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小節·暴風雨的前奏。


    視角:安玥。 時間:十月一~二日,第三十九~四十天。


    地點:q市主城區某ktv、q市海天中心瑞吉酒店本幫菜中餐廳及台球室、q市大鮑島風俗旅遊文化中心、聯高海大附中分校。


    他們四位男士好像也不想唱歌的樣子,隻好讓我一直唱……咳咳,嗓子有些不舒服呢。


    “小安,再唱一首嘛!”


    “啊,白乾啊,你知道誌飛哪裏去了嗎?”


    “他啊,剛剛出去了,也不知道哪去了。”


    這個時候就聽見了誌飛的笑聲從門口傳了進來——原來是手上端著一大堆的飲料就進來了。


    “來,小安,你快喝點,別渴壞了。”(鄭の舔狗行徑)


    我笑了笑說:“我還好,叫幾位先喝吧?”


    “不,”誌飛搖了搖頭,說:“這都是你的,喝剩下的就給我喝,他們也沒唱歌的,喝什麽飲料啊?”


    “你!你這安的什麽心呐!”白乾和戰連長很生氣似的指著他,小柒則在自己偷偷笑,我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要解決,不過既然三位都同意了先給我喝,我也就不客氣了——


    “嗯……味道嚐起來像是橙子汁……這一杯呢?……蘋果汁,還有啊,冰糖雪梨、檸檬紅茶,還有紅糖薑茶……真貼心啊。”


    戰連長突然在後麵笑道:“誌飛啊,你真是夠殷勤的,怎麽著就讓你把這裏的飲料有一樣算一樣全都給帶回來了!過會我也喝去,一樣喝一口!”


    我笑了,誌飛確實很細心,要是說我能有他這麽細心的話……還是說其實我照顧過的人都會誇我很細心呢?


    我不記得了,不過繼續唱這首《虞兮歎》……


    這首歌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那種相對更加古早時代的古風歌曲的味道還是比現在的要純正不少……現在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太偏向於流行而忘了古風了……


    我每次唱這首歌……其實總對裏麵的虞姬抱有不少美好的幻想,但是情緒裏麵還充斥了對項羽的可惜與不滿,和對天下大亂之間人命如同草芥的歎息……也許呢,至今依舊有很多人的命運是如此的,因為自古看不得美人與英雄白首偕老……


    (注曰:項羽可為霸王將軍,不可為帝王,因其雖驍勇善戰卻數次偏執己見錯失良機除去禍患可見。)


    想多了吧,安玥,你是來和大家一起唱歌的,又不是來發表長篇大論的。


    “要不讓我來挑一首吧?”戰連長笑著站起來,對我說,“安玥,你也累了,下來吃零食休息一下,我來唱一首我喜歡的……”


    “好啊,那就有勞您啦。”我笑著從台上走了下來,坐在了他剛剛坐的那個沙發上麵……


    今天買的鍋巴和爆米花都挺不錯的,不過這一包玉米片味道怪怪的,總感覺有些辣味往鼻子裏麵爬……不會吧,這個綠綠的東西難道不是黃瓜味嗎?


    “看看,這原來是芥末味的!”我笑道,“難怪這麽個味道呢!”


    誌飛一聽見“芥末”,立馬就怕了起來——今天中午才剛剛被戰連長用芥末捉弄了來著的,所以心裏肯定很抵觸……不過其實……芥末的味道沒那麽糟糕啦,隻不過他吃的太多了吧……


    一片一片吃其實味道還真的很不錯呢……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這裏又坐了一個多小時,我也忘了自己到底是來唱歌的還是來喝茶吃零食的,總之在這裏待了好久好久,戰連長和白乾兩個人都有些很餓很餓的意思了。


