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場中,劉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潤了潤喉嚨,清了清嗓子,放聲高唱:


    深耕概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鋤而去之。


    這首歌的前兩句描述了種田的情景,強調了深耕和合理種植的重要性,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莊稼的生長和豐收。


    然而,最後一句卻突然轉折,暗示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種族或家族的人應該被鏟除。


    眾人一聽,立刻意識到這首歌所傳達的信息並不簡單。


    尤其是那句\"非其種者,鋤而去之\",更是讓人聯想到當時的政治局勢。


    在漢朝,劉邦曾經立下誓言,隻有姓劉的人才能稱王,但呂後卻違背了這個規定,封呂氏子弟為王,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此外,呂後還殺害了一些劉氏子弟,進一步加劇了矛盾。


    因此,這首歌很可能是在暗諷呂後及其家族的行為,表達對他們的不滿和反對。


    這首歌的歌詞翻譯成白話文大致意思如下:


    我劉氏高祖皇帝曆經千辛萬苦,猶如辛勤耕耘田地一般,才艱難地打下這片江山。


    高祖皇帝曾與天下英雄豪傑歃血為盟,約定隻有劉氏才能稱王,就如同農夫精心種植稀疏的秧苗以使其茁壯成長。


    可是,世間竟有心狠手辣之人,企圖鏟除農夫辛苦栽種的秧苗。


    聰慧之人一聽便知,劉章所唱之歌是針對呂氏家族和呂雉的。


    昔日戚姬因一首舂米歌而導致母子皆亡,此事早已傳遍天下。


    呂雉一心想鏟除劉氏子弟,劉章竟敢公然挑釁,宴會眾人無不為他捏一把汗。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呂雉聽了劉章的歌後,竟然沉默不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不禁開始思考起呂氏家族未來的命運。


    她耗費心血和精力所建立的呂氏帝國大廈,是否真的能夠被呂氏子孫們守護得住呢?


    畢竟,她自己才是這座大廈的頂梁柱,一旦她離世,這座宏偉而華麗的大廈還能夠支撐多久呢?


    如果大廈最終倒塌,那麽呂氏家族必將遭受滅門之災。在這場權力的賭博中,權力與生命緊密相連,一旦押注,就隻能追求勝利而不能有絲毫失敗。


    場麵陷入了僵局,但不用擔心,總會有人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


    在上流社會這個舞台上,從來不缺乏那些善於打哈哈、插科打諢的小醜角色。


    過了一會兒,場麵再次變得熱鬧起來。人們繼續飲酒作樂,但是每當看到劉章時,他們就覺得酒意全無,難以咽下。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不得不繼續喝酒,因為劉章早已下達了軍令:在酒宴上,任何私自逃跑的人都將被斬首!


    這次酒宴,劉章可是把人給整慘了,連呂雉都被他給涮了。


    這一下,下一個被整的人肯定要出現了,隻是名字還沒公布呢。


    隻見劉章手持長劍,繞著桌子監督,眾人隻能拚命喝酒。這時,有個家夥實在喝不下去了,悄悄地溜走了。


    劉章立刻提劍追出去,一劍砍去,直接把頭給割下來了。


    劉章提著首級回到宴會廳,麵無表情地說道:“有個人私自逃跑,我按照軍法,把他殺了。”


    他身材高大,右手拿著劍,左手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那場景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劉章竟然真的敢殺人,而且被殺的人還姓呂,在場的人都嚇得不輕。


