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王門中人。”李輝對這個隻知皮毛,他也曾看過一篇考據文章說王守仁乃是太原王氏之後,太原王氏於南北朝隋唐時期興盛一時,天下“七姓五宗”中,太原王氏占據頭籌。


    “你可知這經世致用,和程朱理學有何不同?”李輝倒有心考考他,問道。


    “程朱理學,格物治世,每格一物,便有一番道理,到頭來格的人昏昏沉沉,卻找不出頭緒。”說到此處,眾人都笑了起來。薛真也跟著笑起來。


    “經世致用,講究實用,不論怪力亂神,隻學於家於國有用之物,有道之理。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道理。”薛真解釋了半天,李輝聽得直點頭,“據我的見聞,這陽明之學歸結起來就是‘’隻要目的達到了,手段就是正確的。不是麽?”


    “非也!”薛真出口反駁,“當以心為道,心存正道,所做的便是正義之事,若有邪念,心術不正……”


    “戰場上不需要正義。”李輝打斷薛真的話,“隻看結果。”


    李輝領著今年的武科進士們總共一百多人來到運鹽河畔,向著對麵滿清營築的包圍東山軍的堡壘指過去,“那就是滿清為封鎖我們所造的碉樓堡壘,你們有什麽辦法將他們攻下?”


    “依我所見,當以重炮轟擊,之後步兵徐徐推進,步步為營,旬日便可破敵。”一個紫臉漢子觀察了半天,說道。


    “非也,若有騎兵,當以騎兵突襲,切斷碉樓之間的聯係,之後乘馬縱火,燒盡碉樓,敵人不戰自潰。”站在最靠前位置的一個矮個子青年觀察了半天,終於說出自己的辦法。


    “還有什麽辦法?”李輝向後麵的進士們問了一聲,“說出好辦法來有獎勵,說錯了也不要緊。”


    “依我所見,當掘土潛行至碉樓之下,以火藥爆之,當取不世之功。”一襲白衫的高個子榜眼慢悠悠說道。


    “他奶奶的,麻煩死了,老子領上十萬人,堆都把他們堆死了!”


    眾人都是一驚,急忙尋找聲音的源頭,原來是個身材高大的黑臉胖子,如同半截鐵塔般,嗓門也高的出奇,站在他身邊的人不堪其擾,紛紛避之。


    “你是鐵漢?”李輝猛然想起,在批閱試卷的時候,有這樣一個怪異的名字,或許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家夥真的很般配。


    “國公爺過獎了,俺就是鐵漢,河北冀州人氏。沒想到俺竟然也考上了個賜進士出身,嘿嘿……”


    “好鐵漢!”李輝走到他身邊,仰起脖子去看鐵漢那張黑漆漆的臉龐,“要是你老爹知道你小子中了進士最後一名,還不得樂得跳起來?”


    “是咧!”鐵漢呲牙笑起來,白白的牙齒更加襯托臉的漆黑顏色,“俺爹樂得半夜睡覺都得尿炕。”


    “哈哈!”眾人被這種粗俗的話語逗得前仰後合,他們開始懷疑者鐵漢是不是走後門或者抄襲了卷子,要不然就他這水準也能考上武舉?


    武舉也是要有筆試的。


    “不要笑了。”李輝伸手向下壓了壓,“都是東山同袍,不要這樣。以後你們就前往抗清書院,選擇自己喜歡的係進行學習,一年之後我會按照你們的成績進行分配官職,你們可要努力啊,別到時候別人都當上將軍了,你才當上個小小千總。”


    眾人頓時有一種緊迫感,紛紛表示堅決不落在別人後麵,又頗有內涵的看看鐵漢,意思就是你小子肯定是打狼的了。


    鐵漢還在沒心沒肝的嘿嘿笑。


    “心態真好。”李輝羨慕的看著鐵漢,“操!”


    ……


    自從李輝占據鹽城,分兵把守之後,滿清就將高郵打造成一個軍事要塞,隨時準備出擊掐斷江北和鹽城的聯係,分而擊之。


    撫國公張煌言得到三萬舟山軍(現在的番號也已改成東山軍)和東山軍的優良武器,尤其是增加了炮兵之後,就時時刻刻圖謀將高郵拿下,作為自己的根據地。


    高郵城城高壕深,還有運河穿過,易守難攻,張煌言考慮了很多天,發現必須借助陸懷德長江水師的力量,才能占據水上優勢。主意拿定,他登門拜訪李輝,準備爭取他的支持。


    畢竟兩人現在級別平等,都是國公一級的,而且張煌言手下還有三萬兵,怕他個鳥!


    李輝正在掘港軍營,自己的書房觀看各地傳來的軍情諜報,李瑩則殷勤的招待張煌言,端茶倒水拿點心,儼然女主人。


    “李兄好福氣,找到這個賢惠能幹的娘子。”張煌言調笑道。李輝淡然一笑,“張兄,對付女人就要用雷霆手段,不能順著她們的意思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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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間還要向李兄多多討教一番。”兩人調侃一番,“不知張兄此來有何要緊事?”


