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菀。


    豔陽當空,萬裏無雲。


    汀蘭一邊仔細地為薑玉欣卸下釵鬟,一邊說道:“小主,此番尚宮局裏貶了不少宮女出來,奴婢瞧著有好幾個都不錯,


    您如今懷有龍嗣,等到皇嗣落地,封妃晉嬪不過水到渠成,到時少不了要增加人手,您看,是否要早作打算?


    劉嬤嬤聞言,眉間隱有擔憂之色,說道“隻不過,那些宮女都是受良嬪一案牽連,奴婢有些擔心,若是咱們用了她們,恐怕落人口實。”


    薑玉欣淡淡地說:“既然如此,咱們便要避嫌。良嬪剛剛落胎,我便查出有孕,若是我再公然啟用與此案有牽連的人,豈是進一步刺激良嬪?


    下人可以慢慢找,如今明美人已經與我離了心,我萬萬不可再樹敵了!”


    “小主,求求您幫幫奴婢的堂姐吧。”汀蘭突然跪下。


    薑玉欣:“你這是?有話好好說,汀蘭,快起來說話。”


    汀蘭未語淚先流,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小主,此次良嬪一案厭勝人偶上的南緞,是尚服司的司令所為,奴婢的堂姐原本是尚服司掌令,也受到牽連,被貶去了浣衣局。


    昨日奴婢偷偷去浣衣局見了堂姐,她在那裏受盡了排擠和欺負,奴婢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了,若是讓她繼續留在浣衣局,堂姐遲早會被她們折騰得沒命的。


    奴婢與堂姐自小一塊長大,一同進宮,相互扶持照顧,奴婢實在不忍心看她日夜受罪。


    請小主大發慈悲,將我堂姐從浣衣局要過來吧!”


    劉嬤嬤歎了一口氣,道:“汀蘭,若是尋常宮女也就罷了,你堂姐是尚服司司令的左膀右臂,司令犯錯,她自是難辭其咎。


    此案,小主才剛剛洗清嫌疑,若是此時小主把她要過來,小主如何去自圓其說,這不是明恍恍的給自己找麻煩嗎?


    再者,你是小主的心腹,你堂姐是尚服司掌令,這原本就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如今皇上好不容易洗清的小主身上的嫌疑,咱們避嫌都來不及,怎麽能往前湊呢?”


    “可是,堂姐她不知情,奴婢願意以性命擔保,堂姐是無辜的。還請小主出手相助。”


    薑玉欣沉吟片刻,“汀蘭,劉嬤嬤說的,你難道還不明白?不是小主我見死不救,實在是情勢不允許。


    這樣吧,汀蘭,我默許你偷偷接濟你堂姐,那些人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便不敢對你堂姐欺負太過,不至於讓她丟了性命!其他的,我愛莫能助。”


    劉嬤嬤說道:“汀蘭,還不快快謝恩,此事,你隻能偷偷去接濟,萬不可打著小主的名號行事,給小主惹麻煩。”


    汀蘭:“是,奴婢謝小主開恩。”


    汀蘭退下後,劉嬤嬤說道:“小主,汀蘭太重感情,奴婢擔心她受人蒙蔽。”


    薑玉欣想起自己早逝的妹妹,心中悵然若失,微微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由著她去吧,人總是要經曆一些事情,才會真正的長大。


    劉嬤嬤,你派人偷偷監視汀蘭的堂姐,以防萬一。”


    “是,小主。”


    “對了,小主,”劉嬤嬤又說:“皇後娘娘能夠這麽快就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宋貴人身上,可見這些事情要麽這些事情真的是宋貴人所為,而皇後,她早就洞悉一切;


    要麽,這事情是皇後做的,而她在做下這一切的時候,早就打定主意要將罪名安到宋貴人頭上。


    不管是哪一種,皇後的心機和手段實在太可怕了!


    小主,您往後一定要小心啊!”


    薑玉欣眉毛擰成一道線,“哼!是宋貴人做的也好,皇後做得也罷!


    如今我和宋貴人都懷有龍嗣,此番,她已恨我入骨,她與我之間,已經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


    皇後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答應助保住我。


    她想在自己誕下嫡子之前,讓我與宋貴人鬥得個兩敗俱傷,她好坐收漁人之利!


    無論最後哪方落敗,她都是背後的大贏家。


    她為執棋者,而我和宋貴人,不過是她棋盤上的棋子而己。


    眼下我根基太淺,不足以與皇後抗衡,而這宋貴人,雖然如今困於錦和宮,但隻要太後在一天,便不會讓她有事,等她龍胎落地,這位份說恢複也就恢複了,說不定還能往上再升一升呢。


    而我,如今明美人與我漸行漸遠,在這後宮中孤立無援,如今我能依靠的,便隻有皇上的寵愛了。


    現在,我隻能一步一步穩固地位,培植自己的勢力,逐漸坐大。


    這樣,等到有一天,皇後將矛頭對向我的時候,我才能有自保之力。”


    劉嬤嬤:“小主說的是,奴婢會進一步約束好宮人,小心伺候,務必讓小主腹中龍嗣平安落地。”


    隻有平安生下龍嗣,位份進一步晉升,小主成了一宮主位,才有機會逐漸培養自己的勢力。


    這時,殿外傳來聲音:“秋嬤嬤到了。”


    薑玉欣連忙起身相迎,親切地拉著她的手:“秋嬤嬤,您怎麽來了?”


    秋淩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道:“貞才人,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薑玉欣:“秋嬤嬤請稍等片刻,容我去更衣。”


    快速地穿好衣裳,重新梳洗好,便隨秋淩一起往慈寧宮去。


    在路上,薑玉欣問:“秋嬤嬤,往常這個時辰太後都要午歇了,不知這麽急召我過去,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秋淩平靜地答:“貞才人,太後召你過去自是有她的用意,咱們做奴婢的怎好擅自揣測上意?”


    “秋嬤嬤,一直以來,在玉欣心裏,都將您視為亦親亦師,以前,玉欣多得嬤嬤指點,才有如今這等造化。現在玉欣雖然貴為皇上的妃嬪,可在玉欣心裏,您一直都是我十分尊敬敬佩的長輩,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若是玉欣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嬤嬤及時指正,玉欣一定知錯就改。


    玉欣隻希望,嬤嬤待玉欣還能一如從前那般。可千萬莫與玉欣生分了!”


    薑玉欣拉著秋嬤嬤,目光篤定,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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