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小節·夜


    視角:李瑞。 時間:8月31日,第八天。


    地點:龍王殿、善水莊園


    吃完中午飯,帶著三位姑娘一起回來了,曉軍跟我們說今天晚些回來,回憶了一下,今天給善水閣守夜的人生病請假了,正好還沒找替補的,所以順帶著讓曉軍照看照看,於是就沒有管他。(雖然我們誰都心知肚明的,這小子就是想要打遊戲。)


    正坐在龍王殿的船長室裏麵喝茶,三位姑娘在子凡家裏聊天,我聽見叫門的聲音,並且是殷切的聲音,於是打開門叫他進來。


    “閣下,上一次出事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哦,殷老總啊,快坐下。你們辦事真有效率,把事情交給你們處理就是對的。所以說你有沒有什麽比較勁爆的消息要和我分享呢?”


    “這還真有,給。”


    殷切一邊坐,一邊把手上的東西交在我手上,我看了一眼,是一個大平板電腦,裏麵的數據都被轉化成了3d動畫演示。


    “這是……德克薩斯州是起源地,然後這些東西在往q市鑽嗎?……然後,這些東西……有一個被暴打了?不對,這好像不是別人……”


    殷切湊上來,說:“我本來以為德克薩斯是勁爆的東西 您難不成還發現了別的?”


    “這還真是,你看哈……”我把攝像機調節成了“物象”模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小戰?他還活著?而且手上拿的是我的槍?”


    “嗯哼,還有,你看那個被擊中的傻瓜。”


    “閆冥?”


    “對的,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閆冥應該也算是個小一點的頭目了,那麽這些小夥子幹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想要當這個世界的大英雄,懲奸除惡那種。”


    “這個確實挺……這是我沒想到的。”


    “那個,其實我是想,給你看看這個。”我又放大了另一個人,那個人的麵孔雖然我隻見過一次,但是殷切很明顯會十分的熟悉。


    “柒……柒盼?小……小柒?!”


    “對的,小柒。”


    “小柒!”殷切突然有些愣住了的樣子,看了半天,然後突然倒在沙發上麵開始流淚,我這個時候不敢去打擾他,隻得先讓他釋放釋放情緒……


    “爸,媽……我弟弟還活著……”


    “老總?”


    “沒……沒什麽,我隻是……隻是……”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沒關係的,他會沒事的,小戰是個好孩子,會替你好好照看小柒的。”


    “不,不,我不擔心小柒在小戰那裏……我……我是擔心小柒有一天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那……那不好嗎?”


    “大哥,大哥……你不懂,我就是個掃把星,當初我養那麽多花,沒有一棵活下來。”


    “這是技術問題,不是你是掃把星的問題。”


    “那為什麽,仙人掌我都養不活?”


    “那是你澆水澆多了,不是因為你是掃把星。”我在極力安撫他的情緒。


    “當初要不是救了我……‘元帥’他也不……不會……”


    “好了,”我站起來,“你別這麽想,你想一想,你和我一起這麽長時間,我不也一點事都沒有嗎?你不要想太多,我今天要去善水閣一趟,你替我好好照看著龍王殿這裏,我對你很放心。”


    殷切眼角依舊有些淚痕,不過他強顏歡笑道:“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看著這裏,不能讓龍王殿再在我手上墜毀……”


    說著,殷切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走了。


    這人看起來好像是沒心沒肺的樂天派,但其實,這個人的心中有很多的傷疤,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揭開,更不能當做他是真的樂天派——所謂的樂天,隻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淒苦和無奈罷了。


    “好吧,既然這裏有人幫忙看著了,那我也就不在此地久留了,早點一起去是最好的。”


    我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然後從船長室裏麵出來,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感覺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刺眼。


    可能是想多了吧,我走到了曉軍家裏,看見三個姑娘正在一起喝茶。


    見我進來了,她們就都笑著說:“看樣子又要一起出發去那邊了。”


    我也笑著說:“是呢,又要出發了,你們都很喜歡那裏,對吧?”


