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正!”吳正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最後看看別人的腦袋,恍然大悟,自己這頭發原本留起來,都已經可以梳發髻,前幾天出南京剃發,頭皮青青的一眼就暴露了,怪不得會被人家抓起來。


    “吳正?我還吳三桂呢!”對麵這個請軍把總嘿嘿笑起來,“小子,隻能怪你眼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明年的今天,十字路口多逛逛,說不定能混到幾張紙錢,不做個餓死鬼。”說著就要砍下。


    “慢著!”生死關頭,吳正大喝一聲,把個把總嚇了一跳,“吳三桂是我叔叔,你要是枉殺了我,仔細了你的狗命!”


    這一下還真把這幫家夥給唬住了。把總的刀懸在半空,心裏直犯嘀咕,究竟是還是不是?


    這種問題豈能兒戲?把總終於想明白,將吳正送往吳三桂的行衙,試試看,萬一真的是,自己這簍子可捅得不小!


    吳三桂看到吳正回來,喜出望外,把個把總嚇得直縮脖子。


    “退下吧!”吳三桂的大度的不予追究,把總連連道謝,躬身退下。


    “叔父一向可好?”吳正給吳三桂行了叔侄之禮,吳三桂雙手相攙,“賢侄辛苦,不知你是怎樣從東山賊的魔窟裏逃出的?”


    “東山軍的地盤,怎能算得上魔窟?”吳正糾正道,“孩兒在江北,看到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有田種,有衣穿,有飯吃,比各地饑民遍野的情況好得太多了!”


    “什麽?東山賊竟然將江北治理的如此之好?”吳三桂驚詫道,“看來這李仲卿還真不是一般人物。”


    “我見到了李仲卿。”吳正笑道,“叔叔想不想知道李仲卿是什麽樣的人?”


    “快說!”吳三桂急道。


    ……


    “照此說來,李仲卿是想和咱們做一番大事了?”吳三桂接過吳正貼身攜帶的密信,看罷,急忙放在油燈下點燃,直到紙張燒成灰燼。


    “李輝也得知叔父當年引清兵入關是不得已而為之,歸根結底,所有的問題都在範文程老賊身上,要不是他攛掇滿清入關,也不會有這一番天下變故。”吳正分析道,“現在太子登基,東山軍實力與日俱增。天下終究是大明的天下,叔父,你要曉得,胡虜無百年之運。據說太子乃是不出世的賢者,到時候平定天下,四海承平,國朝振興,免不了要和這些降軍叛將算賬,到時候不單是你,咱們吳家,還有這十萬軍兵恐怕……”


    “李輝此人睚眥必報,如果他平定了天下……”吳三桂也有些害怕,雖然自己手下是十萬關寧鐵騎,但是東山軍以一萬破十萬的例子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再加上東山火器天下無敵,看來要和李輝作對,倒要費一番思量!


    “李輝所說的條件,咱們可以考慮。”吳三桂想了半天,“不過他所說的計劃實在過於驚世駭俗,還是從長計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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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吳正告辭,將吳三桂留在屋子裏。


    吳三桂看著一豆孤燈,神情恍惚,輕輕唱出兩句許久未唱出的詞兒來:“朱皇帝做了金鑾殿,天下百姓有米田……”


    ……


    李輝也在等待吳正的消息,他知道吳三桂這個人不是白癡,所以對此並不著急,我們東山軍現在就在這南京杵著,而且各支軍隊還在不停地向四麵擴張,招兵買馬,說不得,就一個銀州礦藏,足夠養活二十萬兵馬,我怕你?笑話!


    自信往往是實力的體現。當你手裏有一億元人民幣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街邊的別墅都是神馬?(冥幣不算)


    李輝現在就有這個自信。元州鐵礦已經開發出來,最重要的戰略物資——鐵已經不成問題,崇明的火藥基地利用從各地采購來的硫磺硝石抓緊生產武器,從藤野十四郎那裏獲得的銅、鉛礦源源不斷,長江沿線被自己壟斷,日進鬥金,江南鹽業為自己壟斷,商隊實力在不斷擴大,為自己帶來了每年上百萬兩的收入,加上銀州的礦產,現在東山軍並不為銀錢之事犯愁。


    李輝最犯愁的便是戰馬,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就是騎兵對衝,但是唯一寄予厚望的金山營隻能騎著一些駑馬四處吆喝,根本沒有戰鬥力。


    “騎兵!”李輝對此頭疼不已。他閑來無事,走上南京街頭,漫無目的的閑逛,遠處,司徒異遠遠跟隨,保護李輝周全。


    李輝閑來無事,漫無目的,遊魂般四處遊蕩,正巧茅芊芊從一條小巷中走出來,手拎雞鴨魚肉諸色蔬菜,差點和李輝撞了個滿懷。


    “侯爺!婢子魯莽,還請恕罪!”茅芊芊手足無措,急忙退到一旁,臻首低垂,麵帶惶恐,一棵白菜掉在地上也不敢去撿。


    “原來是芊芊姑娘。”李輝笑道,“家裏來了客人?”


