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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正急。


    梁青澤背著高女生小曼橫過十幾米的距離,從一幢大廈天台落到街道一塊招牌上,再一借力,又飛騰而起。腳尖點牆壁快速跑動兩步,又跳到了另一幢大樓的天台之上。


    再往前,就是市郊。


    雙手一緊,梁青澤再一個騰移,朝著對麵建築天台的水塔落去。


    人半空,警兆忽生。


    一把玄青色的長槍無聲無息從黑暗捅出,如同出洞的毒蛇,點向梁青澤腳板的湧泉穴。這一記直刺可謂毒辣,攻擊的時間恰好是梁青澤人半空,舊力畢而力未生的尷尬階段。而且長槍以旋轉的方式刺出,大程減少了風阻,從而無聲無息。


    然而槍尖上的一點殺氣,卻讓梁青澤生出了感應。


    梁青澤冷哼一聲,雙手用力把小曼以巧勁拋了上去。同時整個人一個翻滾變成頭下腳上,後背的藏劍匣立時落向對方槍尖。梁青澤一手托劍匣上,點對方的槍尖。


    半空響起“波”一聲悶響,氣勁翻滾,梁青澤借力騰起。


    人半空,他一手接住小曼,將少女扛肩上。另一手捏了個劍決,輕喝道:“天璣,出鞘!”


    背後劍匣立時打開,有黑光衝天而起,再飆射向偷襲者的方向。


    空氣氣勁狂飆,嘶嘶之聲不絕於耳。那人亦是了得,麵對梁青澤的禦劍之術,卻也鬥個旗鼓相當。一把長槍使得滴水不露,擋梁青澤數十記斬擊。


    梁青澤趁機飄飛到水塔之上,劍決一收,天璣劍彈了回來,落到他的手裏。


    古劍低垂,梁青澤無比嚴肅地盯著那對麵一片黑暗。黑暗裏,有身影浮起,它輕輕落到了大樓的圍欄上。雙腳腳尖點僅有寸寬的欄杆上,卻像駐足地麵般穩如泰山。


    城市的霓虹燈下,讓梁青澤看清偷襲者非是人類。管他亦作人型,可身上卻散著濃鬱的妖氣。精赤的上身披著輕巧的獸骨盔甲,而兩膝及手臂同樣有骨狀的護鎧。這些骨鎧皆流動著灰白的光,顯然它並非如表麵上那麽脆弱。


    倒提著玄青色的長槍,他歪著頭看著梁青澤,那猙獰麵具有兩道裂痕,其下兩點腥紅透著嗜殺的光。


    “修羅?”梁青澤墨門典籍曾看到過對於這種異界生靈的描述,隻是他不知道,麵具出現裂痕的應該稱之為天羅方是。


    這隻天羅仔細打量著梁青澤,身為罪神,麵具既然開始崩解,說明神智已生。天羅自然不像那些低級的陀羅,他根本看不上普通人類的血肉,反而像梁青澤這種身具道力威能的修真者便像是絕世佳肴般吸引著他。


    他躲陰影,如同狩獵的毒蛇。收斂了全身的精氣,隻梁青澤經過的時候暴起難。他看來這是十拿穩的事,可他忘記這是人間並非修羅界,梁青澤這種級數的修真者對於危險有近乎野獸般的直覺。因此對於他們來說,甚少會出現偷襲的事。


    這時天羅有兩個選擇,一是抽身而退,另一個則是緊咬不放。


    顯然,梁青澤體內的道力讓這隻天羅垂涎不已。他一緊長槍,作勢欲撲。


    梁青澤看眼,冷哼一聲。他放開了天璣劍,使了個劍決。古劍再次泛起黑芒,衝天而起。


    隻見這道劍光扶搖直上,再於高空一個轉折,以千裏奔騰之勢俯衝而來,直取天羅。


    古劍破空,黑潮不斷勢大,到得後,直如銀河天落。黑光劍氣吞吐不定,大有三軍辟易之勢,銳不可擋之姿。此一式,卻正是當日讓張馳魂飛魄散的天河決!


    天羅麵具下的雙眼閃過懼色,他一聲長嘯,不退反進。長槍震起蒙蒙青光,天羅直刺而起,如毒龍出海迎向梁青澤的天河決。


    青黑二色奇光半空相遇,卻沒有生劇烈的碰撞,反而互相湮滅。青光如蛇扭動,不斷努力著想要鑽入黑色劍潮,然而梁青澤的天河決管勢大,卻決不是繡花枕頭。劍潮道力凝聚,讓青光欲鑽無門。


    兩光僵持了數秒後,青光漸被劍潮湮滅。梁青澤一手禦劍,劍決再大力劃下,頓時讓天羅是吃緊。


    天羅大吼一聲,長槍硬是斜向劃開,引得劍潮自身邊擦過。而天羅被劍潮輕輕一擦,卻如觸雷般狂震不已,整個人亦拋飛倒跌。


    然而落梁青澤眼,卻知道此獠並非如表麵般受了重傷。果然,這隻天羅倒飛出去後,卻對麵一幢大樓的外牆,跟著飛快遊走,如同一隻大壁虎般迅速消失樓層的拐角處。


    天河決失去目標後,道力散去。否則任由它落樓層上,非得把大樓轟散不可。梁青澤可陪不起這個錢,墨門雖是千年大派,卻非豪門。從某種程上來說,它甚至不不如一些小派來得富有。


    散去黑潮劍氣,梁青澤引劍回飛,插入了背後劍匣之內。


    感知,修羅的妖氣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梁青澤卻大皺眉頭,這隨便從修羅界裏跳出來的一隻修羅便能夠硬撼他的天河決而不死,充其量隻落得個輕傷。如果修羅界的生靈都是這種級數,甚至比這隻修羅強,那麽人間就有難了。


    帶著這份擔憂,梁青澤運起身法,背著女生消失茫茫夜色之下。


    意誌的世界,狄征站城市高一幢建築的天台,俯視著這個由他的意誌創造出來的城市。


    城市並非無邊無際,雖然上平方公裏的麵積已經當得上二級城市的規模,卻還不至於看不到邊。至少狄征的視線,城市的邊緣被一片灰蒙蒙的霧氣所籠罩。他知道出了這片霧氣,則是虛無。


    狄征已經吸收了不少自己的意誌碎片,其諸如力量、愛心、毅力這要的碎片皆重歸本體。甚至,連關鍵的善良意誌也被他找到。為此,狄征幾乎走遍了這個城市,包括去到城市的邊緣。


    他試過把手伸進那邊緣的霧氣,卻什麽也感覺不到。沒有空間和任何物質的感應,有的隻是遼闊如同宇宙般的虛無。於是狄征退了回來,並小心翼翼地離開那邊緣的霧氣。他有個直覺,若不小心掉進那霧氣,便再也回不去了。


    而現,他還剩下一件事沒完成。


    那就是回收他自己的邪惡意誌。


    自始而終,邪惡意誌都沒有出現過。可狄征知道,那個意誌暗觀察著他。每當他吸收一個意誌碎片的時候,感覺便非常強烈。狄征隻是不明白,為什麽邪惡意誌不阻止他,反而放任他不斷完整及變強。


    此刻,到了揭開答案的時候。


    狄征站天台上,沒有半分著急。因為他知道,邪惡意誌肯定會找上他。畢竟身體隻有一具,主宰的意誌絕不能有兩個。他和他,隻有一個意誌能夠生存下來。


    “沒想到,你倒挺有閑情逸致這裏看風景。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找個地方躲起來。”


    聽著自己的聲音腦後響起,那絕對是件詭異的事。狄征緩緩轉過身,然後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邪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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