    子凡點著頭,說:“那裏真的太好了,和這裏比起來還有不同,這裏隻是稍稍有些奢華的住所而已,善水莊園是真的滿足我少女心的地方。”


    我笑了,說:“那還等著幹什麽?快收拾收拾出發吧。”


    善水莊園這麽好的地方,一直閑著確實浪費了點,我覺得要不就經常來這裏,這樣的話兩邊都不會被冷落了。


    就是殷切,不知道願不願意來。


    算了,今天不是考慮這些的日子,我們要先盡情地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愜意和好天氣——我們自從帶著善水莊園一起到了太平洋上麵以後,那肆虐的狂風暴雨和海上常有的風暴潮就從來都沒有停下過,今天雨過天晴,這樣的好日子並不多見。


    “閣下,今天晚上咱們在什麽地方吃飯?”小安望著遠處的善水莊園,有些若無其事地問道。


    “哦,善水閣裏麵有不少合適的地方,我今天不太想太多人一起吃晚飯,就咱們幾個,再加上你們家那位,所以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子凡說:“那就不如在咱們當初剛開始和連先生一起吃飯的那個房間了,那裏安靜,而且還能看見大海。”


    簡看了看遠處,說:“那裏是最好的,就那裏行了。不過,我好像看見曉軍還在遊戲廳裏麵打遊戲……這是在打遊戲嗎?好像是,屏幕還亮著呢……”


    我看了看,不過地下一層正對著的是一個從地麵向下凹陷的大地院,上麵覆蓋著一層玻璃,底下雖然是遊戲廳,但是還是會被地麵擋住,所以說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了。


    “曉軍在樓下,你們先上樓去,我先下樓去找他。”


    “好。”


    “親愛的,你早些上來,我們就提前把菜單交給這裏的人,讓他們做去了哈。”


    “好的好的,這就回來。”


    我走下樓梯,看見這個熟悉的地方,曉軍正把整個遊戲廳的音量開到最大,大到我感覺全世界都能聽見的程度,所以我敲門半天沒人回應,而且門還從裏麵上鎖了。


    曉軍可算是開門了,他渾身是汗,神色慌張,就好像剛才在幹些什麽除了遊戲以外的刺激事情一樣……


    “你這是?一身的汗。”


    “啊,玩……玩《o神》玩的。”


    “啥?”


    “啊?剛才我的話不是自己說的,好像有人控製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


    “啊啊啊,是這樣的,我剛剛在玩動作捕捉遊戲,所以說累的這個樣子。”


    “啊,那你快點好好洗個澡,換個衣服上樓去,我們今天晚上還有別的活動呢,你別連晚飯都不吃。”


    “啊……啊啊,好的,我這就去!”


    曉軍飛奔了出去,我感覺他的身上有一股子花香味,又聞了一下,覺得好像不光是他身上的味道,於是繼續往裏麵走,聞到了一股更加濃烈的花香味——這回我聞出來了,這是一股芍藥花的味道。


    “怪了,這味道哪來的,難不成曉軍這小子出汗有芍藥味?”


    我順著味道去找,感覺有一大堆雜物散發出來的味道是最濃的,所以說想過去看看,結果發現這一大堆雜物上麵還有不少東西,要是我不好好來,肯定會把這些東西弄塌了的。所以想了一想,這樣一來還要收拾,就沒有再管這些事情,直接也收拾了一下,上樓了。


    曉軍肯定心裏有鬼,要不然怎麽會選一身這麽非主流的穿搭,而且吃飯的時候東張西望地,也沒有個安靜的時候,我心想這小子肯定幹壞事了,所以說不如詐詐他,看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我們幾個人坐在這個餐廳裏麵,餐廳的大門是一個巨大的烏木門,門上麵沒有太多的裝飾,也沒有多少花紋,門把手在內側,外側的是一個黃銅材質的板子,直接推開就好。


    走進來,地麵上是紫金羊毛地毯,搭配的是鸞尾花的花紋,地毯上麵有一張桌子,四方四正,最北邊的位置正對著大門,有一把黑石椅子,長得很高,用的是紅色的羊毛軟墊子包住扶手和椅背,兩側的都是黃銅椅子,也都是用繡著簡單紋飾的紅色羊毛墊子包住,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個白色的太師椅,天圓地方,白色的椅子墊子。


    桌子上麵每隔幾步有一個燭台,是抱著黃金的,裏麵的材質一眼看不太出來,但是一個暗紅色的窄桌布鋪在正中央,這是可以判斷出來是絲綢的材質的,簡和小安坐在主座的左手邊,子凡坐在右手邊,子凡的身後就是黃銅的窗台,上麵擺著幾盆蝴蝶蘭,蝴蝶蘭後麵還是白色鸞尾花裝飾的紫色窗簾。


