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娘子回頭看了看屋內沉迷於做針線活的蘇迎春,又抬頭看了看隔壁屋頂上,抱劍迎風站立的帥小夥,臉上的笑意漸深。


    沒想到她的大閨女有此魅力!能夠吸引這樣的能人!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入贅?


    想到這裏,許娘子的大拇指揉揉自己的眉心。


    大閨女很好!村裏但凡說起迎春,無不豎起大拇指。本來有很多不錯的小夥子,都能由著大閨女挑選。偏偏入贅這一條,生生卡住了絕大部分優秀的小夥子。


    許娘子尋摸著想個辦法去打聽打聽,看那梁俊是否願意入贅?若是不願意,他與迎春之間的事,不如就此戛然而止。


    繁忙的秋收時節一天天過去,家裏的穀粒慢慢的處理得差不多。


    其間,蘇又夏和蘇凝秋抽空去山上摘了一茬山撚子,賣給瘋無害老頭兒,小賺了一筆私房錢。


    如今阿娘手握逾千兩,春夏秋冬都有零花錢用。


    蘇迎春的腿傷好了許多,雖然走路得顧忌著,但是不會像之前那樣,小小的動一動就痛得厲害。


    相比於其他村在暴雨中丟失了許多糧食,青石河村的大部分村民,小日子過得平靜又安然。


    打破這一方寧靜的是,敲鑼打鼓來通知他們村有人考中秀才的好消息。


    坐在榕樹頭乘涼的老頭子和老婆子、小孩子等閑雜人等,呼啦啦的跟著報信的人走。


    一些在屋內的人聽到動靜,也出來湊熱鬧。


    “難道蘇誠真的考中了?”


    “保不準是陶德綿呢?”


    “說不準兩個都考中了!”


    “若是兩個都考中了,咱們村可是頭一村!別人家的村,幾十年來能出一個秀才,已算是頂呱呱。”


    “一個也很好,咱們村都是先輩逃荒而來,根基不穩,能出一兩個秀才,咱們村兒也算是在縣裏有些地位。”


    “對啊,咱們村出了秀才,就不容易被縣裏忽視,什麽好處都沒撈著。”


    這會兒天時尚早,許娘子一家都還沒有吃早飯。


    敲鑼打鼓聲那麽響,又那麽多人鬧哄哄,七嘴八舌。哪怕住在村尾,她們也能聽出一片熙熙攘攘。


    蘇又夏第一時間啐了一口:“臥槽!大堂哥當真考中秀才?!阿娘,以後咱們怎麽辦?老蘇家出了一個秀才,大堂哥以前就拿鼻孔看人,以後還不得拽的跟二百五一樣!”


    “二妹,你別跟那些不好的學,姑娘家的儀態呢。咱們即便是鄉下姑娘,也得……顯得不那麽粗俗。”


    蘇迎春也很關心大堂哥是否考中秀才,不過到了此刻,一切已成定局。對付老蘇家的人,她們隻能選擇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她更關心二妹不要朝“女土匪”的方向發展


    “又夏,你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誰中了秀才?別忘了村長的兒子,德綿也有考秀才。”


    許娘子這會兒哪有時間挑剔二閨女態度粗俗的問題。


    說實話,她很在意蘇誠能否考中秀才。


    甭管以後用什麽辦法,隻要一個秀才的身份壓下來,她們還不得什麽都聽老蘇家。


    蘇又夏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


    其餘的人原來等著開飯,這會兒都沒有了胃口,一個個都忐忑不安。


    正常人若是族裏出了一名秀才,都得笑容滿麵吧,因為這是光宗耀祖的事。


    可是如果出了一個秀才,代表著她們家受欺壓的程度越重,那就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反而是充滿著憂心忡忡的煩惱。


    蘇又夏跑向那一堆移動的人群當中。


    跑著跑著,她忽然發現那堆人群不是往老蘇家的方向移動,而是去往村長家。


    她心中一喜,心想:難道考中秀才的隻有德綿哥?


    蘇又夏追過去,果然看到敲鑼打鼓的人停在陶村長家門前,隻聽那人高聲喊道: “恭喜陶家陶德綿公子考中秀才!”


    正在吃早飯的陶村長一家人聽到鬧哄哄的聲音,連忙放下碗筷,走了出來。


    敲鑼打鼓的人再次恭喜:“恭喜你家陶德綿陶公子考中秀才!”


    陶村長笑得整張臉跟一朵大菊花似的,連忙回頭喊他的媳婦去拿銅板,打賞給報信的人。


    蘇又夏看著大家紛紛去道喜,正想問村中是否還有其他人考中秀才。


    這時,桂花嬸扯著尖銳的嗓音,問出她心中最想問的事:“小兄弟,陶德綿他考中秀才,那蘇誠呢?”


    敲鑼打鼓那兩人被問得一臉懵:“誰?哪個蘇誠?”


    “我們村的呀!老蘇家的蘇誠,他也去考秀才了,他有沒有考中?”


    那人笑嗬嗬的道:“你以為考中秀才的人跟大白菜一樣,滿大街都是?你們青石河村就隻有陶公子考中秀。”


    蘇又夏心中大定,心中高興得幾乎要蹦達起來。


    太好啦!那個鼻孔朝天的大堂哥沒有考中秀才!


    噔噔噔噔噔噔噔……


    蘇又夏心中一路高歌,快樂的飛奔在回家的路上。


    她走著走著,突然發現榕樹頭那邊停著一輛馬車。


    她好奇的看多了幾眼,突然馬車裏頭有人掀開門簾,有人從裏頭走出來。


    她倏忽瞪大眼睛,那個人不正是唐瑞嗎?那個為了考取秀才,好幾個月不曾見過的義兄唐大哥,怎會出現在他們村?


    不遠不近的距離,蘇又夏親眼看到,他非常有禮貌的行了個禮,跟榕樹頭那個連路都慢吞吞挪著走的老阿婆問話。


    “請問蘇夏家裏怎麽走?”


    老阿婆看著他,把耳朵往他嘴邊湊,大著嗓門問:“你說什麽?”


    唐瑞終於明白症結所在,老阿婆耳朵聽不清。


    於是他拔高嗓音問:“你們村那個叫蘇夏的小兄弟,家在何處?”


    老阿婆睜著一雙渾濁的老眼,定定的看著他:“哪有蘇夏?我們村隻有一個蘇又夏,耍我老太婆呢。”


    老阿婆嘴巴罵罵咧咧的,偏偏說話顫抖,話說出來,就變成嘟嘟囔囔的含糊不清。


    老阿婆送他一個眼角殺,便杵著拐杖挪騰著她的蝸牛小碎步,離開榕樹頭。


    那些腿腳靈活的人都跑去看秀才了,沒有人陪她老婆子聊天,不如回家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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