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紀暖在空間收拾完成熟的糧食,又重新撒上種子。陪著吉祥如意在果園裏玩鬧了一會兒,不經意間察覺到外麵有輕微的動靜。


    這麽晚了,家裏人應該都睡了,誰還會這個時候跑去後院?


    她帶著吉祥如意出了空間,悄無聲息的便到了後院。


    弦月的微光下,她隱約看到西邊牆頭上騎坐著一個黑影,正用極低的氣音向外呼喊:“人都睡了,虎哥,二狗,你們動作快點兒。”


    他們說話聲音雖小,但在寂靜的夜晚裏,紀暖聽的還是異常清晰。


    這是有小賊摸進賊祖宗家裏來了!


    紀暖讓如意在這兒盯著,自己轉身出去叫人。


    紀家如今在村裏太打眼,被人惦記上了也是情理之中。正好借此機會,給這幾個心懷不軌的人一個下馬威,也好讓那些眼珠子都嫉妒紅了的人歇歇心思。


    紀暖敲響了紀山的房門,將他從屋裏拉了出來。


    “大哥,後院進了賊人,你快去前麵叫人。記得動靜小點兒,別把壞人嚇走了。”


    原本還在犯迷糊的紀山,一聽家裏進了賊,一個激靈瞌睡全嚇跑了。


    “好,我這就去!”


    紀暖又叫醒了紀河,向他說明了情況後,又低聲囑咐:“二哥,你帶上家裏的銅盆,先去村長家,回來的時候一路敲著響兒,喊人幫忙抓賊。”


    “我這就去,你們小心。”紀河應了一聲,便匆匆跑走了。


    安排好紀河去叫人,紀暖又趕緊往後院去。


    李二狗從牆頭上跳下來,一個沒站穩,摔了個屁股蹲兒,正準備爬起來,抬頭就對上一張虎臉,嚇得他瞳孔打顫,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


    過了好幾息時間,他才終於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喊叫。


    做賊的人本來就心虛,這突如其來的驚叫聲,讓牆頭上正準備往下跳的另外兩人也失去了平衡,直接栽了下來。


    哦謔,僅僅一個虎臉貼貼,就幹翻了所有小賊。


    “啊,啊啊……”


    紀山帶人還沒到後院,便聽到一連串的驚叫聲,嚇的所有人都是一哆嗦,隨後加快了腳步朝後院趕去,與也在趕往後院的紀暖在過道上碰頭。


    當幾人趕到西牆邊兒時,三個小賊正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誰能告訴他們,好好的翻個牆,怎麽就被老虎盯上了?


    誰他娘的正經人家會養老虎啊!


    紀山接過馬進遞來的燈籠,照亮了牆角那幾個人影,不由得氣笑了出來。


    “謔,咱家如意真威風,一下就逮住了三隻臭老鼠!”


    小虎崽仿佛聽懂了紀山的誇獎,蹭過來朝他熱情的搖尾巴。


    紀暖想捂臉。


    紀暖懷疑這家夥已經學會了村裏土狗的討食伎倆,但她沒證據。


    “把人都綁起來!”紀山朝馬進等人吩咐。


    張青虎在紀山拿燈照來時,用胳膊擋住了臉,試圖掩蓋自己的身份。這會兒有人要綁他了,便連忙出聲喊道:“大哥,是我呀!我是張青虎。”


    紀山嫌棄道:“可別,我不是你大哥。我們紀家可養不出偷東西的小賊。”


    紀暖心虛臉:大哥,那是你太不了解自家妹妹了!


    紀暖摸摸如意的虎頭,把吉祥從肩上扒拉下來,讓它們先回自己的房間。


    幾個仆人都見慣了小姐經常帶著老虎出現在家裏,現在都已經習以為常不害怕了,紛紛讓出位置給它們出去。


    就在這時,後門那邊響起了拍門聲,應該是紀河帶著人回來了。紀暖朝一個仆人示意,讓他過去開門。


    這邊張青虎三人已經被牢牢綁住,他仍在試圖說服紀山:“我們就是進來瞅瞅的,真沒打算幹什麽。大哥,你就行行好,放我們走吧!”


    方賴也連忙附和:“是啊,紀山,我們真的什麽也沒幹,還從牆上摔下來了,現在腿都動不了了,你就饒了我們吧!”


    紀山不屑地踢了踢從方賴身上搜出來的菜刀,冷笑道:“什麽都沒幹?那這是什麽?刀都準備好了,是想殺人幹票大的吧?”


