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算盤!”李輝大笑道,“咱們就給洪承疇點顏色瞧瞧。”


    “可是,”李博明見李輝高興萬分,心想要是多透露點李輝會不會對自己網開一麵,“小女也是許配給洪承疇做小妾的,現在被你們搶了來。洪承疇存在蘇州的上萬擔食鹽也讓你們給毀了,你們東山軍現在徹底將他們得罪了,萬一敵人打過來,可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們。”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把你放了,之後讓你在洪承疇麵前給我們求情?”李輝似笑非笑,臉上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是的,李將軍,我這也是為你們好啊!”李博明的臉上換上一副悲戚的顏色,“再怎麽說,我女兒現在嫁給了東山軍的二把手,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小夫妻這麽快就被殺掉吧!”


    “嗬嗬,”李輝衝李博明一笑,“你放心,我東山軍不是好惹的。”


    李輝下令把李博明送回牢房繼續看押,正在此時,陸謙從前線回來匯報戰況。李輝急忙接見。


    “大哥,滿清的實力太大了!”陸謙喝了幾口水,“我在這一路上看到的盡是旌旗,連在一起能有十多裏長,道路上盤查甚嚴,稍微有點答應不上就被拉去當苦力,累死就往坑裏一埋,家裏連個消息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麽跑出來的?”李輝笑著問道,他看著陸謙嘴邊的絨毛,看著他年輕的麵孔,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還真是自己的好助力。


    “銀子唄!”陸謙伸手比劃著,繪聲繪色的和李輝描繪自己偷渡關卡賄賂當地士兵的過程,當李輝聽到陸謙整整用了上前兩銀子的時候,他“啪”的一拍桌子跳起來!


    “敗家子!花了這麽多!”


    “大哥息怒!”陸謙早就知道李輝會有這種反應,絲毫不以為懼,“您不說嗎,用在觀察營上的銀子越多越好,這樣咱們就能在戰爭中處於不敗之地。”


    “那你到底有沒有偵察出什麽有用的信息?”李輝喝了一杯茶,坐回原位,問道。


    “現在金聲恒已經是強弩之末,整個南昌城被人團團圍困,各地的義軍也被滿清血腥鎮壓,北麵的米喇印反正也被鎮壓,現在滿清的實力大大增加,老百姓都膽小怕事,紛紛縮了脖子,為滿清搬運糧草,偵查前線,有時候還要被人驅趕著當炮灰,死傷那個慘啊!”


    李輝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照你這麽說,現在滿清已成定局?”


    “是啊!”陸謙說道,臉上也是陣陣陰雲。


    “那好吧!”李輝長長的喘了口氣,“陳錦現在在浙江就任閩浙總督了吧?”


    “大哥真是消息靈通!”陸謙讚道,“願滿清江浙總督張存仁已經被調回京師,由陳錦代之。陳錦是一個典型的軍人,手下號稱‘三千虎狼’,對咱們東山軍是個威脅啊!”


    “還有呢?關於洪承疇的。”李輝不說破,隻是點一下。


    “對,洪承疇得知自己在江南的鹽倉被毀,已經上表向滿清要求奪情,滿清已經任命洪承疇就任江南大學士官職,總轄閩、浙、贛等江南諸省的軍國大事,凡事可以獨斷專行。”陸謙頓了一下,“洪承疇現在正在去往南京的路上。”


    “準備精銳,進行刺殺!”李輝皺著眉頭,“還要清楚一個重要人物。咱們以後的作戰對象就是洪承疇了。”


    “大哥放心,我一定盡快將洪承疇的腦袋拿來給您!”陸謙拍了胸脯,信誓旦旦說道。


    “派幾個得力手下去福建找到洪承駿,把他接過來。”李輝囑咐道,“等會讓王秀楚將《揚州十日記》抄寫一份,一同帶去,如果洪承駿不來,就把他綁過來。”


    “大哥,找他作甚?”


    李輝拍拍有些發木的腦袋,瞪著眼看著陸謙,“洪承駿是洪承疇的弟弟,恥於洪承疇的為人,駕船遊江,不與洪承疇為伍。”


    “大哥的意思是把他找來,羞辱他的哥哥?”陸謙似懂非懂的問道。


    “要是能把他的老母親接來就更好了。”李輝哈哈大笑,到時候可就有好戲上演了。


    兩個人正在談論,黃生舉從外麵走過來,口稱有要事稟報。李輝急忙將他請進來,現在黃生舉已經是江北商隊總管,專門負責海上采買之事,地位也變得非常重要。


    “靳雲川還活著麽?”李輝見到黃生舉的第一句話就問道。黃生舉尷尬一笑,“仲卿,你這般對付靳雲川,真是讓我處處為難啊!”


