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將桑老二的飯食吃了個精光。


    桑家夫婦反應過來就是暴怒。


    “你個死丫頭!”


    “你個不成器的逆女!”


    夫妻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朝九希罵去。


    桑瀲杏兩人縮在椅子上不說話。


    沒一個人要為九希說情的意思。


    九希無所謂的聳聳肩。


    攤開雙手,無辜反問:“不是要下鄉了麽?我以前從來沒吃飽過,家裏就我幹的最多吃的最少。”


    “今天我實在太餓了,一大早就被爸喊去捉魚,我連早飯都沒吃。”


    “啪!”


    桑父忽然拿起桌上的碗筷砸在九希身上。


    九希像條水草般躲過砸來的碗。


    任由碗掉在地上碎成渣渣。


    這下就徹底惹怒了桑父。


    他“bong”的一拳砸在飯桌上,指著九希大罵:“你是翅膀硬了和你老子娘對著幹?你這是不滿意家裏給你的吃食?”


    “就你又蠢又笨,吃那麽多幹什麽?餓著才能保持頭腦清醒!你要是不滿意,就滾出老子的家!”


    桑父暴怒。


    屋子裏一時沒人說話。


    隻有桑父的喘氣聲。


    九希不在乎的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以為然。


    桑母見九希死不悔改。


    心裏也有幾分厭煩。


    這個大女兒就是不會看事。


    偏偏要在大家吃飯的時候鬧騰。


    “大丫頭你怎麽回事?弟弟妹妹正在長身體需要多吃點,你是大姐就謙讓著點,將來弟弟妹妹長大了有出息了肯定會報答你的。”


    “嗤~”


    九希微不可查的譏笑。


    報答?


    不搶她的機遇就算天地良心了。


    九希本不想說什麽。


    畢竟這個位麵的時代很特殊。


    她不好像其他位麵直接上拳頭。


    奈何桑父一直緊緊盯著九希。


    是以桑父沒有錯過九希臉上的表情。


    桑父氣的心肝疼。


    他一腳踹開身下的椅子,大步朝九希走來。


    看那架勢,是想揍九希。


    桑母坐在椅子上沒動。


    桑父舉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九希臉上呼。


    九希的內心在劇烈掙紮。


    到底是一把抓住桑父給他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的過肩摔。


    還是跳起一腳踹中他的心窩讓他砸在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但一想到要是自己真的這麽做了。


    那麽自己也會被搭進去。


    九希可不想成為批鬥大會中的一員。


    這不是讓那些見不得她好的桑家人看笑話?


    思索再三。


    九希決定還是暫且忍忍。


    先苟著。


    猥瑣發育。


    隻要自己過的比他們任何人都好。


    還賺的比他們誰都多,但他們又沾不到半點便宜,那就能氣死這幫奇葩。


    但要讓九希再次忍受桑父的第二次打。


    那是絕不可能的。


    是以九希決定祭出許久不曾用的護體反彈馬甲。


    反彈雙倍攻擊,你值得擁有。


    九希閉上眼。


    仿佛害怕極了。


    桑母對此不置可否,也不出聲勸阻。


    桑達輝端著碗喝粥。


    桑瀲杏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啪!”


    清脆的巴掌聲傳來。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桑父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腕斷了,啊啊啊!”


    桑父抱著右手痛嚎。


    桑母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弄的一頭霧水。


    怎麽回事?


    不是九希挨打麽?


    怎麽九希沒哭,倒是桑父一個大老爺們兒幹嚎?


