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通目次欲裂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指著褚飛煙怒聲道:“褚飛煙,你!”


    當然,那個假馬通同樣說了這麽一句話。


    一向清冷的褚飛煙麵現震驚之色,緊握著飛煙劍的右手都攥得發白了,看向馬通的目光中似乎在說:不是我幹的!


    薑道虛一腳踏在李昆吾的身上,彎腰撿起了混元金鬥,這才一改往日仙風道骨的形象,得意地哈哈大笑道:“你不用怪飛煙,縛龍索本就是我傳給飛煙的,我自然可以隨意運用!”


    褚飛煙不可思議地看著原本在她心中德高望重、仙風道骨的薑道虛,再看看被薑道虛踩在腳下,一臉痛苦的李昆吾,不由得說道:“老祖,李前輩跟您一樣,都是咱們華夏修真界的泰山北鬥,也是咱們正道中的中流砥柱,您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薑道虛聽到一向對自己尊敬有加的褚飛煙居然敢如此質問自己,頓時沉下了一張老臉,冷冷地說道:“李昆吾同妖魔坑瀣一氣,人人得而誅之,老祖我今日之事替天行道罷了,飛煙,你是我們昆侖派未來的希望,可不要被這些人蠱惑了!”


    李昆吾雖然渾身劇痛,動彈不得,但是依然恨聲道:“放你的狗屁!分明就是你見寶起意,想要殺人滅口!薑道虛,枉你昆侖派向來自詡是正道領袖,卻出了你這麽個狼子野心的老東西!我李昆吾真是瞎了眼,幾百年來才會對你馬首是瞻!”


    薑道虛當著自己徒孫的麵被李昆吾如此大罵,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狠狠地一腳踹在了李昆吾的心口上,破口大罵道:“你這魔頭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大放厥詞?!”


    李昆吾一身修為被製,護體神功無法發動,當下便被薑道虛這一腳踹得噴出了一口本命精血,原本紅潤的臉膛登時變得毫無血色,然而李昆吾卻依然毫不屈服”“。咬牙切齒地大罵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殺了我。否則我李昆吾會讓整個天下的人都看清你薑道虛的真麵目!”


    雙拳緊握的馬通心都快滴出血了,但是在杏黃旗的壓製下壓根無法動彈的他卻毫無辦法,當下隻能低聲下氣地求告道:“薑前輩,你想要混元金鬥,拿去就是了,我們不再爭了,隻要你放過李前輩就行!”


    薑道虛把玩著手中的混元金鬥。似在研究這件鬼神辟易的先天靈寶該怎麽運用,此時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算你這妖人有點良心,還知道搭救自己的同夥,也罷,隻要你交出混元金鬥的使用方法,我就饒這李昆吾一命!”


    “說話算話?”一真一假兩個馬通同時沉聲說道。


    薑道虛又沉下了臉。冷聲道:“你們的命現在都握在我薑道虛的手中,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愛信不信!”


    “馬通,別相信這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老雜毛!”李昆吾拚命地掙紮著,卻被薑道虛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頸側,毫無反抗能力的他頓時便暈了過去。


    “別再動手,我全都告訴你!”馬通心中大急。


    薑道虛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早點開口,李昆吾就能少受點罪!”


    馬通看了褚飛煙一眼。卻發現褚飛煙痛苦地扭過了臉,不敢跟他的目光相接,馬通心中無奈,隻得一五一十地將混元金鬥的運用方法說了出來。


    薑道虛心中大喜,立刻開始用心默記起來,然而就在馬通將混元金鬥的運用方法說到一半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了的綠袍怪人突然從地底的深坑中一躍而出,整個人血光大放,一道血色虛影瞬間便從他的體內飛出,狠狠地從毫無防備的薑道虛身後鑽了進去,然而又從薑道虛的身前飛出,這才飛回了綠袍怪人的本體!


    “血神經!”


