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小節·黑夜·殺機


    視角:柒盼。 時間:十二月十七日,第一百一十七天。


    還剩下:三天。


    地點:實驗分校。


    “不論我走到天南,不論我走到地北,不論我走到哪都見識到人心的虛偽。it’s kind of a funny,在人的眼裏隻有money,外表好像要幫你卻隻是想幫他自己。笑容可掬的臉後麵誰知道是個狼心狗肺?連朋友都能背叛因為隻有名利合他口味。她說她愛你的時候講的是問心無愧,搞不好她愛的是你身後的榮華富貴……”


    伴隨著宋嶽庭《life is a struggle》的歌聲,我們今天的篝火晚會正式開始了。前幾天學校裏麵發生了不少靈異事件,校領導們為了我們的精神健康,同時也為了驅驅魔氣,在這裏給我們辦了一個很大的篝火晚會。這座巨大的體育場裏麵加起來八個巨大的篝火堆,這邊新任的校長助理幫我們一個一個點著。同學們一起圍在火堆旁邊跳舞唱歌,一起在想辦法把自己從前一段時間裏麵經曆過的恐怖事情裏麵抽離出來。


    雖然我很想好好表現一下,但是奈何,這個校區裏的人並沒有幾位是我認識的。我剛剛來這裏沒多久,他們知道的是,幾十天以前在自己校區裏麵發生的那個恐怖的事情,不少學生被人控製了,然後被控製的學生們被釘在門口的十字架上麵,心髒全都被掏出來;我知道的是,他們記憶裏麵這件事情的元凶和更細節的信息……


    看著他們這樣開開心心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會想起昨天剛剛發生在宿舍裏麵的事情——你想象一下吧,一個人的身體七零八落,而且被抬走之後,床單上麵沾滿了鮮血和人肉,有一些人肉的碎片因為鮮血氧化而變成了棕褐色,還有一些因為血被放幹淨了,於是就是和剛剛割開的刀口一樣的顏色……床單上麵東一塊西一塊,全是猩紅色的血跡和人的皮膚,根本就是不堪入目……


    好了停下,姓殷的。你今天晚上還和人約好了一起出去吃宵夜呢,怎麽就非要想這些影響食欲的事情?……


    我看了看各位,到了現在還並沒有幾個熟識的人。我隻知道,這裏不是我上課的地方,也終歸不是我長久留存的地方。我之所以來這裏,就是為了把這裏的晦氣和幽靈通通清除掉,然後從哪來回哪去。


    於是,也就不用太在乎自己平日裏麵靦腆內向的形象。這就是一開頭我站在篝火前麵唱說唱的理由,隻要有想法,就應該現在展示出來。這一夜的晚會是十分難得的發泄情緒的機會,無論是唱唱跳跳還是單純地坐在火堆旁邊,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放鬆。


    我看到也有不少人聚集在火堆旁邊烤吃,我認出其中一些人是我暫住的班級上和我關係還不錯的人,於是走上前去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這東西好吃嗎?”


    那位戴著眼鏡的哥們果然還是和平時一樣說著帶一些本地口音(青譜)的普通話笑著和我說:“這東西好吃的要命!你小子不會之前從來沒嚐過吧?來你過來,嚐嚐我給你烤好的。”


    我笑嘻嘻地接過來,看他頭轉過去之後瞟了他一眼,偷偷地說道:“也就跟我的本事,但凡換個比你厲害的你就開始貼乎,真是爹和兒子一秒鍾換……還是戰哥和白哥好,他們倆可從來不這樣……算了,管這麽多幹什麽呢?我就是在這裏待個幾天就辦我要辦的事情,他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去吧……”【注曰:此處可見,柒盼亦非絕對順從,而是於善者順之,於惡者陽奉陰違。此類人等雖言不密,其心卻千絲萬縷千頭萬緒收於一掌之間,故而不可欺侮之,豈不聞智者不多言之語乎?】


