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來了兩名元嬰老怪,真是何德何能。


    這是易誠感應到空中兩團恐怖氣息,下意識將意誌縮回識海後,心中的第一想法,接著他便聽到唐景儀那個他有些熟悉的聲音,以及鄺雲圖那蒼老卻又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


    事情太突然了。


    易誠雖然也想過被元嬰老怪突臉,但一直以來他都在玉書的遮掩效果下,沒出現今天這種情況,就算是上次在黑風域被血河尊者的分識找到,那也是血河沒有第一時間找到他,而是後來才發現的他。


    因而易誠在那一次的事情中,其實算是有準備的情況下麵對的血河尊者,而這次他是完全沒準備。


    下一刻,一道奇異的波動出現,易誠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沈芳菲的洞府內了,而是處於一片頭頂以及四周圍都在灰白氣流籠罩的奇異環境內。


    易誠的正前方是一個胖子、一位風仙道骨老者,以及一位手持三色法球衣著幹練的女修,他們似乎正在對峙之中,而他的下方沒有灰白氣流,卻是一片透明,正映照著樂空殿後殿的情況。


    樂空殿不僅後殿大陣形同虛設,就連那些建築在這個視角下也像是被揭了頂的房子,內部一清二楚,完全不設防。


    顯然這是用來某種奇異法術,開了像上帝視角一般的觀察角度。


    而且,易誠還發現,下方無論是洞府中的沈芳菲,還是她洞府所在處附近的樂空殿弟子都像被定身一般,全都失神的呆立現場。


    老者形象的元嬰修士,同時,又是一副風仙道骨的有道高人的氣質,易誠心中立刻將其跟傳說中的那人對上了號:


    ‘該死,是天機子...’


    易誠一瞬間想到了很多:試探黃庭大尊,亦或者為了楚雲天...


    ‘那位女修...是誰?原來還傳音提醒過我...女元嬰,不像是太素宗的太素尊者...’


    失去了主動麵對元嬰級修士的從容,易誠明白,今日他即使以潛意識控製身體,恐怕也極其危險,唯一的破局點,可能就在那位‘幹練’的神秘女元嬰。


    大概潛意識的易誠也是如此考量,因而在被拉到這灰白空間內後,‘易誠’一直冰冷著臉靜立看向前方三人,連一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


    “好、好、好,鄺師好手段!”


    唐景儀連讚了三聲好,麵色則是極為勉強。


    作為剛進階元嬰後不久的唐景儀,實力其實並不弱,在太素宗‘昏黃劍主’事件中,她還曾與昏黃劍主、‘腐朽’殘骸意誌,甚至太素萬麗華都有過交手,而且她都未曾吃虧,這讓她一度自信心膨脹的厲害。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自己又恨又敬的師父鄺雲圖的手裏,居然被悄無聲息的隔空挪移了,她甚至還沒發現鄺雲圖怎麽出的手。


    出現這種情況,唐景儀明白這是自己與鄺雲圖之間有著絕對的實力鴻溝,一種對鄺雲圖久違的敬畏感頓時出現在她心頭。


    不過,唐景儀敬畏歸敬畏,她對麵的鄺雲圖這會兒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她這裏,而是雙目帶著奇異之色打量著易誠。


    幾息後,鄺雲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突然嘴角露出笑容:“奇異,真是奇異。”


    “初看閣下麵格乃是早夭之像,嗯,當在八九年前閣下遭遇過一次必死之劫,可是...”鄺雲圖讚歎著停頓了一下。


    ‘他居然能看出來!’


    這邊易誠識海中的主意誌已然如出現了滔天巨浪,八九年前,那正是他穿越此身的時候。


    原身‘陳易誠’在那時突然急病,這才有了易誠穿越過來,那一次不是死劫又是什麽。


    易誠心中狂震,這邊鄺雲圖已經又接著說下去了:


    “死劫還好說,世事無常,總有意外出現!”說到這,鄺雲圖似餘光往唐景儀那邊瞟了一眼。


    唐景儀小翻了一下白眼,她如果小時候不被鄺雲圖帶走,恐怕也是注定要死之人。


    “奇、奇、奇,閣下現在不僅命運已改,還像融入了混沌,無人能測,這真是...”


    “嗯,你的身體也很奇特,居然精氣神完美協調,可以說是一個完人,就連老夫都會不自覺對你這完人心生好感,這是怎麽辦到呢?嗯,這絕不是簡單的靈武雙修可能帶來的結果!”


    易誠心中已經麻木了,對方又說出了他的秘密,他的身體由玉書金輝淨化,無時無刻不趨向完美化,他的武道、修真,之所以如此之快,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至於莫名讓人對其有好感,易誠其實也早就發現了自己的這個情況,從黑石小城起步,到黑霧大峽穀,再到亂風山脈,最後再是聯合會,除了那種對他有刻骨銘心仇恨之人,或者修為遠超他的人外,幾乎所有人見到他之後,都會表現出自己和善的一麵。


    “聽聞你是黃庭大尊的地上行走?嗬嗬...”鄺雲圖笑了笑,又抹了把下巴上的胡子。


    “想參與進來沒問題,不過,須知大勢一定,勢不可改哦,嗬嗬...”


    笑聲中,鄺雲圖的身影突然淡了下去,轉眼間就這麽消失在灰白空間內,一絲一毫氣息也沒留下。


    “走...走了?”


    唐景儀眉頭緊蹙,有些不敢相信,她下意識看向一旁的胖子師兄。


    胖胖的莊應澄神色複雜的搖搖頭,他也不清楚自己師父這一出是什麽意思。


    唐景儀深吸一口氣,忽的想起,自己曾在鄺雲圖門下修行時,鄺雲圖有時候出去像是辦事,卻也和今日一般,到了現場什麽都不做,就看了一會便帶著神秘而又滿意的笑容就這麽幹脆走了。


    對麵的易誠也摸不到頭腦,這鄺雲圖來看看他,就給他看了個像,透了他一些底細卻又什麽要求、目的都不提,最後隻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易誠根本想不出對方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搞什麽…”


    嗡…空間突然蕩起絲絲漣漪,接著一位身穿月白宮裝的女修突然現身。


    “景儀,你遇到什麽了,要緊急求援?”


    遙遠而熟悉的聲音響起,易誠突然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這位帶著頭紗遮麵的女修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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