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妗才不信江燁那麽無聊,八成又是給司厭擋槍的。


    哼聲,“什麽都是江燁,江燁自己知道嗎?”


    司厭說,“你去問他。”


    “我才不問,你們穿一條褲子。”


    連女人都肯幫他扛的,還有什麽不能幫。


    “我要下來。”


    馬上坐久了,她不習慣,屁股疼。


    司厭下馬,朝她伸手,夏妗彎身握著他的胳膊,被他掐著腰,輕鬆抱下來。


    下來了還不放,夏妗拍他手,“幹嘛,占我便宜。”


    “哪裏我沒碰過。”


    司厭收手前,手掌刻意撫過她腰身,“挺細。”


    男人不要臉起來,是真不要臉,麵不改色的說騷話。


    夏妗含沙射影,“裝什麽沒見過世麵。”再細的他都摸過吧。


    白薇的腰也很細,特別是她骨架大,胸大的同時,胯骨也寬一些,比例襯的那腰就更細了。


    夏妗覺得自己是在嘲諷。


    司厭聽來,隻有吃味,眉眼舒展,淡淡反問,“我裝了?”


    “你自己清楚。”


    她撇了嘴,一副懶得拆穿的樣子,實則是沒證據,全靠腦補沒有底氣。


    她朝前走。


    落在地麵上一層層的楓葉,又幹又脆,踩在腳底下,咯吱咯吱的響。


    司厭手抄進兜裏,跟在夏妗身側,暖融融的陽光穿過紅楓林的縫隙,灑落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光芒。


    棕色高大的小雪球,在兩人身後。


    兩人,一馬。


    遠處看,如同一幅秋日浪漫的油畫。


    油畫中,司厭開口,陳述的語氣,“我和白薇認識很多年。”


    “我知道。”


    夏妗悶聲回。


    不知道他這話暗含什麽意思。


    他們感情深??


    司厭聽出她這語氣的弦外之音,不疾不徐的繼續,“最血氣方剛的年紀,我對她也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夏妗沒想到,司厭接的會是這句。


    解釋嗎?


    她不想承認剛才自己的話裏有話,故意保持著態度,“哦,那你的想法給誰了?”


    這一問,在意的感覺反倒更甚。


    夏妗察覺出,找補道,“我就隨口問問,你不用說。”


    司厭側眸看她,一縷陽光剛好跳落在她臉上,過分漂亮。


    “你都問了,我不說,你不就有理由生氣撒潑了。”


    “我什麽時候....”


    “別動。”


    夏妗正要反駁,司厭突然握住她的肩,將她側過身來。


    他也麵對著她。


    抬眸一對上他的眼睛,


    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發酵的迅速又陡然,夏妗都沒反應過來。


    司厭就托著她的後腦勺向上一帶,低頭吻住。


    不是凶猛熱烈,也不是淺嚐輒止...


    是綿長溫柔,徐徐漸進,像一口溫調的酒,入口平淡慢慢回甘,漸漸沉淪。


    風吹過夏妗的臉頰,空氣裏的氧分子,有清甜的香味。


    她聽清自己的心跳一點點加速的節奏。


    不可控,不想控。


    理智在特定情境下,永遠是感性的手下敗將。


    司厭放開她時,夏妗已經全然忘記,她的打退堂鼓。


    剛才的陰陽怪氣也忘記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嬌羞,又不想被看出來了,她轉過頭去,不太自然的撩頭發。


    司厭說,“現在知道答案了?”


    “什麽?”


    “我的想法。”


    夏妗,“....”


    給她了的意思?


    可她說的是之前,司厭不審題,但又有什麽辦法。


    她完全沒有繼續追問的心思了。


    難怪她之前在某個提問帖子裏看到有人問女朋友生氣了怎麽哄?


    下麵,一應的‘打一炮就好。’


    異曲同工。


    女人生悶氣怎麽哄,親到她氣消。


    夏妗踢一腳地上的紅楓葉,心情好了,張開手臂往下小跑。


    兩側的紅楓葉,被風吹落,徐徐的落下,隨著她的身影。


    司厭牽了馬繩,跟在身後,看著夏妗跑遠後,又回頭。


    笑的比陽光還耀眼。


    眉眼不自覺漾開,溢出薄薄的笑。


    夏妗看不清,她朝司厭揮手,又回頭繼續往下。


    小小的斜坡,樂極生悲。


    被楓葉掩蓋石頭,夏妗一腳踢上去直接絆倒,狗吃屎的姿勢。


    司厭隔得太遠,救不了她。


    等到身邊,夏妗已經自己爬起了身,嘴裏還咬著一片樹葉。


    吐出來,抱住腿,沒哭,就說了一個字,“疼。”


    棕色的褲子顏色深,但她膝蓋處,拍開外層的泥土,仔細看,顏色加深。


    司厭將她抱起來,放到馬背上,側坐的姿勢。


    夏妗有點沒安全感,但小雪球很乖,一動不動。


    司厭一隻手扶著她的腰,沒拿開過。


    那點不安全感頓時沒了。


    司厭僅用一隻手就脫掉了她的鞋,小心卷起她的褲管,一定程度後,他伸手探進去,手指剛觸碰到膝蓋處,夏妗就疼的倒嘶口氣。


    司厭沒說話,將她的褲子整理好,套上鞋,上馬轉了方向。


    兩人回到馬場,其他人還沒回來。


    馬場有消毒藥水和塗抹的擦傷藥膏,司厭要來,在休息區親自給她塗。


    夏妗膝蓋處破了很大一塊皮,滲了血,司厭拿棉簽給他塗藥。


    動作很小心,也很專注。


    其實夏妗想說不用,她其實沒那麽嬌氣,也怕疼,但不用這麽小心。


    她小時候在夏家常常被打,有時候是棍子,有時候是鞋子,也可能是隨手的東西,比如一個碗,一個杯子....


    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摔傷,抽傷,燙傷....好了壞,壞了好。


    疼麻木了。


    別說消毒藥水這點蟄痛了,她以前十來歲,給自己消毒,半夜用白酒,還不敢叫出聲,怕吵到徐婧睡覺,又一頓毒打,還不是生生忍住了。


    今天這點傷,隻要她願意,她可以一邊笑,一邊上藥,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但女人有時候很矯情。


    自己能單抗一桶水上樓不帶喘,但如果身邊有一個身強體壯,還願意幫忙的男人,那就連擰瓶蓋都費力。


    夏妗現在也是,她感覺到了司厭的憐惜,不管是不是錯覺。


    就是忍不住,輕輕抽一口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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