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摩尼教來犯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轉眼便過了兩個月。


    江州的天氣漸漸轉涼。


    伴隨著早上的霞光,一騎快馬自南向江州疾馳而來。馳至城門並不下馬,守門士兵正要喝罵,卻見那騎兵背上插著三支彩色小旗,忙側身讓開。士兵們都認得,那是六百裏緊急軍表的飛報,阻攔不得。


    半刻鍾後,江州知府蔡九便收到了緊急軍報:摩尼教在睦州舉旗造反,已有六個縣城被攻破,造反軍有向江南兩路進軍跡象。


    蔡九拿著軍報,第一念頭便是“無上天君”老神仙真是法力無邊啊。兩個月前便已預知摩尼教會作亂。


    蔡九馬上作出部署,收縮防禦兵力,護衛江州城。同時調動廂軍加強進城出城盤查,通知張立這位團練使,召集鄉勇,共同提防邪教作亂。


    趙朗早在十天前已收到李俊通過中微子通信器傳遞的信息,睦州方臘於十一月二日舉旗造反,早已交待張順加強戒備。


    張順早已吩咐童威、韓望分派人手查探消息,這幾天探子紛紛回來稟報,摩尼教教主方臘自稱聖公,以鬼神怪事、聖火降臨為由頭,煽動教眾造反,十來天,就有十萬摩尼教教眾應召景從。睦州、歙州先後陷落。睦州知州被殺,歙州守將逃跑。


    方臘幾大幹將組織教眾,煽動百姓,教徒和裹從的百姓達五十多萬。方臘分兵兩路,一路由方臘親自率領,向東攻向杭州;另一路由元帥石寶、大將方七佛率領,向西攻信州、洪州(南昌)。


    西路造反軍勢如破竹,一個月不到,已連下十多個縣城,正在攻打洪州。


    蔡九打探到石寶、方七佛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洪州,逼近江州,心中大駭,把所有廂軍調入城中,並調動無為軍,以無為軍城以作策應。城中差役、巡捕、青壯一律加強訓練,協助守城。那守城的物資更是堆積如山,檑頭、石塊、火油、推杆……各式各樣,堆在城頭。


    城中百姓也有知道消息的,幾天內就傳了開來,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物價飛漲,商人豪客紛紛逃出江州,渡長江過江北而去。


    蔡九雖是害怕,卻不敢棄城而逃,若是他未守便逃,不要說皇帝,就是他老爹蔡京也不會放過他。


    蔡九自顧不暇,張順、張立知道蔡九是靠不住了,隻能加緊訓練鄉勇,調回大批的平底沙船協防江心島。許貫忠、李俊通過中微子通信器,請示趙朗,需不需要從流求、昌國調護衛來江州協防江州基地。趙朗回複兩人不用回來,隻管抓緊時間組建、訓練團練兵,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天,探子來報,石寶率領的摩尼教造反軍已越過洪州,奔向江州。據其行進速度,預計明天中午便會湧到江州。張順立即組織人手,把格物學院鞋山上的人員、張家村村民都移到江心島,以防遭受兵亂之禍。


    第二天,趙朗叮囑張順檢查防禦細節,自己則背上背囊,手持權杖,步行到了城南郊外,離城門2裏處,跳上一棵大樹,準備觀看石寶與方七佛是如何攻城。他這個2095年的穿越者,始終都保持著對宋朝的一種好奇之心。


    果然如探子所料,中午時分,南麵洪州方向出現一隊隊的人馬,一開始是三四百人,須臾便一兩千人,半個時辰內,人潮便如河水一樣,兩三萬人漫山遍野地湧了過來。


    離城四五裏,方臘軍紮下營寨,最先趕到江州的除了三四百的騎兵,其餘的兩三萬人都是衣衫襤褸,手執鋤頭、鐵錘、鐵鍬、草叉、木棍等家夥。與其說是造反軍,不如說是一群作亂的農民。


    這一群方臘軍到達江州,並沒有立即展開攻城,而是四處筏木,建造營寨,驅趕附近村寨百姓,霸占了附近的房屋,不到半天的功夫,江州城南、城西外圍便搭滿了方臘軍的營寨。一大隊一大隊的人馬陸續趕到,太陽下山時,黑壓壓的,已有五六萬人馬集結在江州城外。


