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這話,張芬蘭的目光落在全曉珊身上,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微妙表情。


    其實她早就發現這個人身上的不對勁。


    雖然南予熙很少出席各種宴會,也幾乎不在公眾露麵,但也絕不可能是這樣平庸的一個女人。


    她年輕的時候見過南臨海和他妻子,兩人的長相像明星,早年沒有整容,都是純天然的,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生出長相這麽平庸的女兒。


    而且麵前的女生,無論是從氣質還是長相看,都不像個千金大小姐。


    雖然心底有疑問,但她不敢公然質疑。


    沒想到這個南予熙的身份竟然真的有爭議。


    “我當然是南予熙,貨真價實的南予熙。”全曉珊沒想到張芬蘭在後麵,努力維持著鎮定。


    “阿姨,南予熙是誰,是京都南家唯一的繼承人,南臨海的獨生女,我是吃了熊心豹子敢冒充她,我是活膩了嗎?”全曉珊指了指南溪,諷刺笑道,“這個女人,無非就是嫉妒我,阿姨你閱人無數,怎麽會連這個都看不清呢?”


    “不是我不信……南予熙小姐,我們司淮的婚事,不能出一點差錯啊。”說到這,張芬蘭語氣微妙,“我看婚姻大事還是需要雙方家長出麵的,聽說你父親南臨海過幾天會來海城,到時候我們家長見麵確定一下婚事。”


    張芬蘭之所以這麽謹慎是因為傅司淮好不容易答應聯姻,這要是出了問題,恐怕這個兒子以後都不想結婚了。


    而且她們傅家將會成為整個海城的笑柄。


    “阿姨,你還是不信我……”全曉珊歎口氣,語氣裏滿是悲傷,“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看。”


    隨後,全曉珊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


    話音落下,手機撥了出去。


    全曉珊坦蕩的放了外音。


    當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那一聲“喂”時,南溪皺皺眉。


    這個聲音,就是她父親南臨海的聲音。


    她打了這麽久的電話都沒打通,而全曉珊一撥就通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隻是對手機被動了手腳的事有些懷疑,那麽現在,全曉珊已經用事實告訴了她真相。


    她的手機,的確被動了手腳。


    “喂,爸,是我。”全曉珊的語氣裏滿是撒嬌。


    張芬蘭屏住呼吸,下一秒就聽到了手機裏南臨海的聲音:


    “是還有什麽事沒交代嗎?”


    “是這樣的,爸,聽說你過幾天會來海城這邊參加一個商會,這事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行程已經確定了。”


    全曉珊意味深長的看了張芬蘭一眼,笑著說道:“那到時候你過來了我帶你見個人,是你想見的那個人。”


    聽到這裏,電話裏的南臨海語氣也歡快起來:“好,那到時候就等著你的好消息,我也期待和你們見麵。”


    說完後,全曉珊快速掛了電話。


    張芬蘭雖然沒有見過幾次南臨海,但也在各種新聞上見過南臨海的采訪。


    南臨海的聲音很有特點,哪怕上了年紀,聲音卻依舊低沉,像那種老戲骨男演員的聲音,低沉而厚重。


    見全曉珊和南臨海全程交流得輕鬆,張芬蘭也漸漸打消了心底的疑慮。


    “阿姨,這下你信了吧?”


    張芬蘭自然是信的。


    她不但信,還把剛剛聊天裏那個“想見”的人想成了自己或者是傅司淮。


    南臨海來海城的事早就在圈子裏傳開了。


    他的確是要過來,就在這兩天。


    因此很多海城有權有勢的人都在等著南臨海來談合作。


    這樣的有錢人,隨便在哪個城市搞合作或者搞投資,都能帶動本地的經濟。


    南臨海過來的消息,就像是一個地震,早就在有錢人裏炸開了。


    “對不起啊予熙,阿姨剛剛不該懷疑你。”張芬蘭愧疚道,“你也知道,最近咱們這個圈子這幾年多了很多騙子,我也是怕遇到騙子……”


    “阿姨沒關係,我不介意,再說……這事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全曉珊有意無意的看向南溪。


    張芬蘭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南溪,麵色稍冷。


    剛剛要不是南溪說那些話,她也不會懷疑。


    “溪溪啊,你……以後還是要端正自己的心態,雖然你家境不好,但阿姨一直覺得你品行端正,像這種沒有根據的事,以後就不要說出來了。”張芬蘭歎口氣,“不然阿姨都替你尷尬。”


    麵對張芬蘭的旨意,南溪隻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自信和從容。


    在全曉珊打電話給南臨海叫出“爸”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


    此時的她無論說什麽,都會被張芬蘭打上“嫉妒”的標簽。


    雖然她不知道全曉珊和自己父親達成了什麽協議,但聽聲音就能知道,她這位父親對全曉珊很信任。


    “予熙啊,今晚有個宴會,你陪我一起去吧,剛好讓我那些姐妹見見你。”張芬蘭親切的挽住全曉珊的手。


    全曉珊一臉驚喜:“好啊,謝謝阿姨。”


    能帶她一起參加宴會,說明傅司淮的媽媽對她的身份很認可。


    不但如此,還能擴充她的社交圈。


    她求之不得。


    兩人再也沒看南溪一眼,一起離開了。


    南溪走到傅家別墅前,正打算按門鈴,裏麵的人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拉開了門。


    傅司淮懶散的倚靠在門邊,睡衣鬆垮的套在身上。


    明顯是剛剛洗完澡,頭發根根分明,還有幾滴水珠在上麵。


    “挺準時。”


    他懶洋洋的開口,伸出手,接過南溪手上的袋子,看到裏麵的菜,骨節分明的手一頓。


    “怎麽帶菜了?”


    “節省時間。”南溪換了鞋子,快步朝廚房走去。


    要不是感謝傅司淮的“救命之恩”,她是不打算再踏進傅家的。


    好在再煎熬也隻有一周。


    這些菜她甚至已經在家裏切好,就是為了減少在傅家待的時間。


    傅司淮了然的扯了扯唇角,褐色的瞳濃鬱得像化不開的墨。


    他漫不經心的抬步,把菜放在了廚房的案板上。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傅司淮單手擰起手機,劃開,附耳。


    “傅總,我好像查到那個阿墨了。”餘智清的聲音中滿是興奮。


    天知道他查這個人查了多久。


    還好許笙笙提供了一些信息,方便他查找。


    他查阿墨的時候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個叫沈之墨的人。


    而這個人還是個小明星,很多信息都能查到。


    “有個叫沈之墨的人,最近來海城了。”餘智清鎮定自若,“他來海城,是來找人的。”


    傅司淮挑眉,聲音像金屬般質地的冷:“他找的人是誰?”


    “是……南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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