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王長老並非是天一峰的長老。


    而是太玄道宗那據說蘊含著道家九秘之一的那一脈。


    說是長老其實也並非是長老。


    因為那一脈早已沒落多年,傳承斷絕,到了他這一代有且也僅僅隻剩下他一人而已。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成為了那一脈的長老!


    說實話,堂堂太玄道宗,坐擁數萬裏疆域,可偏偏有了這麽一個傳承凋零的支脈也是可憐。


    但也沒辦法。


    這些年太玄道宗掌教各位太上長老也不是沒有想辦法讓,天吳峰的傳承重新興盛起來,但就是無一人能夠得到其傳承,送過去的弟子,到了最後也都哭著喊著拜入其他支脈。


    縱然有些自認天姿不凡的弟子覺得自己能夠撞破機緣,從天吳峰中尋到天吳峰失落的傳承,但可惜到了最後,也都是失望而歸。


    久而久之,天吳峰一脈,也就隻剩下了那一人。


    守山老人李拙。


    既是弟子,也是長老......


    自從重新築基成功之後,徐聵就一直在打聽這位天吳峰唯一長老的蹤跡,但可惜此人閑雲野鶴一人,蹤跡縹緲,直到現在他才得知此人回山了。


    但對於這位外人眼中的守山老人,天吳峰一脈最後一名弟子,徐聵心底倒是沒有絲毫的小覷。


    原因很簡單。


    在上一世陳默勾結邪祟攻打太玄道宗之時。


    除了老古橫空出世展露出王者境修為生生斬殺七名仙台境大能以及同一名同為大成境界的王者同歸於盡之外,便是這位平日裏看起來不聲不響,隨時都可能坐化的平凡老人爆發出驚世戰力。


    硬生生以蒼老之軀,生撕了兩尊仙台大能,氣血之強盛比之巔峰大能還要恐怖。


    恐怖驚世,駭人無比。


    自此也重新將天吳峰一脈重新帶回了巔峰。


    但可惜此人太過於低調,不顯山不露水,也不在乎傳承,隻修自身,若不是當初那一戰,可能這位老人直到壽元坐化的時候也不會選擇暴露自己,又或者選擇一個弟子傳下自己的衣缽,將天吳峰的傳承繼續下去。


    所以這兩年的時間裏麵,他除了苦修之外,便是一直在托人打聽這位老人的蹤跡!


    如今他可終於有消息了。


    隻要再得到天吳峰一脈所藏的道家九密之一。


    他戰力可瞬間翻倍,甚至十倍暴漲。


    到了那時,即便他還未突破道台,恢複之前的巔峰境界,但他也有把握拿下落千羽!


    蠱神體本源。


    血神丹。


    想想就有些讓人期待呢。


    徐聵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一絲邪異之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


    但卻很享受這種感覺。


    當好人太累,當惡人挺好,因為你可以讓別人去累,而不是自己累。


    伸手一招。


    那柄浮雲劍便瞬間回到了他的手中,如同一隻擁有著靈性的魚兒一般圍繞著他周身之間上下飛旋。


    隨後又是一道光芒閃過。


    浮雲劍徹底的消失在他的眼前,重回苦海之中蘊養去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


    徐聵才緩緩的轉過身。


    此刻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年紀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眉清目秀,穿著一身雜役弟子的長袍。


    見著徐聵望來,這少年趕緊收回了目光,低眉順眼道了一聲:“徐師兄。”


    這兩年天一峰內關於徐聵的傳聞不少。


    有人說徐聵之所以單獨開辟洞府是因為陷害陳默不成,自覺遭到眾人厭棄,無臉再見之前的師兄師姐,所以放棄了原有的洞府,在天一峰找了一個孤僻荒涼之地單獨開辟洞府。


    也有人說徐聵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道基被廢,此生修行太難,所以自暴自棄來了這裏。


    可如今看來.....


    “徐師兄,你的修為?”


    看了一眼,那不遠處所出現的那長達百丈的溝壑,這名穿著雜役弟子長袍的少年忍不住開口。


    “嗯,恢複了一點。”


    徐聵點了點頭,隨口應喝一聲。


    對於他修為的事情,他並不想透露太多。


    尤其是和無關的人。


    不過以他估計,眼下他雖然是輪海巔峰,但若是全力出手,應該可戰道宮境二重天左右的修士。


    這戰力雖然不算很強,但卻比之他前世同為輪海境界要強了太多。


    而且出其不意之下,他也可以輕易的瞬殺道宮二重天境界的修士,甚至道宮三重天也不見得不可一戰!