    我嚐試著吃了一口,沒想到味道竟然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外麵是一層酥酥脆脆的焦糖味,裏麵包裹著的都是已經化掉了的糖漿。雖然我很喜歡甜味的東西,也沒少嚐過好吃的甜點,但是這個烤的味道還是和其他的有很多區別。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東西雖然好吃,但是這麽甜肯定會很占空間。我剛剛還想著過會和人約好了一起去吃宵夜的事情呢,現在要是把自己吃飽了,估計過會那些好吃的就沒得吃了。


    所以現在先把東西放下吧,好好地在這種大雪天裏麵烤烤火,看看這座美麗的校園……


    我又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還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華堇哥哥和水淩姐姐兩個人給我買的。這麽想著,我們也有個將近一年沒有見麵了。不知道這一年裏麵,二哥找到大哥了沒有;他們兩個人,現在還好不好;還有,不知道故鄉的孤墳,今年有人祭掃了沒有……


    還是說,早就已經被推倒了呢?畢竟沒有誰有義務去照看一個連自己孩子都隻會一年去個三四次的孤墳呢?如果開發的人看上了這片山頭,那麽應該已經埋在了新升起的大樓之下;如果沒看上這片山,我恐怕這麽多的變故下來,也沒有人會在意那個東西了……


    已經死去的人,就讓他們長久地安息吧,活著的人或許隻是應當簡簡單單地活著而已。不要有這麽多沒用的奢求,更不要有這麽多所謂的“紀念”——有的時候不是我說話直或者說話沒遮攔,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既然我們活著的時候永遠也不知道死後是什麽樣的,那麽為什麽非要安排這麽多的祭祀禮節,來紀念已經死去的人呢?


    起先我一直不理解,但是後來我有些許的明白過來——真正的祭掃,更多的不是為了所謂的告慰在天之靈,而是為了安慰自己身上依舊被肉體束縛著的心靈。人生在世,這麽多不如意的事情接連不斷的出現,唯獨自己的血親可以安慰自己受傷的靈魂。親人死去了,人永遠也不可能徹徹底底接受這件事情,我是說永遠。為了能讓自己繼續找回那種歸屬感,或許就應當設置祭掃這麽一個儀式。人為了很多在年輕時代不屑一顧的東西,可以憋住自己的眼淚,但是麵對家人,或者他們的墳墓時,這種顧慮完完全全可以消解掉。你不必在家人的麵前假裝堅強,也不必害怕有人看見你在墳前哭泣時對你指指點點,所以人們才會一直保留這個看似並不科學的行為。


    想了這麽多,我不還是要繼續麵對一切嗎?


    至少現在我需要麵對的不是會殺死我的,而是……好吧,其實是令我感到很快樂的。我和安姐約好了,今天晚上十一點半在上次我給她推薦的那個朝鮮族民族風情街上吃宵夜,所以說把自己最喜歡的行頭都給穿出來了——二哥哥給我定製的這些衣服,換作平時我根本就不舍得穿,也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或者回去見他們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今天要見的人是美女姐姐,必須要穿正式一些。


    【注曰:沒想到你小子心裏還有不少算計呢,看樣子還不敢小瞧了你呢!】


    就在我坐車趕往約定好的地方的路上,天上就又開始下起了小雪。最近這幾天經常下雪,但是今天的雪來的挺讓人欣喜——畢竟出來一起玩,無論是和誰都想要點氛圍感,更何況是和安姐一起呢?


    我聽安姐說過,女孩子最喜歡的就是儀式感和氛圍感。所以說燭光晚餐勝過地攤,踏雪尋梅勝過蝸居室內。如果說有這樣好的一陣小雪,那麽何愁沒有氛圍感呢?