    我倒還好,因為其實這幾個星期一直不是很有胃口,所以說我們一起去飯店的路上,隻有四位男士在討論到底吃些什麽,我自己則化起了妝——畢竟還是要去大酒店吃飯的,化得正式一點比較好。素顏也不是不行,隻不過之前跟著子凡上禮儀課的時候聽禮儀老師說,雖然一個人可以做到不化妝也很美,但是妝容就是一種禮儀。它可以說明你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因為化妝其實是一件很麻煩而且很浪費時間的事情,我精心化了妝,就說明我足夠重視……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啦,實際上出去一起吃飯這件事情是沒有那麽多繁瑣的步驟的,隻不過生活已經足夠潦草了,在這樣的潦草當中總要給自己一些儀式感嘛。


    戰連長原本從來不會來這種酒店吃飯的,因為據他自己描述,在跟我們認識之前,他總是自己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吃飯並不會讓自己高興——說起來,這裏來的還真的都是一對一對的年輕男女呢。戰連長從小沒有人陪著一起來,所以總是不喜歡……好吧,今天我們四個人就當做是陪著他了吧。


    為什麽這麽講話呢?因為其實今天是他的生日來的。不知道其他人記不記得,總之加上了戰連長的聯係方式之後就在平台上看到了他的生日……誌飛他們今天找他出來玩絕對不是為了給他過生日,否則男生之間相互慶祝生日最起碼跟這個人關係最好的那位手上要拎著一個很大並且很甜的蛋糕的,沒有拎著就說明沒記得。不過我在前幾天突然就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於是偷偷給他準備了一大盒的進口零食當做生日禮物,他應該是會喜歡的。


    (注曰:其實安玥女士給的東西戰健先生都會很喜歡的,畢竟自古有俗語曰愛屋及烏,大抵如此而已。)


    不過想起來,倒是沒有給他帶出來,看樣子過會還要回去拿一下……對啊,既然今日他們沒有準備蛋糕的跡象,我回去給他做一個不就好了?


    現在才下午五六點鍾,我平時吃晚飯會這麽早嗎?……回想了一下,原來其實我一直不怎麽吃晚飯而一直吃夜宵來著……所以跟著他們還是有很多好處的,比方說及時吃晚飯這種事情……自己常常因為奔波於實驗室和器材室而根本記不得……


    我應該寫一篇論文,就講一講有好多關心自己的朋友的好處。


    我的思緒最近總是這麽混亂,所以最近連一點有意思的論文都寫不出來,這可不好……是因為夏秋交際的時候人容易浮躁嗎?那麽為什麽,今年的浮躁尤其嚴重呢?有的時候自己上課都會發現自己心不在焉……對了,問題就出在“自己”二字上麵,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妹妹在自己身旁,所以總是能夠為了她戒驕戒躁。但是自從她消失了,這個一直幫我舒緩心情解除焦慮的人沒有了……


    注意一下眼前的人和事情吧,安玥,注意他們,就像是注意自己的妹妹一樣注意……


    不知不覺之間,至少是在我的注意之外,我們已經穿越了酒店的大堂,現在頭頂是燈線和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之所以說是水晶,就是因為那種光是玻璃還有塑料都模仿不了的。這些光一片又一片地灑落在黑底白紋路的大理石地板上麵,剛剛一陣風的光臨使得這些像是星光一樣又耀眼又星星點點的光暈交錯著晃來晃去。


    兩位上身紅色旗袍,下身黑色絲襪和矮高跟的女服務員站在中餐廳門口,麵帶微笑看著我們,然後帶著走進來。裏麵鋪的地毯有不少花紋,看樣子又是瑞吉經典的裝修風格。


    趁著戰健去洗手的時候,我瞧瞧叫他們三個人湊上來,笑著問他們:“今天是戰連長的生日,你們都記得吧?”


    小柒一拍腦袋,就說:“哎呦,這件事怎麽能給忘了……蛋糕……啊,這事情弄的,這可怎麽辦?”


    誌飛和白乾倒是顯得沒有那麽慌張,白乾問我:“安玥,既然你都記得這件事情,怎麽不提前提醒提醒我們?”


