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片開始。


    剛剛坐下,水淩就從那個看起來像是會出現在高檔酒店裏麵的那種小推車裏麵拿出來今天早上的幾樣菜。先是一碗餛飩,她笑著說:“虧得我糊塗,這麽好的大蝦拿來竟然直接包了餛飩,怪糟蹋東西的。”


    我拿過來看的時候,發現裏麵的餛飩大多數都白裏透紅,裏麵的紅色也都是紅白相間的,於是笑著說道:“這麽大的蝦看起來都不像是蝦了,倒像是龍蝦一樣。”


    她笑著回答:“要是真有這樣的龍蝦,肯定不會拿來做早點的……我剛才從市場上麵訂購的新鮮鮁魚肉,和這個東西配在一起正是秋鮮第一口呢。”


    簡問道:“還有別的嗎?我早上吃魚蝦海鮮這類的容易頭暈。”


    “哎呀,那這個就再好不過了。”


    我看見她從自己的小推車裏麵又拿出來一些看著很神秘的鐵罩子,打開時,裏麵不是肉菜,也不是蒸包,而是齊齊整整的一小籠屜新鮮雞肉和糯米,裏麵的栗子是已經剝好皮的,這個籠屜多說有一個正常人吃飯的碗那麽大,外麵是竹子的,裏麵配套的有一個小白瓷碗。


    “這叫……我回憶一下……對,原來少爺喜歡吃粵菜,我特意學的古法糯米雞,外麵的荷葉已經撕掉了,所以直接吃就好。”


    我聞了一下,感覺荷葉的清香味還一直在那裏,於是感覺真的有些餓了。但還是好奇裏麵還有什麽,於是繼續看起來——她又從裏麵端出來一盤腸粉,看起來是在裏麵加了蟹黃的……


    “這也難為你了,這麽麻煩的東西做來當早餐吃呢?”


    “哦,我從小早就喜歡這些東西,和少爺的口味很像,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倆一直能吃到一塊去……當然了,少爺總是嫌棄外麵的人做的菜不如我的好吃,總是嚷著叫我一起和他吃飯。”


    我笑著看了看她,右邊眉頭上麵那顆粉粉的痣一直在那裏貼著,雖然說不太明顯,但是看起來卻是一個不錯的點綴……


    我們三個人就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麵一起吃起了早點——華堇總是纏著她不放是有原因的,她真的是那種讓人感到很心安的人,尤其是她不光長得出眾,連做菜的手藝都是那麽精湛,還會時不時地縫縫補補,這種姑娘真的是值得稱作“完美”的。難怪她一開始給我們的感覺像是個女主人,這種氣質是自內而外的,裝不出來。


    “我從小家裏麵就窮,所以當初我看見了連家的招聘廣告,就要求父母帶著我來試一試。沒想到連先生和大夫人都看中了我,說好了留下我來,其餘人都一概不看了……後來我也果然沒有辜負兩位對我的期許,我服侍著少爺從q市一直到了上海,從來沒有叫別人說出什麽不是來。”


    “也難為你了,那麽小就要出來替家裏麵分擔……”


    她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不是這樣的話,心裏麵過意不去——家裏麵本來就有個哥哥,聽不見;後來有個妹妹,也還不太能頂事;父母本來身體就不好,我又是個領養來的孩子,我不做這些,心裏麵不安……”


    “領來的?”我有些詫異。


    “嗯,領來的,說起來,我和您還是從同一家孤兒院裏麵出來的呢。”


    我回想了一下,確信我從未見過她,問她:“你是……你是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領走了的,對吧?”


    “差不多剛剛斷奶,父母大人就過來把我領走了……說實話,一開始那幾年要是沒有他們,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人人誇讚的……所以,我不光很感謝父母對我的教導,更感謝大先生和夫人對我們家的幫助,沒有他們,我們是撐不到今天的……”


    我歎息了一會,簡也沉默了一小會。過了一會,簡又問她:“那個……你和上官虹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嗎?”


    水淩聽見了,突然笑的很燦爛,說道:“是啊,上官虹阿姨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最最完美的一位。她不光是醫術高明、繡花的手藝好的問題,她真真正正的是一位全能的人——做飯好吃,會唱歌跳舞,跳的還是國標;不光會繡花,還會畫畫,最厲害的是無論什麽種類的飛機她都能順手就開,在我們家裏可是個大紅人。先生和夫人在她失蹤之前經常叫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出來玩,有的時候我和二少爺閑了,也會一起的……”


    一提到“上官虹”這三個字,她的理智似乎就消失不見了,滿眼滿心都是抑製不住往外透露的崇拜和愛慕之情……


    “那麽,你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子嗎?”簡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因為她失蹤也已經好久了。”


    “哦,我當然是不會忘記的……她現在應該已經很老了——如果她和她的丈夫都還在的話,應該已經五十多歲了…… 她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和她的姐姐長得很像,不過有些地方還是不太一樣的……對了,你們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上官玲嗎?”


    我們兩個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她看了,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笑著說:“哎呀,那還真是有點可惜了,那也是個絕世美人呢!隻是現在老了,沒有年輕的時候那種細致……她和她妹妹是雙胞胎出來的,從小長的就很像,不過上官虹的眼睛更偏向於含情帶濃的那種桃花眼,而且長得也更加玲瓏,至少是和她姐姐比起來吧……那是個什麽樣的年代啊,造出來這麽些人物,叫我們看不過來……可惜現在這些人大多已經老了,隻有先生和夫人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變老的樣子……說來也很讓人羨慕,不過兩位似乎不那麽喜歡這種事情……”


    簡看出來她神色不太對,於是問她:“怎麽了?”


    “不不,沒怎麽,我隻是突然想起來,該去看看少爺和弟弟他們兩個醒沒醒了吧……”


    “不著急,先吃完早飯再說。”簡拉著她說道,“咱們吃飯就是吃飯,吃明白了再考慮別的,要不然脾胃肯定要受傷的。”


    水淩聽了,也就作罷,和我們一起坐在那裏吃完了早點……


    但是這一個清晨的信息量就夠我和簡消化一整天的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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