    畢竟,劉章之前已經立下了軍令,呂雉也同意了,就算他殺了人,呂雉也沒辦法責怪他。


    經過這一次,劉章展示了自己的殺伐果斷,讓呂氏家族的人對他產生了畏懼。而呂雉也終於意識到,呂氏家族的子弟們並沒有能力支撐起整個帝國。


    在這之後,劉章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那些迷失方向的朝臣帶來了希望。


    他們紛紛歸附於劉章,如同找到了一麵可以依靠的大旗。


    劉章之所以敢如此行事,原因有三:其一,他為人膽大心細;其二,他深得夫人歡心,這一點是其他劉氏子弟無法比擬的;其三,他的封地富裕,物資充足,且不缺外援支持。


    劉章年少輕狂,趁著酒宴的機會,與呂雉展開激烈爭鬥,為劉氏家族挽回了不少氣勢。


    那些真心認同劉氏家族的大臣們也感到揚眉吐氣。


    然而,呂雉絕非等閑之輩,劉章的舉動並未真正觸碰到呂氏家族的核心利益。若想徹底鏟除呂氏勢力,必須連根拔起,否則必將後患無窮。


    丞相陳平深知此理,此刻正閉門沉思,尋找著一舉消滅呂氏的策略。


    大漢王朝風雲變幻,自從呂後專權以來,呂氏家族勢力迅速崛起,掌控著朝政大權。


    原本應該手握重權的大臣們卻成了空架子,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太尉周勃。


    他雖居高位,但手中並無實際兵權;而灌嬰,曾經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如今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權力被架空。


    他們兩人皆是武將出身,對於陰謀詭計並不擅長。更為糟糕的是,周勃與陳平之間存在著深深的矛盾,平日裏連一句好話都難以說出口。


    環顧四周,朝中竟無一人能挑起大梁,曆史的重任就這樣沉甸甸地壓在了陳平一個人的肩上。


    陳平整日閉門不出,苦苦思索破局之法,然而妙計難尋,心中甚是苦悶。


    正當他愁眉不展之時,一個人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一線希望。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書生陸賈。


    想當年,劉邦馳騁沙場,憑借酈食其和陸賈這兩位口才出眾之人,成功化解了許多戰事。


    酈食其不幸離世後,陸賈繼續為劉邦效力,立下赫赫戰功。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成功招降了南越王尉佗。尉佗,本姓趙,因此又稱為趙佗。


    當陸賈來到尉佗麵前時,他看到尉佗梳著一個直挺挺的錐形頭,張開雙腿,箕踞而坐。


    這樣的坐姿對於使者來說是非常無禮的,但陸賈並沒有因此而生氣。相反,他以情感人,以理服人,並以武力相威脅。


    陸賈對尉佗說:“你原本是中原人士,你的父母和兄弟的墳墓都在真定(現今河北石家莊市東北)。然而,你卻違背了禮儀,不僅不係冠帶,還妄圖憑借小小的南越來對抗大漢。如果你繼續這樣做,將會大禍臨頭。”


    陸賈這句話點出了尉佗的無禮之處,同時也明確表達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這就像一支箭能夠分別射中左右兩個目標一樣,一箭雙雕。


    尉佗知道這隻是遊說的開場白,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陸賈見尉佗已經被自己的話吸引住了,便繼續說道:“秦朝施行暴政,導致天下豪傑紛紛起義反抗。然而,最終隻有劉邦率先進入關中地區,並成功占領了鹹陽城。


    項羽卻違背了之前的約定,自高自大,擅自稱王,自稱西楚霸王。他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扛起巨大的鼎器,並且能夠統領天下眾多豪傑,但這又如何呢?


    而皇上僅僅憑借著巴蜀之地作為根據地,不斷掠奪諸侯,最終成功誅殺了項羽,僅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平定了天下。


    皇上所立下的這些功績,並非單純依靠人力就能實現,而是順應了天意!”


    陸賈清楚尉佗的心理,他想要先通過誇讚劉邦來提升其威望,將劉邦推向至高無上的地位。


    同時,也要打壓尉佗的氣焰,將他貶低到塵埃裏,以警告尉佗不要輕易采取行動。


    盡管辯士本身並沒有太大的能力,但他們善於運用言辭和策略,擾亂對方的思維,使其陷入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


    陸賈又說:“皇上聽說你偏安南越自立為王,卻不夥同天下人一起誅戮暴秦,很想派軍打你。


    然而,他心性仁厚,知道天下百姓苦於戰亂,不想再造殺戮。我作為剖符通使帶著皇上的授印,你本該出門迎接,北麵稱臣。


    而你不但不迎接,還妝容遭亂,坐著迎接我,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緊接著,陸賈大嚇尉佗,說:“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如果被皇上知道,他一定會滅你全族,對皇上來說,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陸賈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尉佗心中一驚。


