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和阿福分別窩在院子的躺椅中,陳蓉小姑娘今天也格外乖巧,難得沒有和自己大哥嗆聲兒,乖乖地在一旁端著一盤切好的甜瓜,細心照顧兩個傷患。


    陳煜的眼睛不停地往院外瞄,終於,當陳夫人和紀暖出現在視線中時,他直接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眼巴巴地望著紀暖問道:“暖暖,你是來看我的,對吧?”


    紀暖微笑點頭,“嗯,我給你的藥吃了沒?你雖然受的都是皮外傷,但也傷的不輕,失血過多,要乖乖待在家裏好好養養。”


    陳煜連忙應道:“好,我肯定聽話,在家好好養傷。”


    陳夫人看著自家傻兒子在紀暖麵前像隻聽話的哈巴狗,心裏不禁直歎息。她知道兒子對紀暖的心意,但紀暖似乎並沒有那個意思。隻希望兒子能夠早點看清現實,不要陷得太深。


    “那就好。”紀暖又轉向阿福,叮囑道:“你也是,頭上磕破一個大窟窿,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可得好好珍惜啊。”


    阿福憨厚地笑著回應:“謝謝紀姑娘,阿福肯定珍惜!”對於紀暖的救命之恩,他銘記在心。


    陳蓉感覺自己被冷落了半天,終於逮到個機會,連忙插話尋求關注:“暖暖姐姐,你來了這麽久,難道都沒注意到可愛的蓉兒在這裏嗎?”


    “怎麽會沒看到呢?”紀暖覺得好笑,哄道:“我剛才一直在盡一個大夫的職責,提醒傷患要注意身體。但現在,我可是你的姐姐,這麽一個大活人,尤其還是這麽漂亮的蓉兒,我怎麽可能看不見呢?”


    紀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閃閃發光的水晶發夾,放在陳蓉的手心。


    “你看,我還特意為你準備了一個發夾呢。”


    陳蓉還是孩子心性,一見到這女孩子都喜歡的首飾,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咯咯咯,真好看!姐姐快幫我戴上!”


    紀暖笑著將發夾別在陳蓉的頭上,仔細端詳了一番,誇讚道:“真好看!簡直就像畫裏的小仙子一樣。”


    陳蓉聽了,高興得蹦蹦跳跳地往自己的院子跑去,嘴裏還喊著:“真的嗎?那我現在就回去拿小鏡子照照看!”


    等沒了孩子鬧騰,陳夫人方才開口:“暖暖啊,你除了來看望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事情要說?”


    陳煜見陳夫人這樣問,也看了過來。


    “不愧是陳府當家主母,一眼便看穿了我此行的目的。”紀暖微笑著回應,隨後轉向陳煜,正色道,“陳煜,我已經幫你報仇廢了徐慶。他們通匪的罪證,我也會盡快遞交給官府。這次的事情,連累陳家損失了不少人手,我深感抱歉。你可以轉告陳伯父,如果他想要出口悶氣,現在正是時機。聞家的庫房出了問題,他們手頭已沒有太多可調動的銀子。如果需要的話,東大街半條街的鋪子都可以配合你們行動。”


    陳家雖然並沒怪罪她,但的確因她而損失了幾十個護衛,陳煜更是遭受了殘酷的折磨。她不能因為別人的寬容,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該報的仇,她已經報了;該有的態度,她也必須表明。


    陳夫人母子聞言皆是一驚,未曾料到紀暖為了替他們出氣,竟然已經出手廢了徐慶。要知道,徐慶可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旦出事,後麵麻煩不少。


    “暖暖,這樣做會不會給你惹來麻煩?”陳夫人望著眼前這個既有情義又有擔當的姑娘,心中滿是擔憂,生怕她為了一時之氣而惹禍上身。


    “夫人請放心,我手中握有他通匪養匪的確鑿罪證,不怕他再來報複。”紀暖語氣堅定,讓陳夫人稍感安心。


    “好,聞家的事情就交給老爺親自去處理。”陳夫人沉吟片刻後說。


    “嗯,那你們兩個好好養傷,我有事就先走了。”事情都交代完,紀暖笑著向兩人告別,又轉向陳夫人,“夫人,我告辭了。”


    陳煜阿福兩個傷患乖乖點頭。


    陳夫人:“知道你是大忙人,走吧,我送送你。”


    同知府,秋芳院。


    經過一夜的瘋狂,徐慶終於從迷亂中清醒過來。他轉頭望向床榻上,宋秋娘如同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荷花,憔悴不堪,而自己身下那曾經囂張的二兩肉,此刻也顯得疲軟無力。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徐慶意識到昨晚的自己似乎完全失去了控製。


    他慌忙喚來心腹阿昌,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阿昌,快去請大夫來!”


    大夫匆匆趕來,經過一陣仔細的把脈,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他抬頭看向徐慶,忐忑地說:“公子精氣嚴重外泄,已經傷及了根本。恐怕以後……”


    這種事兒對於一個好女色的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打擊。


    徐慶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但他好歹還是忍下了怒氣,盡量和顏悅色地問道:“大夫,可有什麽辦法能醫治我這情況?”


    這位大夫與徐慶有過幾次交集,深知他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因此不敢把話說得太絕,隻道:“我之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還得回去翻翻醫術,找找看有沒有挽救的辦法。”他心裏明白,自己知道了這樣的秘密,日後若想安生,恐怕得搬家跑路了。


    徐慶煩躁地揮揮手,“那你快回去,盡快想辦法!”


    大夫連忙收拾好醫箱,匆匆出了府門,這才鬆了一口氣。


    徐慶在房間裏暴虐地打砸了一通,發泄完心中的鬱氣後,才猛然想起昨晚那個黑衣人還去了他的住處。他又急忙忙地趕往自己的院子,心裏充滿了不安。


    果然,書桌上的那堆東西已經不見了蹤影。


    徐慶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裏一片漿糊。


    這時,阿昌湊上前來,一連稟報了三件事:“公子,陳家父子昨天回來了。”


    “聞家出事了,庫房一夜之間被賊人搬空。”


    “公子,知府大人剛剛帶著陳家的十幾車貨物回來了。”


    說完,阿昌慫眉搭眼,不安的站在一旁,失去了平日的囂張氣焰。


    徐慶聽了這一連串的壞消息,臉色愈發陰沉,腦袋也愈發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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