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士們諾諾而退,九門提督,巡捕營,駐守在城中的營衛全部調動起來,開始漫天撒網,捉拿陸謙等人。


    陸謙一行人被困在城裏,難得脫身,眼見前麵來了很多滿清士兵,將去路堵死,陸謙一咬牙,“拿大殺器來!”


    手下將背包中的小型化神火飛鴉擺在地上,用幾塊磚頭做了個簡易的發射架,陸謙親自點火,“砰”的一聲,兩尺多長的神火飛鴉淩空飛起,衝到對麵的人群中。清兵再傻也知道這東西不是什麽好玩意,但又都好奇,所以當神火飛鴉飛到他們中間時,士兵們還沒有來得及散開。


    爆炸在人群的最中央開始,雖說是小型化的,但殺傷力也是有的,有三個倒黴蛋被炸得全身是血,倒在地上,連聲求救,另有兩個人被炸斷了胳膊腿,鮮血如注,在寒冷的初春夜晚發出狼嚎般的慘叫聲。


    眼看對麵的賊人將第二枚神火飛鴉擺上簡易發射架,這些巡防兵一哄而散,隻有那麽幾個擋在路上,陸謙一努嘴,手下快步跑到前麵,將他們全部砍殺。


    “攔路著殺!”陸謙吼道,眾人帶著範文程火速從外城向朝陽門奔去,那裏是走糧車的城門,現在仍在開著,連夜搬運從通州運來的祿米,軍隊需要的糧草等物資。


    九門提督全部調動,數不清的巡城兵向朝陽門湧過來,陸謙看著身邊的四十人,苦笑一聲,“兄弟們,咱們被包圍了。”


    “殺出去!”小七喊了一聲,揮舞著刀向城門口衝過去,門口堆積了大量糧包和車輛,推車搬運糧食的民夫看到大量的巡城兵湧過來,以為城裏發生了什麽戰事,扔下車子紛紛逃跑,四散的車輛將朝陽門的門口堵得死死死的。


    陸謙一看到這般景象,欲哭無淚。回頭看看身後,大量的敵人已經開始靠近了。


    “將軍,我們的後路都被堵死了。”手下匯報道,“我們如何是好?”


    “殺!能殺幾個是幾個!”陸謙一跺腳,拎起範文程的脖領子,提起鋼刀,想了想又放下來,指揮士兵們將所有的武器全部拿出來,瞄準對麵的清兵不停的轟擊。


    清軍九門提督烏海看到這幫賊寇如此猖獗,氣得哇哇亂叫,下令將安定門的大炮推過來,對準這些賊寇將他們全部轟碎。


    “大人息怒!”一個副將勸道,“範大學士還在他們手中為質,萬一傷到範大學士,我等可要坐失責之罪啊!”


    “哼!”烏海狠狠跺腳,“步卒給我衝上去,我就不信咱們還奈何不了這區區數十個賊寇!”


    上百名作為先鋒的步卒剛剛衝到前麵就被陸謙他們一頓霹靂雷砸回來,烏海調動弓箭手準備射殺,陸謙已經將範文程拎起來,“都別動!動一動我就剁了他!”


    範文程脖子上的鋼刀亮閃閃的,刺激著烏海的眼睛,他何嚐不想馬上救下範文程,立下功勳?但是萬一傷了這老東西一根毫毛,自己的腦袋可要移個地方了。


    怎麽辦?他在心中盤算了很長時間,現在自己可是如履薄冰,萬一有差池,自己的前途,性命可都毀了,一定要小心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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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軍停下!”烏海考慮半天,決定智取,下令士兵們停止前進,原地駐守,派一部分精銳士兵從朝陽門的城頭縋下,造成兩麵夾擊之勢,將暴徒消滅,解救人質。


    從理論上講,這種反劫持戰術是相當先進的,也是相當超前的,但是理論與實際畢竟還是會脫節的,所以說作為一個軍官,不但要有思想,更要注重實際。


    當前麵的敵人停止運動時,陸謙就知道敵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又在使什麽幺蛾子,所以他讓大家加倍小心,說不定敵人就從腳底下或者腦袋頂飛過來。


    “將軍,城牆上很多敵人。”小七伸手指指頭頂的城牆,“敵人想縋到後麵,掐斷咱們的退路。”


    “那就讓他們嚐嚐大風弩的厲害!”陸謙笑道,小七會意,從背包中拿出折疊的精鋼大風弩,組裝完畢,扣上箭矢,對準正在順著繩子下縋的滿清士兵,啪啪啪一頓連射,可憐這些還沒有落到地上來的滿清士兵在半空中就被射殺,屍體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但是烏海已經決定用人海戰術來達到戰略目的,大量的士兵從城牆縋下,任憑東山軍的大風弩速度再快,也隻有一架,很快就有很多滿清士兵到達地麵,手揮鋼刀衝過來。


    陸謙滿腦門是汗,手下拿起霹靂雷兩麵亂投,將這些人的攻勢打退,而黑壓壓壓在前麵的滿清士兵趁機又向前走了一步。


    “報!提督大人,攝政王嚴令必須捉拿賊寇,救下範大學士!”上頭命令傳下來,九門提督烏海也是滿腦袋汗水,一陣冷風吹過來,他抹了一把汗,讓急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弓弩手!上前!”烏海下了最後決心,但是這個建議立刻被手下的幕僚否決了,“大人,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處,刀劍無眼,萬一傷了範學士,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這個鳥漢人,還要麻煩咱們出這般力來救,媽的!”烏海火爆的脾氣衝上頭頂,“步兵向前,跺了這些賊寇,管他範文程的死活!”