    跳下車來,看見的依舊是這個民俗風情街入口的大拱門——兩根紅色的柱子,上麵是青瓦藍綠色的小拱頂,還有一塊用毛筆寫的牌匾“朝鮮族民俗文化風情街”。


    東看西看,沒有找到安姐。我拿起手機來看,原來是路上堵了車。我於是笑著跑進附近的小賣部裏麵買起了飲料——安姐最喜歡喝的就是那個有果肉的葡萄果汁,我最喜歡的是那個香蕉牛奶(雖然這兩樣東西都是中國製造)。所以說既然到的早一些,自然就要提前給對方準備一點什麽。


    哦對了,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安姐喜歡喝這個飲料這檔子事的,問就是無可奉告。


    (編者:好好好,你小子倒是一肚子牙。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明擺著就是天天跟人家賴著吃小灶的!)


    看著天上的雪花緩緩落下,心裏麵卻是暖暖的。安姐對我好,戰哥他們也對我好,這樣的家庭才是我想要的,就和原本一樣……


    原本?


    原本,華文哥哥還在的時候,華堇哥哥還沒去找人的時候,先生還沒有失蹤的時候……那一切也像現在這樣對我好,隻不過,那個原本人丁興旺的家庭,現在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


    所以,有安姐他們,我就應該更加珍惜,畢竟千裏搭長蓬,沒有不散的筵席。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必然消亡的。在消亡之前,至少讓我先好好地看一看這一切……


    “小柒啊。”一陣熟悉而溫柔的女聲在我身後響起,我高興地回頭看過去,果然是安姐急匆匆跑了過來。我笑著迎上去,又和她來了一個擁抱。我高興地看著她的臉,她也笑著捏了捏我的臉,問我:“小柒,這幾天不見,情況還好嗎?”


    “嗯嗯,好著呢!這幾天雖然出了不少事,但是總歸沒有傷到我。”


    “那就好,你到這裏多久了?”


    “也就五六分鍾吧——給,這是你的飲料。”


    “哦,謝謝啊,這還是我最喜歡的口味呢!”


    “嘿嘿,知道你喜歡,特意買的。走吧,我們快點往裏去,我都餓壞了!”


    她笑著帶我走進來,一開始我們兩個人商議去哪玩的時候,我還不太想來這裏,因為我在這裏轉過幾次,其實讓我感興趣的東西還真沒有多少。隻不過安姐對我說,我估計有不少沒見過的好地方,所以對這裏的評價和她完全不一樣。這裏其實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隻不過不仔細玩一玩是不可能發現的。


    我揪著她製服上麵的一根裝飾用的布料,一起在這裏麵走著。她走了一條我從來沒有走過的路,我看著這條路感覺很奇怪,因為這裏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好吃的卻是滿滿當當的。夜色已經很沉了,但是人們的熱情卻越來越高。放在五十年以前,這個城市根本就沒有這麽熱鬧的夜生活可言。那個時候,這裏還是很重要的軍區,和成都不同的是,這裏的軍隊主要是海軍,也許是這個原因,這裏一直到那時候都是十一點以後路上無人的。現在,也不知是怎麽了,晚上慢慢地就熱鬧了起來,變得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她走的這條路根本就不是旅遊區給的地圖上麵推薦的,很明顯是經常來的人才會喜歡走的路,這上麵的商品竟然比繁華處還要誘人許多,混合著飄謝的雪花,這裏的股股炊煙慢慢地就滲透進了這片天空之中。燈花和樹上的燈線組合在一起,把這條路照得燈火通明。我知道這是我未曾走過的路,我也知道,論起來認真我不及她萬分之一,而論起來玩,她竟然也能高我三級。這種遊玩的路線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因為我隻知道順著大流去走……


    我們慢慢往前走,原來出了這片餐飲區,還有不少東北風格的溫泉。這些溫泉倒是挺敢起名字,連“青瓦台”都敢用,叫什麽“青瓦台湯泉”。安姐笑著看著我,我也笑著跟著她,手上一直牽著她的衣襟。


    又往前走了一段,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我也就跟著停下來。


    原來前麵就是ktv和酒吧聚集的地方了,我看著那些大冬天還有些穿著暴露的女子,感覺有些害怕。


    安姐應該也是看出來我的心情了,於是笑著問我:“我們倆回頭吧?我感覺前麵隻剩下深水炸彈和酒吧女郎了。”


    “嗯嗯!”我趕忙點了點頭,恨不得趕快離開這裏。


    “哎呀,小柒你怎麽臉紅了?沒什麽事吧?”


