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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滋啪滋――


    幾朵跳躍的火苗在一根燒火棒的幫助下獲得更大的燃燒空間,時值寒冬,天幹物躁,柴木的水份極少。***於是不一會兒,股股嗆人的濃煙從柴堆裏騰起,再過片刻,火焰竄起,照亮了這個小小的山坡。


    “哈哈,我成功了!成功了!”李曦清蹦噠一聲從地上跳起來,紮著羊角辮的少女興奮地大叫著。她白皙的臉孔上被黑煙留下塊塊熏跡,少女忘情在臉上一抹,於是給自己的嘴唇上畫出一道黑線。


    梁青澤有些無言地看著她,李曦清自己修煉的便是上清宮的《紅蓮滅世決》。天下火係的法決中,上得了台麵的也就那寥寥幾個。紅連法決雖比不上狄征的紫天炎決,卻也是上乘的火決,至少生個火取個暖那是信手拈來。


    李曦清這個紅蓮決當代傳人放著自己的靈火不用,偏是讓梁青澤去找了些柴木來學人家升起了篝火。隻不過沒有野營經驗的她,搗鼓了半天才生起了這團火焰。但李曦清把生火用的柴木一股腦地丟了進去,以至下一刻火勢陡然擴大,把她給嚇了跳。


    梁青澤搖著頭,手掌虛壓。無形的靈力將快要失控的火焰按得低了下去,他再拿掉些柴木,再用其中一根保留了火種。這樣一來,篝火可燃上一夜不熄。


    “哇,青澤你好厲害啊,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李曦清兩眼閃閃發光,看著給她講解如何保證篝火長燃不熄的梁青澤連連點頭道。


    梁青澤無奈苦笑。他墨門可不比上清宮,向來講究律已修身的墨門,其中弟可說自小便養成吃苦耐勞的良好品質。墨門在七派中可以說是最窮的宗派,至於其它門派。雖不至於像百戰門般富可敵國,卻也不會遜色到哪裏去。


    像李曦清過的雖不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也衣食無憂。而梁青澤卻完全相反,自小被遊雲海帶上山的他,從八歲後就要自己解決溫飽問題。墨門平日的食物除了采集長白山上的珍貴藥材到山下城市或賣或換外,便隻有山裏的野兔等小獸為食。


    梁青澤小時功夫不行,有時候一天都捉不到隻兔,挨餓受凍那是常有的事。但因此。墨門要遠比其它宗派的弟性格上來得更堅毅些。


    一邊給李曦清說著篝火要怎麽生才燒得旺,一邊梁青澤把山裏打來的一隻野兔剝皮清洗後,便用指風將它割開,再用木枝穿過放到火上去烤。


    李曦清平日裏吃的都是上清宮自家廚房做的飯菜。()哪嚐過什麽野味。如今看梁青澤燒起兔肉來有模有樣,她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隨著兔肉漸漸烤得金黃,一陣誘人的肉香飄了起來,此得李曦清饞蟲大動。她吞了吞口水,問道:“可以吃了嗎?”


    “瞧你猴急的樣。”梁青澤笑道:“還差一點點。你再忍忍吧。”


    李曦清用力點點頭,肚卻不爭氣地響了起來。她畢竟是女孩,平日裏雖是野慣了,但當著男的麵前肚打鼓還是頭一遭。李曦清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幹笑著。


    梁青澤從隨身帶的旅行包裏摸出來兩瓶東西,一瓶是鹽巴、另一瓶卻是他自己在墨門上種的黑椒磨成的粉末。他分別在兔肉上灑下了些鹽巴及黑椒粉。立時肉香更盛。


    “好了,可以吃了。”梁青澤把兔肉從木枝上取下來。又拿出兩個一次性的紙碟。他運指如風,把兔肉切開,再放在紙碟上遞給了李曦清。


    李曦清看著碟中烤得金黃的兔肉流出了肉汁,當下口水真流。她伸出水蔥般的兩根手指,輕輕夾住其中一片兔肉。不料這美味現在還燙手得緊,李曦清“呀”了聲連忙放開,然後把手指頭吮在嘴裏降溫。


    看她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梁青澤搖頭失笑。但火光中的李曦清,自有一付清麗脫俗的模樣,梁青澤不由看得呆了。


    “李師妹,那個……”梁青澤本來想隨口問她可有男友,但話到了嘴邊卻覺唐突,終是沒說出口。


    李曦清使勁吹著兔肉散溫,頭也不抬說道:“什麽這個那個,你想說什麽?”


    梁青澤使勁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問道:“沒什麽,我就想問師妹可有心上人兒?”


    李曦清聞言一愣,轉頭朝梁青澤看來。後者給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李曦清的眼睛卻漸漸彎成了月牙,指著梁青澤道:“你喜歡我對不對?對不對?”


    也不等梁青澤回答,李曦清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沒關係,我知道自己受歡迎,喜歡我就大聲說出來嘛。不過青澤你沒機會了哦,因為我啊,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家夥了!”


    聞言梁青澤心中微微一酸,但他很快恢複過來。他隻是對李曦清有好感,當然,若是條件允許,能夠和李曦清結成道侶也是美事一件。可現在來看,他還真是沒有機會。不過他也不會氣惱,反而欣賞李曦清的率真。


    “哦,他是誰?你倒說來聽聽,好讓我知道敗給了什麽人。”梁青澤笑問道。


    “他呀,很帥很酷。修為很高,至少不會比師姐低到哪裏去。平時看著挺精明的,不過有時像根木頭,而且還是個路癡。至於名字……”李曦清狡猾一笑道:“我不告訴你!”