    “是的,家父幾個故人從海上前來,準備參加十二月的科舉,家父讓奴婢出來購買一些蔬菜果品,不能失了禮數。”茅芊芊麵色羞紅道。


    “既如此,我也想去看看。”李輝笑道,從懷中拿出一塊銀板,遞給茅芊芊,“還煩請茅姑娘代我買幾瓶佳釀,餘下的銀子便是姑娘的了!”


    “多謝侯爺!”茅芊芊看著這十兩重的銀板。心中高興,急忙抱著一堆蔬菜肉品走開,李輝則大步流星的向茅以楨的住處趕去,看來這每個人身後都或多或少的有一股勢力,終究要爭取過來。


    茅以楨的府上可以說是高朋滿座,大家推杯換盞,吃得不亦樂乎,茅以楨高居正位,喝得醉醺醺,還在不停的勸酒:“來,喝!這就是咱們的家,放開了肚皮喝!”


    李輝大步走進來,哈哈一笑,“茅兄好雅致,這不過五天的假期,你倒要喝上四天!”正說著,李輝已經到了桌旁,茅以楨嚇得一個激靈站起來,“國公爺安好!”


    “不必多利。聽聞你們在這裏喝酒,我的饞蟲把我勾過來,來來來,給我一副碗筷,大家一起喝幾杯豈不是更好?”


    “國公與我等並坐喝酒,真是我等的榮幸!”茅以楨急忙親自下廚房短處一盤金華火腿和一雙碗筷,腋下還夾著一瓶陳年佳釀,看樣子是把壓箱底的好酒都端出來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向李輝,茅以楨急忙給大家介紹,這邊是聞名遐邇的東山軍指揮使,天下兵馬副帥,安國公李輝。大家頓時肅然起敬,但都是一群搞所謂的“奇技淫巧”的人,於言辭上並不擅長,所以也就打聲招呼,就算見過禮了。


    “大家不必拘泥!既然來到掘港,這就是你們的家,來來來,舉起杯來痛飲三杯!”李輝端起杯子,發現杯中酒色澤清亮,帶著一股濃濃的醬香,慢慢的香氣散步,充盈了每一寸空間,聞者欲醉,不由得問道,“茅兄,此酒為何?”


    “這還是老夫當年遊曆三邊時從山西汾陽買來的上好汾酒。”茅以楨得意的說道,“到現在已經有十八年了,芊芊都十七歲了!”


    “是啊,光陰如箭,當年咱們在邊關把酒賞月,豪情萬丈的時候,大家還是躁動少年,現在,你看茅兄的白頭發都已經有大半了!”一個絡腮胡子看似調笑,實則內心感慨,白雲蒼狗,人生變幻,誰又能知曉?


    “是啊!”李輝放下杯子,歎了口氣,“我當年從揚州城中逃得一線生機,領著十九個人來到這掘港的時候,也未曾想過以後的事情。”


    眾人都歎息一聲,李輝繼續幽幽說道,“現在那十九人,已經折損七個了。唉!”想到此處,悲從中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醇綿的汾酒進入肚子裏,頓時騰起一團火焰,暖暖的灼燒起來。


    “國公爺,小的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一個身材瘦弱,留著一縷山羊胡的中年漢子,看樣子是個書生,問道。


    “說,你既是茅以楨的兄弟,便是我李仲卿的朋友,有什麽話但說無妨。”李輝慷慨開口道。


    “既如此,小人不吐不快。”這中年漢子這才放開膽量,娓娓道來,“這科舉一途,仍舊考究八股麽?我等聽聞江北喜好機械術數之學,特意來此,不為科舉,隻為混一口飯吃,但小弟也曾懸梁苦讀,若不進科舉場,對不起家中妻兒老小,若科舉失意,且不能……”


    李輝看這個人說話邏輯混亂,想必是過度緊張所致,當即打斷的他的話,“尊兄的意思我已經明了了,原來你既想下場考試,又怕名落孫山,對麽?”


    “正是此意。”中年人點頭道。


    “現在我可以向大家保證,這次開科取士所錄取的人員比曆朝曆代都要多。”李輝淡淡一笑,“但是考試的題目既不是明經也非八股,而是時事策論,錄取者都要下鄉接受一年的勞動,如果不行馬上取消資格,待一年之後依據個人成績酌情提拔。”李輝語驚四座,眾人無不驚歎,但是心中亦有隱憂。


    “八股乃是太祖皇帝所製定的祖製,豈可輕易篡改,再說進士下鄉勞作,豈不是和農人相提並論,那大夫君子顏麵何存?”


    “若這般想,那我這科舉,學子們不考也罷!”李輝冷哼一聲,“科舉一途,本為國家選賢任能,不是尋找書呆子,再說為官一任,不知稼軒之苦,黎民之難,又怎能做好官?”


    一席話說得眾人連連點頭,但是並沒有解決中年漢子的疑惑,李輝看著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笑道,“兄台,我來回答你的問題,今年的科舉分三部分,分文、武、技三類。像爾等便可考術科,用自己的一番手藝為自己贏得一個稱號。”


    “術科?”眾人又是一愣,“莫非就是考校奇技淫巧之科目?”(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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