    “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快走吧。”


    她於是帶著我往回走,問我:“有什麽特別想吃的飯店嗎?”


    “你選的肯定比我好啊,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好啊,那就這裏吧——”她抬手指著這一家店,就對我推薦到。


    我還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吃韓餐,雖說這種東西也就是各種小鹹菜和油炸食品的舞台,但是其實這些垃圾食品還是很適合拿來當解饞的宵夜的,尤其是現在我一個人在那個曾經被任滔殖民過的校區生活,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惶恐,這種零食就是很不錯的撫慰。


    服務員看著我們兩個人,悄悄笑著問安姐:“這是帶自己的弟弟出來玩嗎?”


    安姐也回答道:“對,難得有這樣好的小雪天,不出來玩玩太可惜了。”


    “哈哈,我也有個弟弟,差不多也這麽大了……二位想吃點什麽?”


    (作者:還有一件事,不要問我為什麽安玥和戰健在一起被當成是談戀愛,這倆就被當成是姐弟……問就是小柒長得年輕!)


    我和安姐點完了菜之後,安姐又叫來酒水單,說:“今天高興,打算喝一點……要兩杯深水炸彈。”


    “好的……您喝還是?”


    “哦,是我喝的。”


    我有些難以置信,深水炸彈這個東西據說是能直接把人喝到腦子斷片的程度,她竟然直接要了兩杯嗎?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一起吃著,她一直在喝自己手上的酒,看起來毫無醉意。我此時有些好奇,她喝醉了是什麽樣子的呢?


    安姐一向是很優雅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能做到這麽無死角的優雅,喝這麽大一杯酒的時候竟然能喝得這麽斯文……


    我一直在悄悄觀察她,看看她什麽時候開始有醉意。但是她的表現似乎是完完全全沒有在喝醉的路上——她一直在出汗,而且臉不白也不紅,感覺就像是酒精全都跟著她的汗出來了。我曾經聽哥哥說過,這種喝酒不臉紅也不臉白,隻是往外冒汗的人,一般都很能喝,安姐應該就是這類。


    我們兩個有說有笑地在這裏吃了好久,一直到外麵的小雪變成了大雪,然後又漸漸變回了小雪。天上的月亮也從自己上班的地方離開,回到地平麵以下。


    這個時候的夜空之中,應該隻會剩下繁星還在閃爍;這個時候正準備明天上班上學的人們,應該早已睡下很久。我和安姐兩個人為了修改自己的生物鍾,整天大早上睡覺,大晚上活躍,所以說不能和一般的人們一概而論了。


    從餐廳裏走出來,繼續漫步在這裏,安姐帶著我又走過了一條條的小巷子,這些巷子我自然也是從來沒有涉足過的。在她的帶領之下,我們一步步走到了附近的一處居民區裏。


    暗淡的燈光之中,先前應該是青灰色的石板路被一層細細的雪花覆蓋著。萬物都是靜悄悄的,隻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這暖黃色的燈光之下一步步地遊蕩。或許這兩個身影並不是為了什麽目的而在這裏四處遊蕩,隻是因為喜歡這種難得的僻靜。院子之中,候鳥的聲音早已絕跡,隻留下嗚嗚且細碎的貓叫聲還在斷斷續續地回蕩。天上的雪花和閃爍的星星混在一處,看不出彼此,隻有當它們從仙境之中灑落人間之時,我們才能勉強分清這到底是什麽——潔白的雪花,或是摘不下來的星星,都在這空寂且寒冷的冬日夜空之中舞蹈。


    我知道,這溫暖的一切將永遠存在,即便短暫的魂落和失序會暫且擾亂它,但是總歸還是會歸於平靜。原因很簡單,平凡和單調是這個世界的本質,不凡和大風大浪隻是佐料。如果佐料多於了本質,那麽就是本末倒置,不可能長久地存續。


