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以前隻是在屏幕前看著,第一次進去感受氛圍,李哥急得要哭。


    “那東西殺了那麽多人,小虞會不會很危險,她沒出來,我們怎麽才能幫到她?”


    與他相比,其他人淡定很多。


    管卿安撫了幾句,陶原沉思著,突然道。


    “我怎麽覺得虞錦和那東西聽起來很熟?李哥,你知不知道她都有些什麽朋友?”


    “朋友?”李哥愣了一下。


    虞錦沒有朋友,從他接手帶她那天起就沒有。


    “不是朋友,那會是誰?”陶原臉色一沉,總不能是什麽死纏爛打的變態前男友吧!


    “不行,我先走一步,有什麽發現咱們隨時聯係。”


    他的車已經等在路邊,陶原想到了一處。


    玄門,忘虛子,他們應該會有辦法的。


    “陶公子!你是不是有辦法去見小虞?”李哥匆匆跟上來,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寧鬆山居然也在跟著他。


    不等他斟酌如何拒絕,李哥一把抓住他的手“帶我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帶你也行……那這個呢?


    陶原看向寧鬆山。


    “我也去。”


    ……


    前往玄門的路上李哥刷新著社交軟件,虞錦的評論區下最新留言,基本都是在關心她的狀況。


    “虞姐,節目怎麽突然沒了啊?沒事吧?”


    “節目組和周禎卿姐他們都出來安撫大家了,虞姐要是沒事也報個平安唄?”


    “但是節目組沒說大家都出來了,隻說靜候佳音,什麽意思?”


    “你們看到那個新聞了吧?有點人脈,死亡人數還在上升,那幾個死了的路人和節目裏沒了的幾個長得很像!”


    “所以如果不是虞姐說放他們走,剩下的人也會死是嗎?”


    “虞姐到底出來沒有啊急死我了!”


    “虞姐不能沒啊!我還沒搶到過她的符呢!”


    “沒有虞姐,下次節目長明燈都不知道送給誰……”


    “有沒有下次節目都不好說了吧……”


    “經紀公司呢?!做個人啊!出來說句話呀!”


    李哥:別催了別催了,在找呢!我比你們還著急!


    陶原的跑車在山路上極速漂移。


    “二師祖消失了?!什麽意思?”


    ——


    虞錦在宿舍牆邊慢慢坐下來。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消失了,窗外白茫茫的大霧緩緩從各個角落裏滲進來,逐漸將整棟大樓包圍,吞沒。


    她輕輕開口,聲音裏帶著疲憊“當第一名也沒什麽好的,畢竟我失敗了,不是嗎,老師。”


    “不,應該叫,師父。”


    “你錯了,你不是第一名。”許幼謠從霧氣中顯露出完整的影子“我才是。”


    “對,按照規則,你殺了那麽多人,拿到了好幾千分,確實比我強。”


    虞錦仰起臉“師父,化形術太低級了,就別玩了,好嗎?”


    一個年輕的女孩,就算再怎麽脾氣古怪,也不可能毫無負擔地對那麽多人痛下殺手。


    “你知道自己還有哪裏錯了嗎?”許幼謠卸去偽裝“我不是師父。”


    虞錦翻了翻手中的日記本,似乎並不意外“果然是你。”


    “好久不見,大師兄。”


    ……


    “你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虞錦自嘲地笑了。


    從第一次拿到功德開啟商店,她就在懷疑了。


    “那些東西太熟悉了,大師兄,都是師父給我的,”她隱約壓住了一點哭腔“像是從頭又修煉了一遍。”


    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嗎?


    尤其在看到那麽多熟悉的術法出現在這個世界,見到玄門中的忘虛子和牆上那些畫像……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沒有飛升?那師父呢?”


    “你哭了?”


    他不回答,突然湊近來盯著她的臉看,倏地一伸手,從她眼尾抹下一點潮濕的水痕。


    “為什麽哭?!不許哭!”


    他在虞錦頭頂上尖叫著“你別忘了自己修的是無情道!不要讓我看到眼淚這種東西在你身上出現!”


    “大師兄,無情道沒辦法飛升。”虞錦仰頭看著他,認真打量了片刻,又笑了。


    “你還沒懂嗎?還是說,你之所以留在這裏,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怎麽飛升?”


    男人忍著怒意,一把將她揪了起來。


    “那老婆子根本就沒有教我們飛升!”


    “所有好東西,有用的東西,她全都教給了你!”


    他沒有辦法不恨。


    他是玄門第一個弟子。


    收下他時,師父還是個年輕女人,兩人小心翼翼紮好籬笆,她托著騎在肩頭的他爬上院門,寫上歪歪扭扭的玄門兩個大字。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啦!咱們師徒共同努力,早日成仙!”


    那個時候他根本不懂什麽叫做成仙,隻是問“這個字寫得不好,以後還能改嗎?”


    師父噗嗤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哈,好!以後我們玄門的字,都讓小炎兒來寫!”


    然而很快,師父看他的目光,就從希望變成了失望。


    盡管他學各種術法學的都又快又好,還是能聽到師父不經意漏出的幾句話。


    “為什麽不行呢?”


    “這個境界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開始大量收女弟子,對女弟子言傳身教,關懷備至,偶爾有幾個師弟,也隻丟給他帶。


    不是說好要一起努力,一起成仙嗎?


    你為什麽說話不算數?


    他雖然埋怨,但玄門幾百年來,沒有一個成仙的,就連師父自己也做不到。


    師父慢慢有了歲月的痕跡,修仙雖然能延長壽數,總歸是有限的。


    他又不那麽怨了。


    大家都還在就好,隻要還一起努力著就好……


    然而就當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玄門卻來了一個虞錦!


    她太特別了,師父待她與其他人都不同,他看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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