    我笑了笑,說:“要是早早就告訴幾位了,我精心準備的計劃不就亂了嗎?”


    誌飛滿眼期待地問我:“不知道你今天有什麽大計劃?”


    我答:“幾位想啊,戰連長最喜歡吃芒果千層了。所以剛剛我就提前把芒果千層的材料都點外賣送到我的實驗室那裏,時間上應該正好,幾位到時候一定要幫我引開戰連長的注意力,我現場給他烤一個。然後,我還買了不少西洋零食,也是他愛吃的牌子,幾位一人挑一包,塞在他手裏。”


    小柒笑著說:“好主意,不愧是安姐,想事情想得這麽周全呢!”


    正要繼續說,遠遠就聽見戰連長的腳步聲往回來了,我們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坐在那裏裝作等菜。


    戰連長倒是興致很不錯,對我說:“你快去看看這裏的洗手間吧,小安。”


    “戰連長這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誇張的一個洗手間——我不好和你描述,總之就是很誇張。”


    我心想正好要洗洗手,所以就笑著往那裏走。


    所以其實……洗手台上放了一瓶香奈兒的香薰,每個洗手台邊上還有一枝白色的百合花……一個木質的小籃子,裏麵有一瓶……也是香奈兒的護手霜,還有一瓶gi洗手液,旁邊擺著的是小盒裝的漱口水和一大群玫瑰花。燈其實是最誇張的,這隻是洗手台而已,又不是化妝台,怎麽就鏡子周圍裝了一圈還不夠,又搞了一台高腿的台燈和黃銅的吸壁燈,都發著暖黃色的光……


    “不就是個洗手間嘛,搞這麽誇張。”我在往回走的路上不禁一同感歎道。


    今天晚上的飯我故意少要了兩道,這樣一來晚上戰連長這樣的大個子就肯定會餓,那個時候我給他端上來一個包裹著滿滿的奶油的芒果千層的話,對他來說一定很幸福……


    幹燒黃花魚,上麵淋的是肉沫和菌子丁;砂鍋燒茄子,味道清淡,我挺喜歡;戰連長喜歡喝湯,我專門要了一道雞湯,裏麵泡著的蝴蝶是用雞蛋糕和蝦組合的……白乾要了一份夫妻肺片,我倒是能吃辣,但是這樣的冷菜確確實實有些太帶勁了,我怕吃多了長痘痘,他們四位吃的倒是很香。


    我們也沒有在這裏多耽擱時間,戳了幾竿台球之後就立馬往大鮑島去了——本來以為女生胃小,一頓吃的並不足以支撐到下一頓,需要有東西打打牙祭,沒想到胃大了也會有這種困擾——他們三位在這裏主要是吃,我則主要是在這裏看看夜景——流光溢彩的金黃色燈帶給這些舊時代德國人留下的老建築點綴了邊框,中間則是原本那些崎嶇的奶黃色外牆。


    這裏的風情要是不好好體驗體驗真的可惜了,如果可以想象的話,在上個世紀的八九十年代,這裏的一戶人家同時擁有收音機、彩電和冰箱,並且還有一個擺在冰箱旁邊的滾筒洗衣機,那該是多麽讓人羨慕的事情啊……


    這張巨大的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是不妨礙我透過它和後麵的那對母女交流——母親梳著山東人那時常有的發型,用發卡把頭發都卡在後腦上麵,露出她的額頭來,眼睛上跨著一副大眼鏡,坐在椅子上麵;她的女兒則是白色的散花上衣和牛仔褲,燙著頭發。兩個人都很開心地笑著,笑容幹淨得如同那個時代一樣……