    梁青澤也是個灑脫的人,卻也不在意這些。但聽到對方的修為竟然不比穀凝秋低到哪裏去,那至少也是天位的高手,卻不知這讓李曦清心怡的男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廂說罷,李曦清已經迫不及待地向碟中的兔肉進攻進來,看著她毫無形相的吃法,梁青澤微微一笑。他低頭要吃起自己的那份烤肉。卻突然發現自己碟中的肉少了些。


    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高手,記憶已經是過目不忘。梁青澤明明記得自己碟裏的兔肉有三大塊,如今卻隻餘兩塊。兔肉自然不會自己開溜,也就是說什麽東西偷走了它。能夠在梁青澤的眼皮底下偷東西。那對方的修為可不是一般的高。


    “好吃好吃,原來山兔的肉也可以做成這等人間美味,我今天算開了眼界。”


    一把清麗淡雅的女聲音突然在他們兩人身後響起,梁青澤立時從地麵彈起,腳一挑,天璣劍的劍匣已經來到了手邊。至於李曦清,嘴裏卻還是塞著幾片兔肉,腮幫都給撐得鼓了起來。


    兩人身後的一株老樹上。不知什麽時候坐著個身著白裙的長發女。她也沒穿鞋,一雙羊脂白玉般的腳在樹上蕩呀蕩的,說不出的寫意。


    月光照到她的臉上,卻見她雙眉如遠山含黛、雙眼如秋水剪瞳。清麗得如同一株在月夜下盛開的睡蓮。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就像山中的精靈,美麗而神秘。


    “閣下是?”梁青澤皺眉問道,此女能夠全然沒有引起他兩人注意摸到身後,又悄悄偷去他碟中的兔肉,其修為當得上深不可測四字。


    這裏雖離惡妖澤尚遠。但賀蘭山中除了這天下三大妖窟之一的所在,還有哪處地方能夠隨便跑出來個人便是絕世高手。


    女把最後一絲兔肉吞下肚,她吃相優雅,遠非李曦清可比。帶著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聽得梁青澤問話,她從樹上跳了下來。赤足輕點地麵。竟連一片落葉也未曾飄起,便仿佛這女沒有絲毫重量一般。


    她的目光落在梁青澤手下的劍匣中。有些意外道:“墨門天璣劍的主人竟如此年輕,少年郎,你功夫不錯啊。”


    梁青澤禮貌道:“前輩過獎。”


    此女一眼便看穿了自己劍匣中的天璣劍,身上又帶著淡淡的妖氣,再加上如此身手。惡妖澤裏符合眼前這女形象的,梁青澤隻想到了那擁有濃烈傳說色彩的妖。


    女淺笑,道:“聰明的小,好像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說吧,墨門和上清宮的弟來我惡妖澤何事?”


    此女正是蛇妖白素,在梁青澤兩人出現在三關口時她便已經得到消息。但白素卻沒想到,這兩人竟是七派中兩個古老宗派的弟。說起來白素倒和七派頗有些淵源,當年放她一馬的法海,雖掛名靈隱寺,事實上法海亦出身普世禪院。


    念著這點因緣,在往後的歲月中,白素鮮少和七派起衝突。


    “我們是來送信的。”梁青澤恭敬答道,隨後對還不明就裏的李曦清說明情況。


    李曦清“哦”了聲,從背包裏拿出穀凝秋的親筆信遞上去道:“白姐姐好,這是我家師姐寫的信,說要親手交給你的。”


    穀凝秋隻交待她說信要拿給惡妖澤之王,卻沒點破如今妖澤的王已經是鋣而非白素。李曦清並不知情,卻道白素還是妖王,故直接將它遞到白素的手中。


    白素輕輕捏了捏李曦清的臉蛋道:“這聲姐姐叫得真好,很久以前我也有個像你這麽可愛天真的妹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在人間。”


    又道:“你今日喊得我一聲姐姐,它日若有人敢欺負你,便隻管來告訴我便是,姐姐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李曦清那沒有心機的天性很對白素的胃口,故這絕代蛇妖相當喜歡她。李曦清吐了吐舌頭,微笑退下。


    白素找開穀凝秋的信,飛快看了一遍後將它交還給李曦清,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訴穀凝秋。她的話,我會原封不動地轉述給我的夫君知道,但他去不去摻合,便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了。”


    “姐姐的夫君?”李曦清和梁青澤麵麵相覷,不明所指。


    白素笑道:“穀凝秋沒有告訴你們嗎?我白素已經退位讓君,這惡妖澤的王已經不是我。好了,你們的消息送到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說罷,白素身影閃了閃,卻已經消失在山坡上。


    李曦清一頭霧水地打開穀凝秋的信,卻在看到鋣的名字後,她的胸口像是被一柄大錘擂中般,頓時發悶難受。


    她萬萬沒有想到,穀凝秋要把信交給的人是鋣。更沒想到鋣不僅成了惡妖澤的王,竟然還是白素的夫君。


    不知為何,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李曦清的眼珠裏往外滾。她就像是從一個香甜的夢中醒來般,原來現實是如此的殘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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