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酒氣,一呼一吸之間都是醉酒的人,胡鬧的味道。


    青夏也覺得聞著這樣的空氣,自己都染了幾分醉意,憑空的多了幾分膽氣。


    “大少爺,您是主子,嬉笑嗔罵都在您的一念之間,可是能不能不要這麽莫名其妙?奴婢實在不知又做錯了什麽,得您這般陰陽怪氣。”


    她說他陰陽怪氣了?


    宋溓氣笑了:“到底是我陰陽怪氣還是你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又來了,那種與他說不清道理的窒息感又來了,青夏蹙起眉頭,就聽他說:“你與那王賢任如何認識?還能那般親密的說話?”


    青夏頓時愣住,隨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那眼神先一步質問他,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問話。


    宋溓顯然也看懂了,嗬嗬冷笑,道:“你與他素不相識,可今日在那院中卻能和他談笑風生,你是沒看當時你的臉笑得有多開心。”


    青夏頓時憋紅了臉:“大少爺何故無端羞辱人?我與他乃是君子之交,從無越矩之處,怎麽到了大少爺這裏,便是談笑風生,親密無間?你這是欲加之罪,我不認。”


    她硬氣的目光,難得叫他失神了片刻,隨後收斂了些戾氣,隻捏著她的耳垂,低聲說:“可我不喜歡看你同別的男人說笑。”


    青夏這人最大的優點是善良容忍,最大的缺點也是。


    別人若是同她硬碰硬,碰不過的情況之下她或許會認慫,可若真是委屈的沒邊了,也會硬起骨頭去駁一次,可這剛硬起來的骨頭就被人軟趴趴的預言又誘哄的失了骨氣,一時之間她就有些囁嚅。


    他突然的示弱和解釋,撫平了她的怒火,即便如此,她還是說:“爺,我希望你隻是喝醉了,並非清醒一下故意羞辱,奴婢以為,奴婢做人做事一直以來都恪守本分,清清白白,在您的身邊也不短了,您難道看不清?您方才的發問讓奴婢很難受。”


    她直言不諱,若是以前她隻怕又是忍又是退,可今日聽得幹娘一席話,她也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固然在他麵前是下位者,可比之情分來說,她不應當將自己放的太低太低。


    一段感情已經很不平等了,她若自己在自憐著不敢向上去追,那麽將來強勢的人必定更強勢,弱勢的人隻會被打藥到沒有抬頭的餘地。


    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身份的不對等,她無法去更改,可他們二人是因感情才走到一起,彼此心甘情願,若是在這份感情中她都得不到一個舒適的對待,那還何談以後呢?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抬起頭來訴說自己對他的訴求,宋溓無法忽視,更無法去輕視她眼裏的隱隱火光,頓時口頭一頓,語氣已經軟了下來:“我也並非是懷疑你的人品,隻是……我見不得你與別的男人走得近。”


    看他沒有以勢壓人,而是正視自己的問題,青夏鬆了口氣,見好就收到道理她很是懂得,她知道在合理的範圍內為自己爭取一些是一些,但若是得理不饒人,隻會叫人厭煩,遂亦軟和些許,道:“奴婢不是聖女,不可能和其他人半分交道都不打,隻是君子之交止乎禮,這個道理奴婢是懂的,進一步的事奴婢絕不會做。”


    兩廂將此時說過,便揭過不再說了。


    宋溓拉著她要去坐下,坐下以後便輪到青夏問他了。


    “奴婢險些忘了,那會兒在院子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少爺為何要當著他們說…說那種不恰當的話?”


    宋溓一臉茫然,執杯倒水,給她倒了杯,自己爺飲了口,道:“什麽不恰當的話爺沒懂。”


    青夏咬了咬唇,有些羞於啟齒。


    “就是說什麽昨夜,什麽手洗褻褲之類的話,雖然奴婢是奴婢,便是做事都是應該的,可這種話對於外人來說未免有些曖昧了,更何況奴婢何時洗了?”


    宋溓收回目光,似乎想了一會兒,神色正常眼神平靜的說道:“啊…這些我都記不清了,不能說嗎?我以為在他們看來,你是我的貼身侍婢,幫我洗衣物也是應當的,沒想到會引起什麽誤會。”


    “是貼身侍婢洗衣物沒什麽不該,可是您說的昨夜?手洗褻褲?這…這可不是簡單的衣物。”說罷,人已經紅了臉。


    宋溓忙道:“此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言語之間的漏洞不曾想叫你委屈了,往後去絕不會再這樣說話。”


    青夏狐疑的看著他,他這次認錯認的也太快了,而且也太輕易了,難不成放在自己那硬氣一回,真叫他對自己改變了不少?


    看他這麽有誠心的去改變,青夏倒也不好咄咄逼人,想著他這個大少爺總是有理,便泄了氣,隻道了句“記住就好”便沒再有多的話了。


    可宋溓卻又問:“你說這是墨夫人送給你的臨別禮?這些也都太貴重了吧。”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那個匣子,看著裏頭有些年代的古寶珍品,不大信這隻是簡單的臨別禮。


    青夏沒想瞞著,她說:“奴婢與墨夫人有緣,已認墨夫人做幹娘了。”


    宋溓點了點頭,酒意上頭,腦子一時有些空,沒太能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青夏看他這樣,也沒急著說這事,隻問他是否要清洗?


    宋溓看她柔順模樣,一時心神蕩漾,依靠在她身上,笑著應是,青夏暗歎了口氣,讓他坐穩了,這才去浴房查水。


    等過來扶他時,又見他神色清明,不似醉了酒,一時愣住,隨後過去問:“可還醉的厲害?”


    宋溓搖了搖頭,抬起一隻胳膊示意她扶,青夏將他扶起來以後才察覺,他哪裏是不醉,分明晃得厲害!


    好再也不是醉到不省人事,隻要她多使些力,又哄得兩句,便也能叫他乖乖的聽話。


    等他坐在浴桶裏後,自顧清洗自己時,青夏都覺得他今晚的態度轉變的太快,太讓她驚喜。


    他本身就是一個霸道到自負的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從不容置喙,可如今說變就變,讓她喜,也讓她憂。


    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到堅不可摧的地步,好似吹一陣風都能將它吹散了,可現在隻要還在,她都想牢牢的握住。


    盡自己的全力能改變一些是一些,她不求能將他改變成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愛人,但求他也可以多為自己顧慮一些,就足夠了。


    如今的他好像是在一步一步的做到自己的期許,可又那麽不真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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