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青夏於睡夢中掙紮,卻被一早起身的男人一把撈了起來,鼻子被捏住,她懵然的睜眼,便見他在眼前笑著,語氣帶著早起的慵懶感。


    “起來了,再晚些趕不上看日出了。”


    青夏摸了摸頭,嗯了一聲便爬起來收拾,看她儼然還是沒睡醒的模樣,四處找自己的裏衣,宋溓環臂笑了笑,目光在她隻著裏褻和肚兜,平坦的小腹,纖細的腰肢上流連。


    昨夜二人歡好後,她強撐著睡意出去喚了田田,那丫頭如今跟著她做事,機靈了許多,一早就將涼湯熬好,隻等這廂完事就送進來,眼看著她喝完了那湯才徹底放下心來,又要了熱水清洗了一番,兩人安歇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許久沒與她溫存,到底還是收不住,溫香軟玉在懷,又洗得香噴噴的,沒忍住又作弄了兩次,這下可真叫她惱了,哄了好半晌才將這個小強貓哄的氣順了些。


    末了要睡了,她非要穿上衣服才行,宋溓不大樂意,可見她委委屈屈看著自己,還是軟了下來,念起昨日春光,有些忍不住將她拉進懷中,對上她發懵的目光,低頭欲親下去,忙被她捂著唇別開臉去。


    “還沒洗漱。”


    宋溓低低一笑:“沒事,我不嫌。”


    青夏嗔的看了他一眼,卻不見他得逞:“爺別鬧了,奴婢趕緊收拾,不然再晚些就這真趕不上看日出了。”


    宋溓便鬆開了她,喟歎了聲,看她簡單將發綁起,又細細的洗臉漱口,最後往臉上抹了點香膏,甩了甩手說:“奴婢都弄好了。”


    宋溓便拉她離開,走出了院門,青夏頓了一下:“他們呢?”


    “誰?”


    青夏看著他:“您出門,不帶人嗎?”


    宋溓看了眼黑沉的天空,投下一點青光不至於叫人抹黑尋路,對她說道:“有兩人暗中跟著,沒叫他們上跟前來,你的田田就不要帶上了,此次看日出,就想和你靜靜待著。”


    青夏心裏微動,低頭看了眼被他握緊的手,輕緩了口氣,小聲道:“那抓緊走吧。”


    再耽誤會兒,太陽都起身了,他們都還沒到山頂。


    二人便徒步上山去,萬青書院出名,萬青山更是因這個書院而出名,這裏的路早就修好,叫二人上山也不算困難。


    一番折騰,青夏的困意早就沒有了,此刻聚精會神的注意著腳下的路,雖說這裏的山路早已打通,可到底是摸黑前行,她說道:“早知爺想去山頂,這些日子奴婢就該自己先摸一趟路,也不知這裏上山的路好不好走。”


    宋溓:“一條大路直通而上,有兩個地方比較難走,當然了,也有小路,隻是這深山野林,我帶著你不便走小路。”


    青夏卻說:“不怕的,小時經常跟著父親上山,父親也會帶我走小路,若是小路更快走小路也無妨。”


    宋溓笑了,聲音低沉又隨性:“可惜,我也不認得這裏的小路。”


    好吧……


    二人走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沒那麽沉了,青夏一抬頭,看到長草邊擋著一塊木板,看清上麵的字,驚喜道:“小路在這兒呢。”


    看來修建山路的人很是用心嘛,連小路都用木牌指示了出來。


    看著她因驚喜而歡笑的眼眸,宋溓輕笑著搖了搖頭,跟著她往那小路走,二人路過,青夏的衣裳撫過雜草,那被擋住的木板全露了出來,上麵的字也都清晰可見。


    上一排——小路更近


    下一排——小心長蟲


    隻可惜,剛才那雜草擋住了木板的下半部分,沒叫青夏瞧見。


    沒入小路就不比走大路那麽鬆快了,青夏倒還好,小時在山間經常爬山路,隻是這幾年沒有這般劇烈的行走過,體力上還是有些減退的,反觀旁邊的男人,也是養尊處優的人,偏偏走起山路來一聲不吭。


    青夏狐疑的看了他兩眼,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宋溓說道:“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隻會讀書的呆子。”