    桑母等人反應過來,立馬圍在桑父身旁。


    “孩他爸怎麽了?你等著,我給你拿藥,上次領的跌打損傷膏藥還沒開封。”


    桑母說完就朝廂房跑去。


    桑瀲杏兩兄妹蹲在桑父身旁。


    桑瀲杏將桑父扶起坐在椅子上,又指揮桑老三去水井打水。


    一家人忙裏忙外,就九希縮在角落裏幸災樂禍。


    嘖嘖嘖。


    桑父可真下的去手。


    要不是九希有馬甲。


    那一巴掌落在臉上,她的牙齒鐵定要飛出去幾顆。


    九希搖頭歎息。


    但凡桑父心裏有半點慈愛。


    也不會有如今斷手的局麵。


    剛剛她都聽見了桑父手腕關節錯位的哢嚓聲。


    這得多痛,九希都能想象。


    瞧瞧桑父額頭豆大的汗水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就知道桑父有多難受。


    桑父確實痛的渾身發抖。


    他都能看見右手關節處骨頭錯位刺穿皮肉的慘狀。


    桑父還在慘叫。


    桑母拿著一瓶黑乎乎的藥膏衝到桑父麵前,想將膏藥糊在桑父手腕上。


    但不知是桑父的動作牽動了傷口還是怎麽的。


    桑父手腕處忽然滋出鮮豔的血。


    “啊啊啊!痛痛痛!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得去衛生院!”


    桑父咬緊牙關。


    嘴唇都變成了烏紫色。


    桑母也急了。


    桑父在軋鋼廠上班。


    要是手出了問題,那這個工作就得退位讓給別人做。


    桑父是家裏的頂梁柱。


    一個月三十塊的工資,那可是一大筆錢。


    桑母希心裏發慌。


    扶起桑父就往外走。


    不多時,屋裏就隻剩九希一人。


    九希悠哉悠哉的走在椅子旁坐下。


    翹起二郎腿,精神力掃過屋子。


    看見了桑母藏在床頭櫃裏的紅糖。


    九希晃到桑家夫婦的房間門前,抽出一根鐵絲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鎖著的門。


    拿出那袋半斤紅糖,九希又在房間裏將桑母攢著給三個小的解饞的大白兔奶糖一鍋端。


    搜刮一陣,實在沒找到什麽好東西。


    那些糧票油票什麽的的也不在。


    看來是桑母隨身攜帶在身上了。


    九希撇嘴。


    拿著搜刮來的東西返回堂屋。


    又將夫妻倆的房門恢複原樣,拿著紅糖就朝辦事處走去。


    一路上九希見人就笑。


    再不經意間透漏出桑瀲杏主動請纓要下鄉的消息。


    等九希走到辦事處,這條街的人都知道了桑家要出兩個知青下鄉了。


    九希到辦事處時,上午剛到過桑家的幾個辦事員正統計下鄉人員。


    見九希進來,互相交互了個眼神。


    莫非,九希是來反悔的?


    馬嬸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的冊子,笑眯眯的問:‘小希啊,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兒?’


    九希笑笑,掃了眼在場的另外三人,拿出分好的紅糖與奶糖給三人。


    “我是來感謝叔嬸安排我和妹妹下鄉的,我想問問,能不能將我和妹妹安排在一起下鄉?”


    九希靦腆一笑,不自在的低頭看腳尖。


    說:“妹妹從小嬌慣沒做過什麽,我是姐姐理應照顧她,所以,我想請叔嬸幫個忙,將我和妹妹安排在一個知青點建設祖國。”


    三人互視。


    馬嬸笑道:“小希啊,原本這是不允許的,但看在你們家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所以我們就破例一次!行!到時候給你姐妹安排在一起。”


    隻要不是來找他們拒絕下鄉的。


    那一切都好辦。


    九希感激的將紅糖塞進三人口袋裏。


    連連彎腰表示感謝。


    離去前,九希問最早出發的知青是哪一批。


    自己與妹妹很想早點投入建設祖國的偉大事業中。


    三人被九希這年輕人的熱血感染到了。


    告訴九希後天就是他們這個區最早的一批下鄉知青。


    到時候優先安排你們姊妹走!


    九希一個激動。


    掏出一把瓜子就往三人兜裏塞。


    瓜子在這個時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零嘴。


    三人嘴裏說不要。


    但對九希也不是很堅定的拒絕。


    目送九希離開辦事處。


    三人感慨:“還是年輕人有闖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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