    他原本以為自己在南越稱王,可以不受漢朝的約束,但陸賈的這番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劉邦的不滿,如果繼續固執己見,恐怕會給自己和族人帶來滅頂之災。


    想到這裏,尉佗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開始思考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陸賈滔滔不絕地說著,猶如長江大浪一波接著一波,不給尉佗任何多餘的思考時間,直接擊中尉佗內心深處的憂慮。


    尤其是最後那句“滅你全族”,更是起到了震懾作用,嚇得尉佗立刻端正坐姿,並向陸賈道歉:“我在這裏野蠻之地生活太久,已經失去了禮節。”


    然而,如果僅僅因為陸賈的幾句話,尉佗就被嚇倒並願意臣服,那麽他也就不配被稱為尉佗了。


    畢竟,尉佗隻聽說過項羽,卻對漢臣一無所知。


    於是,尉佗開始詢問陸賈,自己與蕭何、曹參、韓信等人相比,究竟誰更厲害。


    對於陸賈來說,他既想要貶低尉佗,使其甘心臣服,又不能過分貶低他,以免引發尉佗的反抗情緒。


    因此,他需要巧妙地把握這個度,既要讓尉佗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又要避免激怒他。


    這樣一來,尉佗可能會產生與漢朝一較高下的想法,從而導致更大的衝突。


    陸賈微笑著說道:“尉佗啊,您確實稍微厲害了那麽一點。”


    尉佗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臉上露出一絲自滿的笑容。


    然而,他並沒有滿足於此,反而得寸進尺地問道:“我與皇帝相比如何?”


    陸賈心裏明白,如果不將劉邦吹捧到極致,尉佗肯定不會心甘情願地臣服。


    於是,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誇讚劉邦的功績。


    陸賈激動地說道:“皇上從沛縣崛起,討伐殘暴的秦朝,消滅強大的楚國,為天下人帶來利益,消除禍害。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繼承三皇五帝的偉大事業,統領天下,治理中原地區。


    中原地域廣闊,人民生活富足,物資充足,政令嚴明,這是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從未有過的繁榮景象。


    而您呢,隻不過管理著幾萬蠻夷之人,而且還處於山區崎嶇之地,最多也就是像我們的一個小郡縣而已,怎麽能夠和皇上相提並論呢?”說完這些話,陸賈自信滿滿地看著尉佗,等待他的反應。


    所謂,高下形也,強弱勢也。尉佗大笑,說:“我沒在中原起事,因而在這個小地方當王;如果我身在中原,就不見得會差於劉邦。”


    尉佗當真認為自己了不起,然而,遇到陸賈那張能言善辯的利嘴,不管尉佗如何自命不凡,也隻能乖乖地臣服。


    尉佗留陸賈喝了幾天酒,陸賈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和傳聞給尉佗聽,尉佗非常高興,陸賈臨行時,他又送金子又送禮物。


    其實尉陀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原因,那便是牧家近年來持續向此地派遣人員。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在此地種植甘蔗。


    盡管每年前來的人數並不多,但逐漸地,他們的活動範圍開始壓縮了尉陀的生存空間,令他感到非常不適。


    盡管此處地處偏遠,但他依然不敢公然與牧家對抗。


    畢竟,他的故鄉在河北,距離牧家並不算遙遠。


    在他年幼的時候,秦朝和牧家曾在河北展開一場激戰。


    當時,當牧家的鐵騎從他所在的地方經過時,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數以萬計的騎兵在他眼前呼嘯而過,這種壯觀的場麵深深地烙印在他幼小的心靈深處,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因此,多年來,他始終不敢對牧家懷有過多的敵意。


    因此,他內心深處存在著一種恐懼,擔憂當牧家在南越國的勢力日益壯大後,會毫不留情地將他吞噬。


    基於這種顧慮,他認為尋找另外一座堅實的靠山是至關重要的。


    實際上,他並非沒有從牧家那裏獲得過益處。


    通過與牧家的合作,他能夠采購到鐵器、農具以及各種珍貴的藥材等物資。


    多年來,兩大勢力之間的合作一直非常融洽,但他自己身為一代梟雄,絕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於一家之上。


    他必須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應對可能出現的風險和變數的準備。隻有這樣,才能確保南越的長治久安和繁榮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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