    哦,對了,大少爺說過,他尋常也會練練武,強身健體,可不是書本裏說的文弱書生。


    走了段路,見他還是沒喘氣,青夏有些佩服了,拂了額上的汗,說道:“爺真不是一般人,念書念得比別人好,身體也比大部分人都好。”


    “這個大部分人,指的是誰?”他反問,說話間,在她身後虛虛扶著,怕她抬步不穩摔下去。


    “我哥呀。”


    “……又是你哥。”


    青夏笑笑:“奴婢認識且了解的讀書人,也就隻有爺和我哥了,我哥的事跟您說過的,他的身體就沒那麽好了,尤其是一到冬天,總是咳嗽,都是小時沒注意照顧落下的。”


    說到這裏,又是一笑,道:“當然了,爺家裏好,衣食飽暖從不會短缺,也不會為這些身外之物而苦惱,我兄長以前缺也沒事,以後會有的。”


    “哦?你倒是對你哥很有信心。”


    “當然有啦,我哥很能吃苦,而且為人良善,等他將來讀出書來,再一成家,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看著她纖薄的背,宋溓問:“你連你哥成家的事都想過了?”


    聞言,青夏抿唇一笑,眼裏星光點點,她道:“小時鄰家姐姐待我好,別人都說她相中我哥了才會對我好,那時當著外人沒說,私下隻與我哥說,將來若功成名就回去娶姐姐,一定要待她好,就像她待我一樣。”


    一長段話,宋溓隻聽到那句“對著外人沒說”,對著外人沒說的話,此刻卻在自己麵前,毫無保留的說出了她的心裏話,是否在她心裏,自己也是像她哥哥那般親近的人,宋溓目光微動,看著她問道:“那你哥怎麽說。”


    青夏學著當時連少啟很無奈的語氣,道:“我沒想過娶誰!”


    說罷,癡癡一笑,笑道:“哥哥那時年紀小,不知成家的重要性,一提起這個就跟我臉紅,可是男子本就要成家立業,還不許我說了。”


    她那麽喜歡那個鄰家姐姐,還有一層原因,就是青夏覺得,若是將來自己遲遲不嫁人,有這麽個嫂嫂一定不會容不下自己這個小姑子。


    “你一個小姑娘,倒是知道成家的重要性了。”聽得她這般成熟的話,宋溓也笑。


    青夏回頭看他,嚴肅道:“這怎麽能不知呢,爹總說,男人隻有成了家才會真正長大,而且延續香火,也是在成家以後,自然重要……”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腦後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青夏回過頭去,隻是一眼,下一秒,驚叫聲“響徹”山間。


    宋溓下意識將她拉到身後,看到那令她驚怕的東西,出手極快,拔出腰間短刀揮刀而去,那一長條吊在樹枝上的黑蛇被削成兩段,身軀瘋狂扭動,宋溓抱住顫抖的青夏,兩步跨過去遠離了那裏。


    青夏驚魂未定,手緊緊握著,顫著聲道:“抱歉啊…我從小就怕那東西,失控了。”


    她在為自己方才的失聲尖叫而道歉。


    宋溓收了刀,將她放下,拉著她的手,道:“何須說抱歉,你怕就與我說,遇到危險就躲到我身後來,你剛才看見那物,便直直的立在那不動,萬一它發了狠性咬上你一口該怎麽辦好?”


    青夏吞吞吐吐:“遇上危險了,奴婢怎麽能拿大少爺做擋箭牌呢?”


    宋溓停了下來,走在他身後的青夏也一頓,見他轉過身來,英朗的麵容平靜的看著自己,青夏便也一咯噔,心裏暗暗思索是不是有什麽話說的不好。


    “青夏。”他叫著她的名字。


    “在。”


    宋溓看著她不安的眼,認真的說道:“你可知,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隻你我二人時,不是少爺和奴婢,這句話從前我也與你說過。”


    青夏訥訥點頭,眸光清潤。


    宋溓歎了一聲,伸手在她頭頂摸了一下,道:“什麽時候你才能像信任你哥哥那樣信任我呢?”


    “……”


    “什麽時候在我麵前,你會做一個真正的小女人,而不是時刻提醒自己奴婢的身份,非要與我之間畫出一條明晰的線來。”


    “……”


    “青夏,我們才是這世間最親密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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