    天氣轉冷了,風也刮了起來,看樣子天公都開始催促我回去給戰連長來一個生日派對了——還有,提醒我別忘了買幾個小禮花筒,就是那種不用點火,直接噴出去很多彩帶的小禮花。


    回去的路上,我打開了車的自動駕駛,然後坐在後座上麵,看起來前幾天剛剛看到的網文……


    算了還是不要看了,這個好像是個爽文呢:看官,也不知道您聽沒聽過一個笑話,就是說有些爽文像極了封建時代兩個村夫討論皇上——怎麽講呢?他們會說,皇上犁地用的犁是純金的;拉犁的不是老牛,而是四個太監;回了家裏,皇後娘娘給皇上烙的餅子要放兩勺油,還打四顆雞蛋……說多了估計會有人嫌棄我拐彎抹角,所以我言簡意賅地說一句,芝柏入門款的價格大約在七萬元左右;九手的百達翡麗大約在四十五萬元左右。這樣看來,這種爽文的罪行不光是物化女性,還把人家鍾表品牌家的手表給貶了值……我的意思是,怎麽說八千塊錢買的也不會是一手的貨……


    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回到了實驗室裏麵,戰連長按計劃被三位男士抓到了休息室那裏,蒙上了眼睛,統一的口徑就是有新的武器要給他見識見識。我趁著爐子預熱好了,溫度適宜的時候把揉好的薄餅放進去,一層一層地擠奶油並放新切好的芒果果肉……


    為了防止“新研究好的武器”被聞出來,我特意罩了一個密封性很好的蓋子,然後小心翼翼地端著走了出來。


    遠遠聽見的是戰連長喊餓的聲音,我於是加快了腳步,然後在打開蓋子的一瞬間把上麵的蠟燭點亮了。


    “生日快樂!”我們四個人一起歡呼道,戰連長興奮地摘掉臉上的眼罩,看見眼前這個漂亮的蛋糕和上麵的蠟燭,我們幾個人也順勢把禮花放了出來,那一瞬間的氣氛永遠也沒有辦法複製……


    還記得,當初妹妹在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一起過生日,有一些男女同學知道我們兩個人自己沒工夫自己準備,就也這樣替我們兩個人一起準備了一次生日派對呢……那個時候哪裏知道這個學校裏麵有這麽多危險的事情在等著我們,隻知道,我們考進的是這個城市裏麵學生物最好的高中……


    話說回來了,也不知道妹妹現在怎麽樣了,前幾天聽見可靠的消息說她在李瑞他們那裏,也不知道子凡住得離她遠不遠。或者說她們的情況,李瑞和大姐會把她們安排在一起住,那是最好的,有子凡這樣一個師姐照顧她,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在這裏戰鬥……或者說,我將會做的事情,有可能把我和她重新團聚在一起——也說不定呢?


    現在是管不了這麽多的,畢竟我們在給我們親愛的戰連長一起慶祝生日。我估量著,現在雖然已然打了不少仗,但是根據這些生物的習性,我們至少要到了冬天才能真正組織常規意義上的“大規模反擊”……管他呢,這些人怕冷,我們生活在這顆星球上這麽久,可不怕這種寒冷——尤其是q市這種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十二三攝氏度的樣子,對我們來說可能確實冷了一些,但是多穿衣裳就不會凍著——這些矽基生命就不一樣了,天冷的時候它們會因為宿主無法提供足夠的熱量而被大量代謝廢物毒殺的,因此出不了門,就不會再形成什麽大氣候。


    戰連長他們走後,我就一個人躺回了自己一個人睡了好久好久的床上,心裏麵亂糟糟的什麽都不知道。原本要麽直接睡著了,要麽就和妹妹說幾句閑話,摸摸她漂亮的臉蛋,感受感受她的溫度,再開開心心地睡下。而如今呢?我隻能摸一摸那張涼涼的沒有彈性的照片……