    “要是這樣說的話,還是把他放了吧!”李輝笑道。“一個靳雲川何足稱道?倒是你黃兄現在已經是我東山肱骨之臣,不能不拉攏啊!”


    “侯爺深明大義,黃生舉在此謝過了!”黃生舉聽到李輝這樣重視自己,心頭沒來由一陣溫暖,衝李輝深深作揖,“侯爺義薄雲天,急人所急,難人所難,黃某以後要跟隨侯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得好!”李輝站起來,親手相攙,“黃兄,你我自己兄弟,何出此言?快坐快坐!陸謙,還不給黃兄弟搬個椅子來!”


    黃生舉激動的拉住李輝的衣袖,瘦長的臉上不住抽搐,眼圈也紅了,他沒想到李輝會釋放靳雲川,更沒想到李輝竟然以兄弟對待自己,他故意用袖子在臉上劃了一下,趁機擦掉眼圈中的淚水,坐到桌邊。


    “前幾日路過廈門時,國姓爺將一封書信交到屬下手中,讓屬下務必交給侯爺。”黃生舉說著從衣袖中拿出一封書信,紅漆封口,上麵的柳公體蒼勁有力,筆走龍蛇,看得出來是個飽學之士所寫。


    李輝急忙將書信撕開,端起來詳詳細細看了兩遍,他歎了口氣,衝兩個人一笑,“鄭成功邀我去廈門一敘,咱們如何是好?”


    “這……”黃生舉沉吟半天,“咱們還是不去的妙,萬一被歹人得知,於半路劫殺,豈不是自陷死地?”


    “去!為什麽不去,還怕了他個鳥的!”陸謙晃晃脖子,一拳砸在桌子上,“誰怕誰啊!誰敢截咱們,咱們就廢了他!”


    兩個人的意見明顯走向對立,李輝低頭想了半天,又拿起鄭成功的書信看了幾遍,最後決定召開全體人員大會,商議此事。


    這次大會召開的規模頗大,從江陰趕回來的周能、賈敏、孫英閣、從鬆州趕回來的船隻主管約翰遜,鬆州守備張翼、王信,在海上販賣人口的東山軍外籍營將軍沃頓船長,駐紮在銀州的王承化,還有一直在向北麵進攻的雷通、嶽琪,水師的高元華,周通等人也悉數登場。


    李輝則率領江北布政使王秀楚,參謀部總參謀李俊,觀察營將軍陸謙,江北民團總管孫毅,商隊總管黃生舉,水泥廠總管陳林,鹽場總管徐有田等人參加會議,這也許是東山軍成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會議。


    “鄭成功傳來消息,讓我去廈門小聚。”李輝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家意下如何?”


    “大哥不能去啊!”雷通站起來,猛烈地拍著桌子,“這一定是個圈套!”


    “還有誰是這樣認為的?”李輝看著麵紅耳赤的雷通,喝令他坐下,環視滿屋子的將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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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舉起了手,其中親自領兵帶隊的將軍們眾口一詞的表示不能去。


    但是張翼不這樣認為。


    “張兄,你有何高見?”李輝看到這些人絕大多數不同意,隻有黃生舉、李俊和張翼沒有明確表態,問道。


    “這個……”張翼認為自己就是來作陪的,人家都是李輝的嫡係,過命的兄弟,哪裏容得上自己插話?所以一直坐著保持冷靜,不輕易表態。


    “要是依照我的意思。”張翼有些激動的站起來,李輝示意他坐下,張翼又坐下來,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老張,你到是說啊!”雷通急得直拍桌子。


    “依我所見,這廈門咱們去得。”張翼幽幽說道。


    “好!”李輝終於聽到了相反的意見,不由得精神一振,“說出點理由來。”


    “首先,我軍與鄭成功的軍隊都是反清複明的義軍,自是同氣連枝。再者東山軍與鄭家軍交往甚密,船隻來往,相互交流,自然比其他的義軍親切很多。第三,咱們和鄭家軍同尊永曆朝廷,一殿稱臣,自是同僚,所以鄭家軍想要加害的話,也要好好點掂量掂量。”張翼一口氣說了三條,說得李輝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還有麽?”


    “還有就是我東山軍也不是好惹的。”張翼站起來,想了半天,說了這一句話,又坐下來。


    “張兄弟說的不錯。”李輝讚許的點點頭,“約翰遜,鬆州的船廠已經開始生產了吧?”


    約翰遜船長站起身,衝李輝一笑,“回稟我尊敬的侯爺,我們已經在船廠開始進行生產,鬆州的樹木是造船的上好原料,在鬆州,我想我們可以製造造船上的世界奇跡。”


    “老約,好樣的!”眾人紛紛拍著巴掌讚揚道,約翰遜衝眾人一鞠躬,瀟灑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拍著巴掌慶賀的沃頓船長擊掌慶賀。


    “沃頓,匯報你的工作。”李輝命令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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