    一隻騎行仙鶴落在徐聵的麵前。


    腳步一點。


    身下一道神芒閃過。


    徐聵的身形便瞬間出現在了這隻騎行仙鶴上。


    唳!


    隨後一道高昂的鶴鳴聲響起。


    徐聵的身形迅速的消失在天一峰中,向著天吳峰而去。


    “這恢複了一點?”


    看著徐聵離去的背影,再看著那依舊留在地麵之上長達百丈的溝壑,少年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可想而知,一旦這件事在天一峰傳開。


    不知道多少人要驚掉下巴。


    時隔兩年,一個道基被廢的人,靠著自己,不僅重鑄道基成功了,而且修為居然還到了如此地步,想想都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但可惜此刻他卻無暇顧及這些。


    ……


    騎乘仙鶴緩緩在雲層之中飛行著,沿途所過之處,盡是仙家盛景。


    太玄道宗傳承數十萬年,說是一個道宗,倒不如說是一個國中之國。


    一百零八脈,占地浩瀚,門人弟子早已超過數十萬。


    就是徐聵騎鶴飛行之時,過往的雲層之中亦是有不少騎鶴飛行,又或者獨自駕馭長虹而行的弟子。


    對於這些,徐聵早已見怪不怪。


    依舊靜靜地盤坐在仙鶴的背上。


    而在他身後,那名跟著而來的雜役弟子則好奇的看著太玄道宗內的景象。


    不得不說,太玄道宗內的景象確實雄奇瑰麗。


    有的支脈主峰仙樂陣陣,雲霧縹緲,霞光閃爍,有的主峰,生機勃勃,瀑布長達千丈,垂落而下,猶如銀河落九天,有的主峰,仙鶴飛舞,天宮懸浮,極其的祥和,宛若世外淨土。


    美不勝收,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在又穿行過一座主峰之後。


    前方突然一片寂靜,過往的人群都是少了不少,坐在雲層上向下望去,更是一片荒蕪,視線的盡頭一座光禿禿的主峰浮現。


    沒有其他主峰的雄奇瑰麗,也沒有其他主峰的仙鶴飛舞,天宮懸浮,看上去甚至都有些普通。


    山腳下的山門前,雜草叢生,仿佛很多年沒人打掃的樣子,山上的道路,也徹底被荊棘淹沒,草木雜亂橫生,似乎久未有人清理了。


    還未等徐聵二人落下。


    山門前一個身形佝僂,顫顫巍巍的老人,從山上一座破敗的殿宇中走出。


    向下走來。


    “來測試的嗎?回去吧。”


    見著徐聵走來,老人擺了擺手,若無其事的招呼一聲,旋即又向著山頂走去。


    老態龍鍾,步履蹣跚。


    如果不是徐聵有著前世的記憶,很難想象這麽一位老人會在前世那一戰中,氣血滔天,徒手生撕了同境界的仙台境界大能。


    要知道,即便是以他師傅乘風真人的修為,對上那兩尊同境界的仙台境大能也是要飲恨敗北的存在。


    可這麽一位老人卻生生的靠著自己生撕了那兩人。


    老人一邊走一邊感慨道:“年輕人,八百年了,傳承始終未現,不知道還要等到何時,你來此也隻能既興而來,敗興而回,放棄吧。”


    老人拄著木杖,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道。


    說實話,如果沒有前世的記憶,他徐聵沒準真的要被老人這副姿態給唬住。


    但現在嘛。


    他可不這麽認為。


    老人不願意傳承,是因為老人生性如此,也因為想要得到天吳峰傳承也不簡單,天賦和悟性缺一不可。


    沒有大毅力者絕不可能得到。


    但他嘛,巧了。


    他是開掛的!


    有著前世的記憶,他知道如何得到天吳峰內隱藏的傳承。


    “李師伯,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徐聵不以為意,走上前笑著陪笑道。


    “嗬。”


    老人咧嘴笑了一聲,露出一排漏風的老黃牙,笑嗬嗬的道:“年輕人,有朝氣是好事,但有時候過於執迷不悟,那就不見得是好事嘍。”


    執迷不悟?


    那不可能!


    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徐聵心底笑了一聲。


    李拙看了一眼身後那近乎三千米的主峰,尤其是主峰上那不少都已經倒塌的殿宇,繼續笑著:“你看著著天吳峰破敗成什麽樣子了,這些年又有多少人和你一樣來這裏撞機緣?


    結果呢?


    不都是既興而來,敗興而回?


    年輕是好,但過於執著,那就隻能白白的蹉跎自己的歲月嘍。”


    李拙感慨一聲。


    拄著木杖踩著上山的石階,繼續向著山頂走去。


    徐聵也不惱怒。


    繼續跟在老人的身後向著山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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