    “高郵,我想攻下高郵。”張煌言說道。


    “這……好!”李輝拍了巴掌,“既然都是東山軍,一筆畫不出兩張鳳凰旗。我命令所有軍隊全力支援你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張煌言出乎意料,沒想到李輝竟然如此輕鬆地答應了,與安倍還以為要費上一番口舌的。


    張煌言得到想要的東西,急忙起身告辭,李輝將他送到門外,李瑩也跟出來,看著張煌言遠去的背影,用圍裙擦擦手,“大哥,這個人就是撫國公?”


    “是的,很年輕,很有才華。”李輝歎了口氣,“生不逢時啊!”


    “彬彬有禮的,比你強多了。”李瑩衝李輝一眨眼,李輝隻是笑笑沒有生氣。


    一隻鴿子撲啦啦落在院牆上,看守院牆的東山軍觀察營士兵馬上衝過來,將鴿子抱下,從腳踝處拿出一張紙條,“國公爺,有密信。”


    “我們在南洋的商隊遭受襲擊,朱統錡戰死。”李輝看完之後臉色大變,“馬上召集在掘港的所有人開會。”


    會議上,李輝首先通報了目前的作戰局勢和東山商隊受襲擊情況,商隊行駛在台灣海峽附近,突然被來曆不明而且沒有任何旗幟標識的艦隊突襲,得手之後並不去搶奪財物,隻是揚帆遠遁,看來是和東山軍有莫大的仇怨。


    “誰會這麽幹?”李輝犯了琢磨,西班牙人?有這個可能,但是以西班牙人貪婪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棄滿船貨物無動於衷。鄭成功部?雖然施琅和自己有仇,但是有鄭成功壓著,他恐怕還沒膽量胡作非為,那究竟會是誰呢?


    大家都陷入沉思,有些人認為是南洋大海盜劉香的餘黨,但是很快被否定了,劉香滅亡之後,絕大部分都投靠了鄭家軍,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掘港傳來了三聲炮響。


    “有情況!”李輝和眾人急忙探出頭去,往遙遠的東北方觀看,一個斥候正打馬飛奔,“國公爺,大事不妙,紅毛泰西人向咱們下了戰書!”


    “荷蘭人?”李輝的心裏直畫魂,這該死的荷蘭人也來湊熱鬧。


    荷蘭東印度公司向李輝及其轄下的東山軍下了戰書,要求東山軍和東印度公司將活動範圍保持在“雙方實力所能準許的範圍內”,對東山軍肆無忌憚的擴張勢力範圍表示了強烈抗議,並保留做出下一步應對的權利。


    送信的東印度公司船隻迅速遠遁,留下發愣的東山軍諸人。


    “紅毛鬼子,操你媽!”李輝第一次大聲的罵出髒話,“兄弟們,這是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怎麽辦?”


    “殺!”眾人高聲喊道,雷通一刀砍在水泥牆上,蹦出連串的火星,“大哥,不能再忍了,和他們拚了吧!”


    李輝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現在東山軍軍心不穩,還不是擅開邊釁的時候,他轉過頭去看高元華,“元華,你怎麽看?”


    “欺負到咱們頭上了!”高元華怒道,“大哥,和他們拚了!”


    看著眾將一片喊殺聲,李輝終於做下決定,“好!和他們打上一場!傳令鋒銳營,飛雲營,潛龍營,金山營集合!所有戰船全部調動,咱們要給荷蘭鬼子一個教訓!”


    眾人轟一聲散開,各去準備,李輝這才打開信件,憑借自己當初的荷蘭語底子,慢慢看著這封宣戰書。


    “原來是這樣。”李輝終於明白了,前不久從荷蘭購買鴉片時,荷蘭人要求提高價格,擴大購買量並且要求東山軍解除在轄地的禁煙訓令,李輝斷然予以拒絕。


    “媽的,鴉片戰爭啊!”李輝咬咬牙,“老子不是滿清,你們想任著性子玩我?看你們有沒有這般手段!”


    李輝馬上將台灣省地圖找出來,仔細觀看一番,同時回憶著鄭成功收複台灣的曆史,貌似現在荷蘭人已經在台灣經營十幾年,而且主要據點集中在台灣南部地區作為自己的經營據點。


    荷蘭人的實力還不足以占領整個台灣。


    “占據台灣,我們可以獲得稻米和水果以及橡膠的栽培地。”李輝心中的打著小算盤,在地圖上畫了幾條粗線條,“傳令,帶上所有的神火飛鴉等高端武器,我要讓這些荷蘭人看看什麽叫做華夏一怒!”


    東山軍集結已畢,浩浩蕩蕩的乘船南下,旌旗蔽天,船帆連綿數十裏,看上去壯觀非常。


    李輝派出的特使也將這個消息傳給屯兵廈門的鄭成功,鄭成功對此並不感興趣,但是礙於和李輝的結拜兄弟的關係,準備派出以鄭洪逵為首的一隻小艦隊,做做樣子,並不想真的和李輝蹚渾水。


    “國姓爺,咱們應該將流求搶在手裏。”施琅湊上前,神秘說道。


    日本,素為大漢屬國,不尊聖化,冒犯宗主,太祖遣軍懲之。日本三戰三敗,遂簽訂《江戶條約》約以法律,令其不生貳心。後有《仁川條約》,《馬德裏條約》,《莫斯科條約》,諸如此類,不可勝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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