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回主編:北君·獵戶座


    “病人呼吸功能失常!”


    “凝血功能喪失!”


    “大夫,還有更麻煩的事情。”


    “怎麽了?”


    “這個人身上的子彈都是塗了毒藥的!現在這個學生已經是丙泊酚和苯二氮平類藥物重度中毒的狀態了!”


    “病人的心率已經飆升到120多了!快洗想想辦法吧!”


    “來人,準備手動操作,立馬進行胸外心肺複蘇按壓,不要耽誤時間,任何一點點時間都有可能會導致病人死亡!”


    “醒過來啊!!!”


    又過了一段時間……


    “第幾次了?”


    “你是說心室除顫失效嗎?”


    “對,第幾次?”


    “第四次。”


    “現在的時間?”


    “北京時間……中午十二點四十一分。”


    “死亡時間:北京時間中午十二點四十一分……”


    我和簡正在急救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但是遲遲不見我們等的人出來,隻看見醫生和護士們一趟又一趟地拖著氧氣瓶之類的東西進進出出。


    “病人家屬在嗎?”


    “我是!”


    “節哀……”


    “什……什麽意思?”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他才……他才17歲,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抱歉……”


    我徹底失去了力氣,直接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簡聽見這個消息,直接哭了起來。


    “這次……這次沒有機會……沒有機會複活了吧……不,不可能,‘元帥’他是不會死的!不會的!”


    “元帥”……“元帥”……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那麽釋然似的,就那樣看著我,笑著,離開了我們……


    我不肯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本來應該更加崩潰的殷切卻……


    “有些時候,生活不就是這樣嗎?它對我已經足夠殘忍的了,也不差這點。它先是奪走了我的家庭,然後又奪走了我的故鄉——現在,它又奪走了我的救命恩人,奪走了我的哥哥,將來,他還會奪走我這個人的……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是嗎?這個世道,它可以將生命賦予你,當然也有那個資格再把它收回,我早都已經習慣了……因為,既然從來沒有擁有過,那麽在失去的時候,也就不會那麽惋惜了……哼哼……”


    他沒有眼淚,沒有崩潰,隻是簡簡單單的、麵無表情地把上麵這段話給說了出來,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我感覺,這應該就是心理學上,一個人徹底崩潰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絕對零度一樣的冷靜……


    “殷切……你……你該哭一哭,真的,你不要硬撐著,我也理解……”


    “不!不!沒有人會理解我的心裏到底為什麽這麽崩潰,我當然也知道,這種事情我最應該崩潰,但是沒有那個必要,這本來就是宿命的安排,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情都是由不得人的!我……我現在不必哭泣,因為,死去的人未必就是不幸的,反而活著的人才更加不幸!我的眼淚早就哭幹了,還哭個什麽?!”


    隨後,殷切開始淒慘而悲切地笑了起來,笑得像是自己已經脫離了塵世的羈絆一樣……


    笑了一大陣,殷切的心情平複了不少,於是他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我深深鞠了一躬,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一個小本子,交在我手上,對我說:“‘尖刀’,事情有點複雜,不過,我想,既然是華文哥的遺囑,還專門托付我一定要交給你,自己留著也不是那麽回事,還請你過過目……”


    我雙手顫抖著,打開了那本遺囑,上麵的字跡工工整整,就是華文的字體,華文在上麵寫著:


    “尖刀”、“雪崩”,二位親啟: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請包涵我的匆匆離去,但是,之所以給二位以這樣的方式留下我的遺言,是想到你們看見我這樣離去時那種悲傷的表情,實在感到抱歉,所以用這種方式拜托二位幾件事情。


    我自幼就是一個不太重感情的人,但是你們的出現讓我明白了我們為什麽而活著,為了誰而活——這是你們——李瑞,還有邁耶,你們兩個人送給我的,我這輩子最心愛的禮物。謝謝你們,把組織交給你們,我十分放心,至於以後的事情,我也相信,你們可以帶著大家一起共度難關……


    我死後,請到我們一直以來開會的地方正下方的地下室裏麵,將那個紅盒子打開,你們就會明白的……


    我的薄產,全部交由李瑞處理,這不光是我的想法,這也是家君的意思。不要太多過問原因,隻需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像我這麽一個或許不太英明的人,和你們一起奮戰過,李瑞,你也一定要擔負好組織首腦的職務,我相信你的能力……


    永別,望君安好。


    你們永遠的朋友,連華文。


    “為什麽,為什麽‘元帥’會心甘情願地把他的財產……”


    殷切輕輕地捂住了我的嘴,麵色蒼白地說道:“不要……問得太明白,因為,我們以後將會經曆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將會怎樣……隻需要記號,按照我哥哥的遺囑辦事,就夠了……”


    簡已經哭得不能自已,但是,她比我和殷切明白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柯西,請問……可以帶我們回總部去一趟嗎?”


    “是的,小姐,我們請吧!還有那裏的兩位!”


    “元帥”被安安全全地安置在了後座上麵,像是在熟睡一樣安靜。我和簡哭了一路,但是殷切卻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麵無表情地坐在車上。


    我走到地下室裏麵,找到了一個很大的紅色盒子,打開看,裏麵隻有一個冷冷的水晶棺材……


    “簡,快去叫殷切一起來吧,讓我們完成‘元帥’最後的心願……”


    “是……”


    “李瑞。”


    “在,殷切,你還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沒錯,依照我哥哥的遺囑,你從現在開始接替他的職責,務必要現在就接下!”


    “……好,我聽他的,我們快點先把這些事情處理好吧!”


    我們三個人忙手忙腳地給“元帥”入殮,但是這還不夠,因為我們很快就意識到,“元帥”的身上有很多單孔,這樣不好,因此,需要找一位好的入殮師替他送行……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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