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知道了,在關著她的屋子裏麵憑空多出來了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自稱係統,說能帶她走,為了留住她,我隻能把那個女孩兒也殺了。


    我先前是不相信什麽玄幻的事情,但是我看見她在我麵前一次又一次的死而複生,不同的年紀,不同的地域,但一樣的長相,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她,我就什麽都信了。”


    自從我把那個自稱係統的殺死了之後,她似乎認命一般再也沒想過要逃走了,甚至於開始一天天接受現在的生活。”


    “所以,歐陽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那個自稱係統的男孩兒嗎?”


    “對,隻要殺了他,你的愛人就能永遠留在你身邊了,我之前一直不說是怕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但現在看來屬實是同病相憐了。”說到這歐陽尋眼眶微微有些紅了,眸子裏含著淡淡的愁苦。


    “我說你比我幸運,也單單隻是因為你不用動手殺了那個姑娘的第二個男人,讓她恨你入骨,當初啊我就是……


    我就是殺了那個男人,才讓她恨了自己一輩子。”


    一杯茶飲完,樊季雪垂眸看著自己已經空了杯子,沉思良久,終是沒再開口。


    *


    白駒過隙,十日已過。


    係統垂喪,還是沒找到恢複黎湘記憶的辦法。


    “宿主,難道我們真就回不去了嗎?”


    “嗯?”正在看結婚時候用的鮮花的黎湘抬頭,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麽要回去呢?”


    “這幾日我聽你的講述,那邊的日子有很多疾苦,生處底層萬般皆苦,為什麽不留在這裏,我就覺得這裏很好。


    不用為了學業,不用為了生計發愁,更不用每天在卷與被卷,內耗與被內耗中苦苦掙紮。


    小咪哥,雖然你說你是一個係統,但是我覺得在這裏你也會有自己光彩的人生,你說你的前世是一隻貓貓,但既然今生成了人,就應該坦坦蕩蕩過好人的一生呀?”


    “可……可是這裏終究是大夢一場啊……”小係統都快要被說哭了。


    要是這樣說的話,他跟宿主先前的那些個努力全部都不作數了嗎?


    他拉起黎湘的手拍了拍,誠懇道,“小湘湘,你先前告訴過我,那裏有你懷念的家,你想念複讀時候每天晚上的鹵牛肉拌麵,想念每天接你送你的小貓咪咪,想念家鄉的一切,想念愛你的爸爸媽媽。


    你若是留在這裏的時間過長,現實世界的你將永遠醒不過來啊。”


    黎湘不清楚,她聽不懂係統在說什麽,但是她聽到他描述的這些個事情的時候心裏真的好痛好痛、


    爸爸媽媽?


    可是她現在很喜歡樊季雪啊。


    “轟!”


    屋外突然一聲巨響,地麵為之一顫。


    黎湘下床拉開窗簾往外看去,隻見原本美好的景色大火四起,硝煙彌漫,黑壓壓的天空蓋過了往日了雲彩。


    還沒來得及等她反應。


    “嘭!”的一聲,大門被踹開。


    樊季雪著急走來,身後還帶著莫驚春,他拉起黎湘的手就往外走。


    “怎麽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黎湘腳步慌亂的被樊季雪牽著,往大殿深處走去。


    樊季雪眸子緊凝,莫驚春手臂負傷一言不發的跟著,小係統心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是保持沉默。


    一切都該回歸正軌了。


    眾人來到一處密道前,樊季雪停住了腳步,他不舍的撫摸黎湘的臉龐,聲音沙啞:


    “阿湘,東宮蒼掣突然聯合霍岐山來犯,豐年山莊的人手不夠,一時間也調動不了那麽多人前來,所以這場戰,一定會輸。”


    “這個秘道,是我建豐年山莊時候修建的,流通著外麵,你出去過了河就到q國了,那裏沒人敢傷害你。”


    “我寫了封詔書在梨園的畫後,上麵是q國的下一任國君的詔書,樊季紅看了一定會護著你一輩子的。”


    “什麽詔書,什麽樊季紅……你要你要,你,你要讓我一個人走?”黎湘聲音哽咽,雙手攀著樊季雪的肩膀搖晃,不可置信。


    “樊季雪你知道的,你要是死了,我絕不苟活,你不說還要給我辦婚禮嗎?我,我連婚紗的都看好了,我選的最喜歡的中式的、你,你不能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黎湘眼中積滿淚水,絕望的看著他。


    仿佛此前的種種如同黃粱大夢一場,告訴她都是假的。


    她眼中的淚水一顆接一顆的掉,黎湘拚命搖頭,雙手緊緊抓著樊季雪的衣袖。


    樊季雪抬手拂去她落下的淚,聲音低沉沙啞,“阿湘,我得留下拖住他,隻有我能拖住他。”


    他拿下黎湘手上前些日子才還給她的鐲子,沒想到這才沒過幾日竟又還給了她,“阿湘,這個就當是你陪著我了……”


    黎湘搖頭,試圖從他手裏搶鐲子,“你把鐲子給我……樊季雪不我允許你死……我求求你……不可以的……”


    “轟!”又是一聲轟鳴。


    莫驚春從窗戶看向外麵,“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樊季雪看向小係統道,“哥,這是我第一次這麽喊你,從前是妹夫唐突了,還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同我計較,阿湘就交給你照顧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係統自覺的往密道走,拉住黎湘,“走吧。”


    黎湘已經淚流滿麵,她扯著樊季雪的衣裳。


    見他狠心一點點撒開自己的手,她拚命搖頭,“樊季雪不可以,不可以,我是願意跟你生死與共的啊……”


    “可是,我……不願意……”樊季雪眼中積滿無奈和痛苦,他徹底掰開黎湘的手。


    “不——不要……”


    係統使勁拖著黎湘往密道走去,她苦苦掙紮,目光始終離不開樊季雪。


    樊季雪手中的鐲子逐漸握緊,密道門漸漸關上。


    他深深看著黎湘,試圖在心中永遠刻著她的模樣。


    “樊季雪!”


    “嘭!”


    大門被關上,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黎湘絕望的掙紮,哭喊。


    樊季雪顫抖著手觸碰上密道的大門,轉身之際,他收起眼淚,眼中漸漸凝結殺意。


    兩人走出大殿的時候,豐年山莊的全部人手已經被陸梓齊控製住了。


    黑壓壓的人群圍著大殿,樊季雪身後隻餘莫驚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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