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怎麽過來了?”皇上起身攙著太後另一邊。


    太後蹙眉道:“這宮裏發生這麽多事,皇帝能瞞過哀家一輩子嗎?”


    “兒子不孝,讓皇額娘擔心了。”皇上扶著太後走到額爾特得姬蘭麵前,太後在背對著眾人的地方偷偷按了按眼角,生怕眼淚落下來。


    “死者為大,去鍾粹宮主殿商議吧。”太後吩咐道。


    ——鍾粹宮主殿


    “蘇培盛,你說,姬蘭生產為什麽都不知道!”太後怒聲問道。


    “太後娘娘,不讓通報皇上的宮女已經自盡,奴才已經嚴刑烤打了穩婆一幹人等,柔貴...寧嬪娘娘身邊伺候的宮女都在照顧公主,穩婆接生完也就去收拾了,是那個宮女來照顧寧嬪娘娘的,娘娘生產的時候很順利,那些人見娘娘無礙,也就沒有...”蘇培盛這話說的巧妙,這就是明白著的群龍無首,是有人借此害寧嬪。


    “哀家知道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寧嬪的貼身宮女留到哀家宮裏,穩婆一幹人等,發去慎刑司服役,就當給公主積德了,寧嬪按妃位之禮厚葬吧。”


    “皇額娘,兒子還有一件事,”皇上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


    “哀家知道,你是想說五阿哥和公主的撫養問題吧,皇帝忙於朝政已經很辛苦了,撫養孩子是大事,明日景仁宮請安就免了,皇後來壽康宮一趟,等皇帝下早朝了,一同商議,今日五阿哥和公主便先帶到哀家宮裏吧。”太後說完又看向甄嬛:“莞嬪臉色不太好,這段時間的請安就免了吧,”


    太後起身走到甄嬛麵前:“好孩子,誕下皇嗣固然重要,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像裕妃和寧嬪一樣。”轉頭看向孫竹息:“把碎玉軒穩婆、宮女、太監和乳母名單送來一份,哀家要親自檢查。”


    “臣妾多謝太後娘娘,臣妾一定會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的。”甄嬛盈盈一拜。


    ——碧桐書院


    甄嬛坐在床上,甄母陪在她身邊,崔槿汐在一旁侍候著。


    甄嬛把頭靠在甄母肩上:“母親,謹汐,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嬛兒心裏已經有考量了吧。”甄母替甄嬛掖了掖被子。


    “我總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裕妃去世、寧嬪產子,這兩件事似乎有什麽關聯。”


    “可是奴婢有一件事不明白,寧嬪和六宮交好,又是產下公主,那個人殺了寧嬪娘娘圖什麽呢?”崔槿汐疑惑道。


    “這也是我想不出的地方,到底是誰動手的呢?”


    “娘娘,會不會有人想去母留子,隻是為什麽寧嬪產下公主,還要殺了寧嬪?”


    “嬛兒,這宮裏沒有孩子的多了去了,若是寧嬪娘娘去了,誰最有可能撫養公主呢?”甄母提醒道。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可是母親,有沒有可能那個人沒辦法告訴底下的人不動手了?”


    “娘娘是說,那個宮女背後的人沒有在產房裏?宮女隻知道等寧嬪生完孩子後除掉寧嬪,那個人沒來得及告訴宮女如果是公主就不用殺了寧嬪?”崔槿汐一點即通。


    “可是那樣的話範圍就大了,所有人都不在產房,都在裕妃處,隻有華貴妃、端妃、眉姐姐,眉姐姐自然不是,端妃有了溫宜,華貴妃根本不屑去做這些,這個人肯定和我們一樣也去了裕妃宮裏。”


    “娘娘先休息吧,這段時間奴婢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看顧碎玉軒的。”


    ——翌日 壽康宮


    宜修跪在地上,太後不發話她也不敢起來,隻是眼裏的神色透露出她對太後的處罰並不服氣,太後知道宜修不可能真的認錯,無奈道:“起來吧,知道哀家為何要讓你跪著許久嗎?”


    “皇額娘,你見過弘晝那孩子嗎?和臣妾的弘輝一樣生下來小小的一個,臣妾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宜修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眼淚滑落到冰冷的地上。


    “所以你就要去母留子嗎?裕妃何辜?寧嬪何辜?五阿哥和公主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太後重重的把茶盞摔到宜修身旁。


    “皇額娘,裕妃的事是臣妾做的,但臣妾也隻是想撫養五阿哥,可是寧嬪真的與臣妾無關!”


    “你到現在還不承認嗎?哀家不讓皇帝查下去就是為了保全你!一石二鳥,你可真的比你姐姐能幹太多了!裕妃受驚突然生產,來不及找穩婆,你就安排了自己的人進去,見裕妃生下的是個阿哥,你就讓人除了裕妃。”


    宜修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太後也沒打算讓宜修接話,繼續說道:“若是哀家沒有猜錯,應該是寧嬪先要生產,然後你讓人給裕妃下藥,這樣合宮都會去延禧宮,你的人自然可以在寧嬪生產的時候操作一切了。”


    宜修低頭不語,像是默認了這一切,太後失望的看著宜修:“哀家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至少還把哀家的孫子孫女留住了!可是你知道嗎?姬蘭是哀家的人,哀家早就和她商議過了,生下的皇子記到你的名下!”


    “皇額娘!”宜修不敢相信的看著太後,內心也多了一絲懊悔,轉瞬間又想到了什麽:“皇額娘,寧嬪不是臣妾殺的,臣妾隻是想為五阿哥鋪路,讓人在生產的時候動手,但是寧嬪似乎被人保護好一樣,臣妾的人根本沒來得及下手!”


    “你!原來你是想把哀家的孫女一同除掉!宜修!收手吧!”


    “皇額娘,臣妾沒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承認,烏拉那拉氏已經沒有人可以能入宮了,皇額娘心裏也清楚,沒有人比臣妾更適合這個後位!”宜修直起身子,跟太後對視,“請皇額娘替臣妾進言,讓臣妾撫養五阿哥,否則無論五阿哥的養母是誰,臣妾都會想辦法把五阿哥奪回來的。”


    “難道你撫養了五阿哥就不會除掉別人的孩子為五阿哥鋪路嗎?”


    “皇額娘,臣妾已經過了生育的年齡,五阿哥背後還有富察家,臣妾現在撫養五阿哥,五阿哥隻會視臣妾為唯一的額娘,將來的皇後、太後都會是我們烏拉那拉家族的。”


    “你倒是真的好算計,不過皇帝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不能看著皇帝絕後!”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家族,太後頓了頓開口道:“哀家要你發誓,莞嬪和孩子必須平安無事,否則,哀家也可以親自教養五阿哥!”


    若是一開始由太後教養,自然是五阿哥身份更加貴重,若是中途由太後教養,天下隻會議論皇後失德,除非太後教養一段時間後又給皇後,這樣外麵也隻會說太後看重五阿哥,不過太後這話是要長期教養,不還給皇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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