    幕僚急忙伸手堵住烏海的嘴,“大人,有些話是不敢說的,說出來要掉腦袋的!”


    “哼!”烏海哼了一聲,但也沒有繼續出口不遜,苦思如何將眼前的這些敵人幹掉。


    “大人,屬下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幕僚一臉神秘的說道。


    “有屁快放!”烏海可沒功夫聽他閑磕牙。


    “門外堆積了大量的糧草,如果我們將這些糧草點燃,產生濃煙,便可將這些賊寇熏倒,直至暈厥。這樣咱們就事半功倍了!”幕僚非常慎重的提出這個幾乎完美的意見,烏海聽得直拍大腿。


    “好!就這麽幹!”


    一團火苗從麻包上燃起,糧食顆粒嘩嘩的流到地上,不充分燃燒的產生的劇烈濃煙順著風向飄向城外,烏海一見風向不對,馬上下令士兵們堵塞門口,用扇子以及各種可以揮動的武器拚命向城門洞裏扇風,爭取將陸謙他們嗆死。


    陸謙的確受到了很大影響,他蹲下去不停地咳嗽,雙眼都被濃煙熏的直流眼淚,但此時大腦依舊空明。


    “霹靂雷,拿過來!”陸謙一伸手,手下人遞過一枚霹靂雷,點燃,甩手扔進了城門口,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滿天的白米從空而降,仿佛下了一場“米雨”。


    “這幫人困獸猶鬥,看來咱們該抓捕了。”幕僚得意的說道,“大人小心他們自裁。”


    烏海也認為自己勝局已定,他坐在衛兵搬來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哼起下三流的小調,一臉玩味的看著仍在煙熏火燎中掙紮的賊寇。


    “這樣燒下去,範文程會不會受傷?”他想到,但是繼而又釋然了,那個老頭子早該死了。


    陸謙將所有霹靂雷捆成一團,點燃,扔進城門,轟然一聲巨響,將堵塞在城門口的糧車全部炸碎,就連朝陽門都隨著晃了兩下。他下令士兵們拎起範文程先走,自己斷後。


    一陣東風吹過來,將城門口的濃煙吹向城裏,將九門提督的士兵們熏得連連咳嗽,一時間竟然不顧上去看敵人的去向。


    陸謙他們終於衝到城門外,朝陽門被炸得斜斜倒在地上,半邊楠木的門板還徐徐冒著青煙,陸謙急忙奔赴遠方,迎麵衝過來一群滿洲士兵,觀察營眾人手起刀落,將他們全部斬殺。


    後麵的喊殺聲不停地傳來,陸謙回頭一看,隻見城門口燈火通明,戰馬灰溜溜暴叫,敵人的追兵已經出城了。


    “將軍先走,我等斷後!”小七站出來,一臉凜然。


    “快走!”陸謙急著催促道,小七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哥待我恩重,小七無以為報,隻好拚了性命來報恩吧!兄弟們,有膽的和我殺回去!”


    “好!”立刻有三個人跟著小七往回走,陸謙眼珠子都紅了,“回來!”


    沒有辦法,陸謙隻好默默的看著他們殺向城門口,自己帶領手下迅速向津門撤退,運送軍資的船隻還沒有離開。


    一路上追殺不斷,等陸謙他們來到海邊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他清點了一下手下,發現隻剩下了十二個人,其餘的都戰死在半路。


    “都是我東山的好男兒!”陸謙踏上船,眼望京城方向,“狗韃子,十年之後,我定率百萬兵來,踏平京師,為兄弟們報仇!”


    ……


    菜市口,被活捉的小七五花大綁的捆在一根木樁子上,凜冽的寒風下,光著的上身被冷風吹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他並不以為意,還在大聲怒罵。


    “奶奶個熊,韃子有本事來殺爺爺!爺爺眨眨眼不是爹生娘養的!”看著劊子手手裏拿著的小刀,滿清朝廷的意思要把他淩遲處死。


    菜市口圍了一大群的人,大家一臉漠然的看著這個十七歲的小夥子,眼中除了同情,更多的是一種事不關己的神色。如同一群鴨,抻長了脖子去看這熱鬧。


    “聽說今天掌刀的是譚四爺,老頭可是這淩剮的祖師爺,想當年那袁崇煥不就是譚四爺伺候上路的麽?”一個瘦削個的中年漢子說道。


    “是啊,這小子,好好地造什麽反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麽?這下好了,菜市口淩遲,天大的能耐都使不出來的。”矮個胖子說話甕聲甕氣的,嘴上帶著一種鄙夷的神情。


    劊子手譚四爺看看小七,翻過他的手仔細摸了摸,“兄弟,當兵的?”


    “告訴你們,老子是東山軍觀察營的!”小七此刻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大聲喊起來,“我家侯爺以十九人起兵,現在已經擁兵十萬,戰將上千,早晚要殺到京城來,把韃子全都砍了,腦袋堆在路邊做京觀!”


    譚四爺皺皺眉,手中的小刀抖了抖,正要動手,聽到“韃子”兩個字,生生停下,繼續聽小七說下去。


    範賊文程,本大明貢生。腆顏事敵,為滿酋主子出謀劃策,東窗定下毒計,虛偽籠絡人心。禍害中華億萬人民,隻為自己頂戴花翎。真無恥之徒也!太祖憤怒,遣魯國公捉來,淩遲處死,百姓歡悅,每每怒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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