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貴客有預訂嗎?”夥計迎上來,客氣的詢問。


    紀暖:“沒有。”


    “樓上還有一個雅間,兩位這邊請。”夥計殷勤引著兩人上樓。


    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時,走廊上迎麵走來一個抱琴的紫衣女子。她麵若芙蓉,腰如柳枝,娉娉婷婷地與紀暖擦肩而過,帶起一陣香風。


    紀暖好奇地壓低聲音問陳煜:“你認識那人嗎?”


    陳煜點了點頭,說:“那是暢音閣的紫玉姑娘,有名的琴師。”


    紀暖更加好奇了,問道:“那怎麽來這裏了?”


    夥計在一旁解釋道:“有位客人在這裏宴請賓客,特意請了紫玉姑娘過來彈曲助興。”


    “暢音閣的人還可以請到外麵啊!”紀暖點頭,一副長見識了的樣子。


    “兩位貴客想吃點什麽?”夥計給兩人倒好茶,客氣地詢問道。


    紀暖看向陳煜,笑著說:“今天你是客人,你點菜吧。”


    陳煜立刻擺出一副吃大戶的表情,笑著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紀暖一揮手,豪氣的說:“隻要這裏能做的菜,盡管點。”


    於是,陳煜一口氣報了六個菜名,都是尋味居的招牌菜。


    夥計記下菜名,道了聲“稍等”,就出去準備了。


    紀暖又拉回了剛才的話題,好奇地問:“跟我說說暢音閣吧?那是個什麽地方?”


    陳煜解釋道:“顧名思義,那裏就是聽曲的地方,不過,喜歡去的都是男人罷了。裏麵都是一些琴師和歌女,他們彈奏曲子,唱歌給客人聽。”


    紀暖更感興趣了,偷咪咪的湊近問:“那你去過沒?”


    陳煜:“我欣賞不來這風雅事,隻跟人去過兩次。裏麵確實挺熱鬧的,但我對聽曲並不太感興趣。”


    紀暖想了想,又說:“那你能約到紫玉姑娘嗎?我想聽她彈琴。”


    “你真想去啊?那我約到了通知你。”陳煜隻是感到驚奇,並不認為一個姑娘去聽曲有什麽出格之處。


    紀暖笑起來,顯得很是開心:“謝了!吃完飯你還有什麽事嗎?請你去浮生樓喝茶聽書。”


    陳煜略帶玩笑地回應:“突然對我這麽好,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目的啊?”


    紀暖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嗯……還真沒有。”


    陳煜:“那是發財了還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又是請吃飯,又是請喝茶聽書的。”


    紀暖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我巡視自己的鋪子,算不算好事呢?”


    陳煜有一瞬的呆愣,“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浮生樓和我們現在吃飯的地方,尋味居,都是我的產業。”紀暖說完,又特意加了句,“保密哈。”


    “你你你,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嘴巴怎麽這麽嚴!”陳煜故作受傷地指控道。


    “嘿,這你可冤枉我了。你沒問,我也沒機會說啊!”紀暖無辜地攤攤手,一臉無奈。


    陳煜拿喬道:“那我現在給你個機會,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趕緊一股腦兒告訴我。”


    “咳,那你可坐穩了啊,別被我接下來的話給驚到了。”紀暖一副要爆大新聞的模樣,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這東大街,有半條街都是我的產業!”


    陳煜“……”


    陳煜頓時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夥計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上前來,一邊擺上桌一邊說道:“兩位貴客,菜來了!請慢用。”


    紀暖看他好像還有點沒回過神,給他碗裏夾了一筷子菜,“別愣著了,吃塊鴨肉,壓壓驚!”


    陳煜有些哀怨:“我覺得胡蘿卜更適合我,正好補補眼。這麽久了,我愣是沒看出來你是個有錢人。真是讓我意外又驚喜啊!”


    紀暖聽他這麽說,不禁給了他一個白眼,“哼,我看你不是驚喜是驚嚇吧?你的好朋友是個有錢人,你不應該高興嗎?難道你寧願我是個窮光蛋才開心?”


    說完,紀暖便自顧自地吃起來,不再理會陳煜。


    陳煜見她真的不再哄自己了,反而心生一絲愧疚,於是拿起筷子給她夾起菜來。


    紀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你說,你剛才是不是嫉妒我比你有錢,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啊?”


    陳煜看著她那雙幹淨明亮的桃花眼,緩緩點了點頭,“嗯,有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有點失落,有點恐慌,但絕對不是嫉妒。


    “哈哈,被人嫉妒,說明我優秀啊。你是我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優秀的。”紀暖爽朗地笑道。


    看著紀暖那明媚的笑臉,陳煜心中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又恢複了那副驕傲自信的樣子,“那當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然我們能是好朋友呢。”他邊說邊笑,若不是兩人之間坐的有些距離,相信他這時候就要摟過紀暖,來個哥倆好的抱抱了。


    紀暖笑著回應道:“哈哈,說得對!來,吃菜吃菜,讓我好好品嚐一下,看看尋味居到底比仙客來差在哪兒了?”她邊說邊夾起一筷子菜嚐起來。


    兩人吃飽喝足後,便離開了尋味居。到浮生樓時,說書先生已經上台開講了。


    紀暖和陳煜上樓剛坐下來,樓仲玉就端著茶水點心親自來了。


    “東家,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樓仲玉邊說著,邊為兩人倒上熱茶。


    “想著請陳公子出來喝喝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來這裏。”紀暖輕輕地抿了一口茶,隨即關切地問道,“樓掌櫃,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麽難事了?怎麽看起來比上次憔悴不少?”


    樓仲玉歎了口氣,說道:“勞東家掛心了。實不相瞞,是家中的老母親病重,最近連吃藥都不怎麽管用了。”


    他本不該把家中的私事告訴東家,但想到東家的醫術連陳大夫都佩服,也許能為母親爭取到一線希望,便還是說了出來。


    紀暖關切地詢問:“陳大夫已經給老太太看過病了?”


    樓仲玉點點頭,愁容滿麵地說:“看過了,之前陳大夫開的藥還能讓病情有所減緩,但吃了兩個月後,就不見效了。”


    “能具體說說病情嗎?”紀暖追問。


    樓仲玉歎了口氣,詳細講述起來:“剛開始的時候,老太太的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像是被一層霧蒙住了一樣。現在,視力越來越差,隻剩下一點光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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