    褚飛煙駭然驚叫著看向了薑道虛,卻見薑道虛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到一息的時間裏,整個人便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如同一截腐朽的木頭一般,轟然倒在了地上。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前薑道虛來了一手聲東擊西,成功製住了李昆吾,勝券在握之時卻又因為一時大意,著了別人的道,真是陰溝裏翻船,冤到了極點。


    薑道虛一倒,無人主持的玉虛杏黃旗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從半空之中直墜而下,被褚飛煙伸手一召,召到了手中,然而此時一真一假兩個馬通卻都早已趁著杏黃旗失效的那一瞬間脫離了禁製。


    假馬通化為了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黑氣,轉瞬便逃得無影無蹤,而真馬通則是第一時間撲到了薑道虛的身邊,從毫無知覺的薑道虛手中奪回了混元金鬥,隨後便奔向了昏迷不醒的李昆吾。


    那綠袍怪人眼見著這一切,卻兵沒有出手阻止,他雖是魔道中人,桀驁不馴,卻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之前李昆吾對他有相助之情,他這才會拚著形神俱滅的危險,強行運用他尚未純熟的血神經,對毫無防備的薑道虛發出了致命的偷襲,救下了性命堪憂的馬通和李昆吾。


    此時雖然他一擊得手,卻也牽動了自己的傷勢,一時間壓根無力再做什麽,再加上有手持杏黃旗的褚飛煙在側,所以雖然他依然覬覦著混元金鬥,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混元金鬥物歸原主。


    馬通奔到了李昆吾的身邊,先是取了一顆憐花煉製的續命神丹為李昆吾服下,這才轉身對褚飛煙大聲說道:“快解開縛龍索,放了李前輩!”


    正在救治薑道虛的褚飛煙皺了皺眉,終是抵不過馬通灼灼的目光,運轉法決鬆開了縛龍索。


    縛龍索一鬆,李昆吾的修為立刻複原,再加上馬通的續命神丹藥力化開,李昆吾第一時間便醒了過來,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老爺子,您沒事吧?”馬通見狀大喜,關切地問道。


    李昆吾搖了搖頭,默運玄功,將體內的傷勢盡皆驅除,這才開口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馬通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李昆吾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昏迷不醒、麵如金紙的薑道虛說道:“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活該薑道虛這個偽君子有此報應!”


    正在喂薑道虛服藥的褚飛煙眉頭一皺,卻也無法反駁,因為雖然她尚且不明白究竟誰是誰非,但是之前自家老祖做的事情也的確不太上得了台麵。當下褚飛煙咬著嘴唇說道:“馬兄,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摻合這件事情的麽?”


    馬通雖然痛恨薑道虛,但是褚飛煙畢竟曾經救過自己的命,當下不由得有些愧疚地道:“事情有些複雜,以後我在對你解釋吧!”


    褚飛煙有些黯然地低下了頭,抱起昏迷不醒的薑道虛,化作一道金huáng色的劍光飛遁而去。


    李昆吾想要攔住褚飛煙,卻被馬通阻止了,李昆吾不解地看向馬通道:“小子,你為什麽不讓我攔下他們?這薑道虛你也看到了,是一個典型的卑鄙小人偽君子,此時我們不殺了他,以後必成大患!”


    馬通看著已經消失在天際的劍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我欠她一條命,這次就算還給她了。”


    李昆吾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向了正在打坐調息的綠袍怪人,微微一躬道:“多謝畢道友剛才出手相助,救命之恩,留待後報!”


    綠袍怪人睜開了他那雙一大一小的怪眼,如夜梟般笑道:“李道友多禮了,你剛才救過我,我現在也救了你一次,咱倆就算扯平了,以後再要碰到,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李昆吾頓時對綠袍怪人刮目相看,由衷地說道:“畢道友夠爽快,比那些道貌岸然,卻一肚子壞水的人強多了,我李昆吾服你!”


    綠袍怪人嘿嘿一笑道:“那薑道虛和昆侖最是睚眥必報,我畢殺生本就是魔道中人,得罪了昆侖倒是不怕,隻怕李道友之後會很麻煩!”


    李昆吾傲然道:“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要是認為我們青城派好欺負,就讓他們盡管來試試!”


    綠袍怪人佩服地笑了笑,轉向馬通說道:“這位小兄弟倒也算是有膽有識,有情有義,隻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兄弟身懷封神至寶,以後走路睡覺可要小心了,要是以後你落了單,我畢殺生可不會放過機會!”


    之前綠袍怪人救了自己和李昆吾,馬通心中很是感激,當下不由得感激地說道:“多謝晚輩的提醒,晚輩銘記在心了。”


    綠袍怪人仰天大笑了三聲,整個人化為了一團血霧,消失在了原地。


    李昆吾看著綠袍怪人消失的情景,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這畢殺生人長得醜,這天資卻也是一等一的,居然能將天下第一難修的血神經修成,魔教怕是將從此崛起了。”


    馬通疑惑地問道:“血神經是一種功法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薑道虛比老爺子您的修為還要強上不少,卻被那血影一撲就喪失了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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