    “曉軍,你快去找子飯坐下吧,我先去拿一杯紅酒。”


    “啊,好的,好的。”


    曉軍太明顯的心不在焉了,這小子整天打遊戲,不可能是因為打遊戲打多了導致的目眩……那會是什麽呢……過會試探試探。


    坐在主座的椅子上麵,左手邊是我的姑娘和小安,右手邊是曉軍和子凡,我看了看這小子,於是故意在他喝湯的時候清了清嗓子,問他:“咳咳,你那個……影音室裏……麵呐。”


    曉軍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問我:“這……這是?”


    “哪……來的?”


    曉軍咽了一口唾沫,又顫顫巍巍地問我:“這……這您的意思是?”


    子凡突然有些奇怪,問他:“到底幹什麽了?這麽唯唯諾諾的。”


    “我……我什麽都沒幹!”


    我又說:“那個……哪來的這麽大的芍藥花味?”


    “啥?”曉軍愣了一下。


    簡聽見了,一歪頭就笑道:“這味道能哪來的?難不成是哪個小姑娘給的?”


    子凡說:“大姐你有所不知,這小子上回在龍王殿的影音室裏麵就搞出來這麽大的芍藥味,也不知道是幹什麽了。”


    小安趴在簡地耳朵上麵說了幾句話,簡一聽,笑得前仰後合,我問她:“她說什麽了把你笑成這個樣?”


    簡笑著,用手指著曉軍,說:“你好好老實地交代吧!那個姑娘給的?……哈哈哈,笑死我了,這丫頭和我……和我說,這小子怕不是去了一趟窯子!”


    子凡一聽,也跟著笑了出來,說道:“虧著你這個丫頭還知道這個!芍藥可不是拿來做**的調味品的?”


    我一聽更笑了出來,但是看著這三個前仰後合的姑娘和恨不得一頭撞死的滿臉通紅的曉軍,又忍了忍笑意,問他:“我老糊塗了,還不記得這穿上曾備了大楚特產的,你說你閑著沒事瞎吃這個幹啥?萬一要是吃出啥病來可咋辦?”


    三位姑娘聽了這句話,愈加囂張地笑了起來,曉軍趁機緩過神來,說了幾句玩笑話把這個風頭給避了過去,此話暫且沒人提過。


    吃過晚飯,我們幾個人就又回到了曉軍剛才打遊戲的影音室裏麵,這裏現在已經整潔了不少,剛才的雜物都已經被清理掉了,隻留下一排桌椅。


    我們幾個人點了一些節目看,尤其是海大附中的那些文藝青年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今晚練歌了,正好我們也缺一些節目看,於是就坐在那裏一邊喝茶一邊看他們練習。


    就在這段時間裏麵,有一個看起來還不大的小姑娘,頭發的發梢都是藍色的,尖上還分岔,眉眼有一些明顯的似曾相識,削肩膀,水蛇腰,雙眼皮,雖然稱不上看起來就像是大家閨秀的,但是氣質什麽的也是十分的脫俗。


    我有些好奇,問她:“今年多大了?”


    “十七。”


    “十七……你父母呢?他們不擔心你嗎?”


    “他們?……早都離異了,都不要我,所以在這裏感覺比在家裏好多了。”


    我有些想要歎息的意思,但是還是忍住了,笑著看了看她的藍色劉海,覺得很有意思。


    她悄悄地塞給我一支小東西,然後看了一眼曉軍,急匆匆地跑了。


    我看出來她的意思,所以把東西默默藏起來,沒有給曉軍看,趁他去上洗手間的時候,我悄悄拿出來聞了一下,果然是一股芍藥花的味道,仔細看了看,上麵似乎還有些字……


    “總有……被害者?按傳書信?……這姑娘在向我求助嗎?……不是,想辦法……叫他來,我給你們證據?……不能辜負她的一片苦心。”


    於是我又把這個小鉛管放回了口袋裏麵,裝作沒有事一樣地繼續看他們排練。


    簡倒是興致比我們都好,還跟著他們一起跳了一陣子的霹靂舞,看起來很累的那種……這丫頭很明顯喝多了,還是得給她下一杯醒酒茶……


    總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快樂總是伴隨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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