    當然了,這世界的本質也不是我這種凡夫俗子能夠輕易定義的,隻不過對於我來說,平凡才是最寶貴的那個東西。


    我拽著她的衣服笑著走在這座落了雪的城市裏麵走來走去,沒想到這個我已經來過無數次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麽多我沒有見識到的美……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突然發現跟自己過了好久卻從來沒有做過飯的人,突然做了一桌子好菜一樣,總感覺自己像是坐了敞篷車的肯尼迪,腦洞一下子就打開了。(柒の奇妙比喻)


    不光是玩的很高興,我的手上還拎著不少安姐剛給我挑好的衣服。據她說,我現在的穿著方式太過於成熟,和我這個年輕的長相不太符合,所以說特意給我挑了一些年輕款的衣服穿上。


    我一開始還不是特別想跟著她去買衣服,因為每一次去試衣服或者定做衣服,都要花好久好久。但是沒想到,跟著安姐一起出來買衣服,竟然能這麽快就買好了——安姐好像總是有什麽魔力似的,能把原來很麻煩很花時間的事情變得很迅速。


    她突然牽著我的手,說:“小柒啊,你覺得,你會和你的哥哥再見麵嗎?”


    “啊,這件事……”我一時有些語塞,因為其實……不行,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在不該提起的時候說出來。


    “安姐,我哥哥和我,就像是虎符的兩半,總有一天會重新會合的。”


    “是啊,也許是……”


    安姐神色有些暗淡,應該是又想妹妹了吧……其實有些事情,我覺得說出來也是無妨的,但是既然告訴我的人和我說不能,那我就暫且把肚子裏的事情咽下去吧。


    安姐問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在問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和自己的妹妹重新一起生活。我相信,這件事情也是絕對可以的,因為……


    因為她的妹妹和我的哥哥,現在都在龍王殿。


    龍王殿,這麽霸氣的名字還是很適合它的形象的。當初營建龍王殿的時候,先生就有很多考量的要素,還問了哥哥很多有關於動力係統的問題。所以說,我和哥哥們都是看著這個巨大的海上堡壘建成的。先生說過,在啟用之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因為這個東西知道它存在的人越少越好。


    思來想去,沒想到這麽大的一個海上堡壘就這麽完工了,而且還真的可以開走——李瑞他們就是如此,不是嗎?


    後來,哥哥還幫著設計了善水莊園的飛行器,先生也是很滿意。這兩樣東西正帶著我的哥哥和安姐的妹妹,一起在天上四處遊蕩。我相信,“複生日”之後的重逢,一定會是……


    會是怎樣的呢?這也許隻有親身經曆一次才能知道吧……


    看著漫天飛揚的雪花,也曾經是空中自由飄蕩的白雲吧。不過受了塵世的吸引,重新墜落凡間。


    跟著安姐一起出來玩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比原本好玩了不止一倍呢!


    安姐帶著我一起又走回了街口,笑著對我說:“時間也差不多啦,咱們先回去吧,到時候我們打完那場惡仗,再繼續玩。”


    “嗯,安姐說的對……對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啊。”


    “好,謝謝你的關心,你也注意安全。”


    看著安姐坐車遠去的背影,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終於還是沒有解答——安姐喝了三分深水炸彈,還有好幾杯的威士忌,怎麽就一點醉的跡象都沒有呢?換作是別人,即便不是當場喝暈過去,也要扶著我才能走動路吧……就算酒量再大,這種喝法也都是能喝醉的吧……但是安姐就這樣帶著我轉了好一圈,還買了好多衣裳,感覺完全就是沒喝的人,頭腦過於清晰了。


    這樣一想,有可能也是因為安姐的自控力,她一向是很能自控的,但是這種喝了這麽多酒還能控製住自己不醉的人,恐怕真的不一般吧。


    坐上車又回到了自己駐紮的校區,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學校裏麵靜悄悄的,隻有我還在遊蕩。