    看著這麽多人,趙朗心裏很是震憾,上一時空他在讀中學時,每天做早操看到操場上有一兩千人,已覺得是很多人,上次在遼蘇州關,一萬多金兵和三四千的漢人百姓,令他覺得已是有千軍萬馬的氣勢。而與麵前江州城外的方臘軍一比,在人數上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五六萬人聚集在江州城外,漫山遍野,猶如蝗蟲般,空地上、小山上、山腳下、村寨裏、道路邊……每一處都是人,軍帳、牲口、馬車、手推車四處都是。


    這路亂軍的營寨連護欄、木柵也不搭建,隻是簡單地設了幾處哨崗,顯然是不把江州城的守軍放在眼裏。這也難怪,石寶、方七佛這一路亂軍,攻信州、下洪州,州城最多也是抵擋兩天,被這十幾萬的方臘軍一嚇,能堅守的城池也不多。


    到達江州的隻是方臘軍西路軍的一部,這已令趙朗也覺得頭皮發麻。


    這大宋江南武事不修,武備萎靡,百姓又受江南應奉局迫害甚深,方臘振臂一呼,就連城中差役也爭相響應,哪還有心思與勇氣去守城呢。


    江州廂軍有五千人馬,盡數縮進城中,據城而守。加上無為軍城有三四千人馬,正規軍總數約八九千人。至於張立的兩千餘鄉勇兵,能守住張家村已算是祖宗保佑了,蔡九哪還敢奢望這幫鄉勇能協助守城。


    好在早兩個月受那“無上天君”的天機提醒,江州城多了兩個月的時間布置防務,守住江州城的把握大大增加,蔡九心裏也沒有這麽慌了。不過即便如此,蔡九知府還是悄悄地叫心腹準備了兩條快船,停在了江邊候著,若事有不逮,立即跑路。


    趙朗在江州城南看了半天,淨看見人頭擁擁,也沒見石寶下令攻城,太陽一下山,趙朗便回到了鞋山。


    翌日一早,隨著一陣陣鼓聲,這五六萬的方臘軍開始動了起來,城南那邊喊聲震天,殺意彌漫。趙朗背著那個背囊,手裏拿著激光槍的瞄準器,準備出門。忽見張順闖進院子,說道:“先生,敵人來了。”


    趙朗一愣,這石寶大元帥不專心去攻江州城,跑來攻打張家村這小地方,這叫什麽事呀?


    烏壓壓的人潮把張家村和鞋山都圍了起來,好在張家村東西兩邊靠近潯陽江,鞋山的東麵也靠近彭澤湖,方臘軍也就把張家村和鞋山的西麵圍起來,遠遠看去,足足有近萬人。


    這幾年,張順把張家村和鞋山都建起了圍牆,設了哨崗。方臘軍想要攻破這兩處,隻能沿著幾條大道象攻城池一樣進行攻打,這就限製了這一萬方臘亂兵人數上的優勢。


    張順沒有據牆而守,2000多個江州團練兵留500人在鞋山和張家村內守住後路,童威、童猛、韓望、張河、楊德昌五人各領300多人,出村迎戰,擺開了陣勢,正麵對抗近一萬的方臘軍。


    這是趙朗的要求,這些保衛張家村的團練兵,要迅速形成戰鬥力,就必須要經過實戰,這些團練兵已實際上已脫離了鄉勇的範疇,每月領著2貫的高薪,早已成為了張家村職業的護衛。這些兵都已練了兩年,經過了幾次的剿匪,已有了軍隊的雛形,隻是不經過戰場的錘煉,不見見血,所謂的團練兵都是跟紙糊的差不多。


    趙朗不幹涉張順的指揮,跳上一棵大樹,拿著瞄準器,觀察著敵軍。麵前的方臘軍已不像昨天那般懶散,三個大方陣分左中右,呈品字型排開,方陣的後麵,就是那些手持農具的雜兵。


    趙朗不禁暗暗讚歎,這方臘軍的將領也不是草包,精兵擺在前,後麵的遊兵散勇則呐喊助威,以壯聲勢,一但精兵擊潰敵軍,後麵的雜兵就衝上去,嚇也要嚇死敵軍。此軍的將領還算是深諳兵法之道。


    兩軍對壘,潯陽商行在人數上弱了方臘軍一籌。


    隻見那方臘軍中奔出幾騎,為首一人身穿銀盔銀甲,手提一把方天畫戟,竟有三國呂布之姿。他左邊一人文士打扮,顯得有些不文不類,趙朗能過瞄準器一看,不由得一怔,那家夥竟然是江南應奉局提舉朱勔的族弟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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