    要是妹妹在就好了,每每我晚上睡不好覺的時候,妹妹就會很溫柔地用她的手抓住我的手,麵對著我,和我說一些讓我覺得能夠放鬆下來的話,讓我好好捏捏她。她皮膚的觸感絕不是這種冰冷而硬邦邦的,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她的皮膚很緊實,下麵的肉確是鬆鬆軟軟的,她的臉總是紅紅的,而且很有溫度,平整光滑,一點痘痘都沒有;她的嘴唇常常是帶著微笑的,那雙纖細的手握在我的手裏,雖然和我的差不多大,但總是讓我覺得很小巧……


    我這是……又一次地想著妹妹進入了夢鄉啊。


    晚上做的夢也很奇怪,總是看見眼前有一個巨大的像是白雲一樣的牆麵,摸上去有一種隱隱鈍痛感。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麽,總想去觸摸那堵牆。那堵牆被我摸過的地方都會陷下去一塊,然後很快又自己修複好了,上麵寫著一些德語文字,我並不能看懂德語,或者就算是能看懂也十分有限,隻看得出來這些漂亮的花體字頻繁出現“審判”和“最末”這些字眼,搞得這好像是寫著《啟示錄》的牆一樣……還是說,其實這個落款就是“啟示錄”呢?


    我不信仰基督教,但是曾經去過國外,了解過一些這類文化,因此就接觸過《啟示錄》。當然了,我的心思不會完全放在這裏,我更好奇的其實是那座大教堂所屬的小城——牛津城。牛津是一個很美的小城市,大學的各個學院星羅棋布地散落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我曾聽過那裏的牧師講課,在他們的信仰之中,人死後會進行“最終審判”,以決定是去天國還是下地獄。我突然想,這裏難不成就是最終審判的地方?


    也有可能是想多了,但是這是我第一次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情況,我的好奇心驅使我繼續往周圍看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大教堂的樣子,教堂的舞台上麵站著一位牧師,還擺著一口棺材和一個黑色的十字架,同樣,所有文字寫的是德文,依舊看不懂。


    不過寫在棺材上麵的名字卻是中文……李瑞嗎?我努力回憶了一下,確認這個追悼會我一定是看過的。那是我們國家的科學家在德國自殺之後,當地居民給他組織的葬禮,但是這種德高望重的人,根據這個宗教的習慣不應該是打開棺材讓周圍的人都去瞻仰遺容嗎?為什麽這一次卻是死死蓋住的呢?……


    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左手邊是過道,右手邊則是一位帶著墨鏡的金發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她是和她的中國丈夫一起來的。


    在大家一起唱聖歌的時候,那兩個人和我一樣不會唱,我們三個人隻是坐在那裏一起拍著節拍。


    我悄悄地看了看女子手上的遺像,確認這就是那個死者的。她也看了看我,用中文問我:“妹妹,你是哪裏人啊?”


    “我是山東人,q市。”


    “哦,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們來其實不是參與追悼的。”


    “嗯……那是?”


    “你看看你的身後。”


    我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和遺像裏麵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頭頂著黑色的禮帽,一身的黑色正裝,手上還拿著一根拐杖,正往這教堂裏麵走來。


    雖然穿的衣服很明顯是來追悼逝者的,但是他本應該躺在棺槨裏麵的,不是嗎?


    他輕輕地在胸前畫了十字架,然後說:“在我們這樣的單位上班,大部分時候,你的能力越大,你承擔的也就越多。承擔當然也包括……參與自己的追悼會。你還年輕,不過很快你就會和你身旁的兩人一樣,明白一切的……希望你可以像我這樣欣然接受吧,至少……至少從此以後我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吊膽地活著了,再見。”


    我想問問究竟,於是站起來轉頭去找他,卻發現那位“李瑞”早就已經不見了。心裏悵然若失,卻不小心被絆倒了,一下子從夢境之中醒了過來……


    左手還在照片中妹妹的臉上,身上的被子依舊蓋得嚴嚴實實的,頭也安安穩穩地枕在枕頭上麵……


    我這究竟是……看見了誰?這些人,又是為什麽,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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