    偷偷回到宿舍,雖然這裏麵並沒有別人,但是還是小心翼翼。我躺在床上,思索著明天早上如何編一個合理的理由,讓自己不用去上課,然後在這裏躺著補覺……


    耳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異響,我知道這一定是臨近“複生日”,所以這些人開始逐漸躁動起來。所以對於我來說,最大的威脅應該無非就是任滔……


    “你還是老老實實出來吧,少在這裏故弄玄虛,我知道你那些小把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醜?”我閉著眼睛鄙夷地說。


    任滔在窗外看著我,但是進不來——我提前就在門窗上麵抹好了洋蔥汁,他是進不來的。


    “小子,你用不著得意,我知道你很害怕我,我也知道,隻要複生日一到,偉大的主神文峰就會向我們灑下祝福——到那個時候,你永遠也不可能戰勝我的。”


    “拭目以待咯,”我繼續閉著眼,“你們還能繼續整出什麽鬼把戲呢?省省吧,我一個這麽怕鬼的人,現在對於你們也是絲毫不畏懼,我隻能說,你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小醜,在這裏替一個把自己神化成什麽所謂的神的人賣命。我比喻一下,你們所做的事情其實就是一群被下了蠱的耗子,徹底迷上了那隻下蠱的貓,想要用自己的肉給它當夜宵——你們就是有自虐傾向啊!”(ps:根據研究表明,部分老鼠會被貓身上的弓形蟲感染,導致迷戀貓的體味,甚至會自行尋找遠處的貓自投羅網。)


    “哼哼,誰是被下了蠱的還不一定呢!”


    “你啊,這還用問?用我白哥的話說,你就是那……怎麽說來著?”


    我拿出來白哥留下的小字條,清了清嗓子睜開眼念道:


    “你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井底之蛙,總以為別人和你一樣容易坑騙,殊不知你才是那個最傻最天真的小木偶。你簡直是超出了人類的下限——哦不,你甚至連人類都算不上……等等,白哥這寫的是啥……哦對了,你不光不是人,還是一個連完整生命體結構都沒有的,不男不女不人不狗不三不四不倫不類不仁不義不死不活的垃圾。你知道嗎,垃圾就應該呆在垃圾堆裏麵,而你這個垃圾不光要扔進垃圾堆,還要狠狠地踩幾腳,防止你這個東西死了之後還不老實詐屍……這寫的什麽破字啊……啊對了,就是這樣,你之所以認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容易坑騙,原因就是你天天被人騙,騙得覺得騙人這件事情很簡單。然而實際上,你之所以一直被騙不是因為被騙和騙人都是很容易的事情,隻是因為你就是個先天性智能不足,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的怪胎,就是那種買了開塞露都能當成口服液、喝了敵敵畏還以為自己喝的是可樂的智障。你也犯不上在這裏跟一隻蟑螂一樣扒著我的窗戶,你知道的,蟑螂至少還能吃一吃垃圾,但是你本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有害垃圾,埋在土裏影響土質,扔進水裏汙染河流,一口咬下去就能毒死上萬個成年男性。你繼續宣傳吧,我相信很快人們就會意識到,你這個整天喊自己是一個神的人究竟是一個多麽無恥、可笑、令人作嘔的垃圾,自己就是一個完完全全被人控製了的可憐蟲,反過來還滿腦子——如果你有腦子的話——滿腦子想著控製蒙騙其他人的家夥,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高級生命體?真是村口的二傻子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樣,跑出來大喊大叫也不怕傳播狂犬病。”(白の嘴臭文學plus柒の奇妙比喻)


    我聽見外麵穿出來一陣憤怒的叫聲,還有接觸到洋蔥以後痛苦的慘叫聲……好吧,其實也不必加洋蔥的,我現在手上有武器,我敢站起來對付窗戶外麵那個罵罵咧咧的家夥,前提是他有膽量闖進來……


    不過有一說一,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在想辦法戰勝外麵那個滿嘴髒話的家夥,然後,和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們重新團聚。


    我要為了自己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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