    “沒有,沒有。”方賴急的頭上都冒冷汗了,他雖沒讀過什麽書,但也知道殺人的罪名可不能擔。“這刀是我路上撿的,隨手就放身上了。我沒有要殺人呐!”


    這時,紀河帶著村長和村裏的青壯年匆匆走過來,他們看到已經被綁住的三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用動手人都被抓起來了,他們隻是重在參與?


    紀家人做事就是麻利!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牆角,有人眼尖的認出了方賴和李二狗,又瞥見了一旁縮著脖子的張青虎:“你怎麽也在這兒?偷東西還偷到自己親戚家來了!”


    紀山將地上的菜刀和一個小紙包遞給村長,神色凝重:“村長叔,這些都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幸好家裏有人夜裏起來查看,及時發現了他們,我們才能趁著人多把人拿下。不然,他們又是下藥又是持刀的,我們全家可就危險了!”


    村長接過證物,眉頭緊鎖:“人都已經綁好了,紀山,你說說看,打算怎麽處理?”


    “村長叔,你是進過學堂拜過孔夫子的,這裏就屬你最懂律法。要是報官的話,帶刀闖入他人宅院搶劫,官府會怎麽判?”


    紀山能這樣說,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他們。


    若是為了村裏的名聲而對這件事輕拿輕放,那無疑是放虎歸山,給自己家帶來潛在的威脅。畢竟,家裏有老人和孩子,他不可能時刻都照顧得周全。一旦這些小賊逃脫,難保他們不會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再一個,紀山也想借此機會殺雞儆猴,讓村裏的人都明白,他們家可不是能隨便欺負的。


    紀暖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說:不愧是我親大哥,想法都能跟我一樣!


    村長看了看手上的刀,心裏衡量再三才點頭,“行,明天一早就送到官府。”


    張青虎三人聽到村長的話,頓時麵如土色。


    “不行!”大伯娘不知什麽時候聽到消息跑來了,她頭發都沒來得及整理,扒開人群喊道:“村長,不能送官府!”


    後麵跟來的紀大伯拉住她,“這件事兒你別管!”


    “青虎都要被抓去送官了,我怎麽能不管?”大伯娘倔強的掙脫了他的手,披頭散發的朝紀大伯嚷嚷。


    紀大伯也不遑多讓,吼道“你這娘兒們,這事你管的了嗎?他都帶著刀上老二家來了!”


    老二可是他嫡嫡親的兄弟呀!平時有好東西也沒少給他這個做大哥送。他不能因為張青虎是他女婿就罔顧自己的親弟弟。


    大伯娘開始胡攪蠻纏,“那還不是老二不願意借錢給他!”


    紀河在一旁聽得肺都要炸了,他忍不住反駁道:“大伯娘,你能不能講講道理!我爹白天剛借給他十三兩銀子,他晚上就帶著刀來了,這借錢還借出仇家來了?


    我爹一個娘家二叔都借給他十幾兩了,你做人親姑姑、親丈母娘的,借給他一文錢了嗎?


    錢是我家的,願意借是看在我大伯的情分上,不借那也是本分。


    大家夥兒說說,張青虎借了我家的錢,還想傷我們家的人,我要求送官過分嗎?這樣的人還留在身邊,你們就不擔心嗎?”


    村民們被紀河的一番話聽得一愣一愣的,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紛紛出聲表示讚同送官。


    “我不管,我就是不準你們送他見官。我們張家就這麽一個獨苗,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全家找你拚命!”大伯娘開始撒潑罵人,“紀河,你個不安好心的兔崽子,有你一個晚輩說話的份兒嗎?”


    紀母扒開人群,“那大嫂跟我說吧!”


    紀父紀母還是被後麵的動靜吵醒了。紀母走到大伯娘麵前,劈頭蓋臉的罵道:“白天你們還低聲下氣地求著我們借錢,說是要還賭債,結果呢?借出個白眼狼來!張青虎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們張家自己慣出來的!你們一味地縱容他,讓他變得越發膽大妄為,要是哪天他真的闖出大禍,我看你們還怎麽收場!大嫂,你好好想想,他現在還沒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隻要好好管教,還是有可能改好的。要是真讓他拿著刀傷了人,到時候紀海還怎麽在書院做人,他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最後一句才是絕殺。


    大伯娘被擊中要害,頓時啞口無言。


    最後,張青虎還是被村長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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