐著走路,但凡她在宋妃麵前流露出一絲疼痛,宋妃必會說她做作、裝嬌,然後變本加厲折磨她。


    柳紅雙眼通紅,攙扶起曲更衣回到了宜雲閣。


    柳紅卷起曲更衣的褲腳,隻見膝蓋上麵又青又紅、一片斑駁。


    “嘶。。。。。。”曲更衣疼到發出了聲音。


    柳紅眼淚直掉,“小主,宋妃太過分了,她把您折磨成這樣,還不許您宣太醫。”


    一邊上藥一邊哭著。


    “若是沒有這上好的金瘡藥,隻怕您的膝蓋早就變形了。”


    曲更衣臉色陰沉,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外那一抹青色衣裙,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說道:“我人微言輕,宋妃動動手指,便能要了我的命。眼下她隻是刁難而已,我還撐得住。”


    眼中藏著的深深的恨意,總有一天,她要扳倒宋妃。


    又過了許久,門外那個穿著青色衣裙的身影才離去。


    曲更衣神情這才真正鬆懈下來,


    她知道,這錦和宮到處都是宋妃的眼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裏下。


    這種如履薄冰的日子當真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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