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藥丸再神奇,如何敵得過天地玄音鈴的攻擊,眼看著薑老爺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薑晚晚心如刀絞,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爺爺快去見閻王爺爺了,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逍遙聽裏麵沒動靜了,便停止搖動金鈴,麵露得意之色,隻要有這金鈴在,碾死他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抬頭,本以為看到的是一具具屍體,沒想到卻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那小丫頭明明生得嬌憨可愛,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卻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幽幽望來時,讓人不自覺心顫。


    黑色光網消失的一瞬間,她緩緩走過來,一步步走得極穩,身上的那股威壓,震得逍遙神魂俱裂。


    逍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想掙紮著站起來,卻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按住,怎麽也動彈不得,法術猶如被人抽走了,半點都使不出來。


    “你別過來!你究竟是何人?”逍遙有些怕了。


    怎麽可能?這些人裏麵,這小丫頭明明是最弱的,區區凡人,怎麽會有這種本事?莫不是邪祟上身?


    他這些天的努力修煉仿佛成了一個笑話,現下居然被一個五歲的小娃娃按在地上摩擦,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不對,就算是邪祟上身,也不可能擋得住神器的攻擊。


    “小小妖道,竟敢傷我至親至愛之人,還偷我金鈴,好大的膽子!”


    稚嫩的童音帶著一股子殺氣,竟也威懾力十足。


    平日裏天真無邪的臉上滿是肅殺之意,不像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倒像是久經沙場的女戰神。


    薑晚晚掐住逍遙的脖子,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提起飛到了院中。


    “這金鈴明明是神器,你卻說是你的,真是笑話,我不管你使了什麽妖法承受住了金鈴的攻擊,趁早給我滾蛋!一次攻擊承受得住,算你運氣好,我就不信這第二次,你也能安然無恙!”


    逍遙再次搖動手中的金鈴,任憑他怎麽搖,薑晚晚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天地玄音,振動法鈴,神鬼鹹欽。”


    薑晚晚閉眼,周身忽然靈氣大盛,那天地玄音鈴嗖一下從逍遙手中飛了出去,在空中叮當作響,倏爾變成屋子一般大小,罩在上麵的黑氣盡數消散,恢複了本來麵目。


    “瞧,這才是真正的天地玄音鈴,降神驅魔,你利用它禍害無辜,便以死謝罪罷。”薑晚晚白嫩的小手一用力,便將逍遙的脖子哢擦擰斷,再在他眉心一點,三魂六魄一個都沒剩下。


    金鈴一響,盧府籠罩的黑氣迅速消散,鳳卿儀、幼白和中了攝魂術的其他幾人魂魄歸位,都醒了過來。


    薑晚晚走到閉著眼睛的江淮之身邊,撥開他額前的碎發,輕輕歎了聲,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天地玄音鈴又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金鈴,自己飛到薑晚晚腰間掛住了。


    “晚晚!爹!天呐!這是怎麽回事?”薑如山恢複清明,看見院中一片狼藉,薑晚晚和薑老爺子都倒在新房中,旁邊還有一隻貓和其他三個陌生的人,大驚失色。


    他隻記得自己和夫人、蘇小姐還有她的貼身侍女被盧昱抓了起來,關在地下的密室裏。


    盧昱派鬼軍在青州城到處抓人,說要獻給妖道,要不是盧昱說要折磨折磨他們,給自己找找樂子,恐怕他們現在已經被那妖道生吞活剝了。


    看這情形,妖道已經死了,薑如山估摸著是那穿著道袍的胡韞將逍遙打死的,怎麽也不會想到,其實是他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寶貝女兒。


    薑夫人手忙腳亂將薑晚晚抱在懷裏,手顫抖著摸了下薑晚晚的鼻息,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活著。


    鳳卿儀一把掀了蓋頭,見薑銀川滿身是血,眼淚奪眶而出。


    盧坤上門抓人,薑銀川將她護住,自己卻被暴打一頓,如今又受了這麽重的傷。


    鳳卿儀隻覺得心如刀割,見盧坤被吊在半空已經斷氣了,才覺得心中的陰鬱散了些。


    “快,他們都有氣兒,先將人帶回去!”薑如山在盧府尋了輛馬車,和其他人一起將倒在地上的幾人抬了上去,想了想,將變小的大花和趴在地上的小棕也撈上了。


    能出現在這裏的貓,肯定不簡單。


    虛空中再次出現的判官看著馬車漸行漸遠,“這丫頭,居然能使用天地玄音鈴,你們覺得,她是不是天上那位?”


    “我瞧著像,我就沒見過那位爺對誰這麽好過。”白無常扶了扶帽子。


    “此事莫要讓旁人知曉,也不知此番是福是禍。”判官捏了捏手中的筆,漸漸隱去了身形,黑白無常眨眼間也消失不見。


    知州府出大事了,第二日,其他人都醒了,隻有薑晚晚還沒醒。


    薑老爺子把了半天脈,也沒瞧出緣由,無病無災,薑晚晚就像睡著了一樣。


    “爺爺,你給晚晚用的方子到底管不管用,這都兩天了,晚晚怎麽還沒醒?”薑銀離急得團團轉。


    “爺爺,要不咱們請別的大夫來看看?”薑銀安提議。


    薑老爺子垮著臉,“你爺爺我都看不出端倪,你們以為這青州城還有別的大夫能瞧出症結所在嗎?”


    這兩個小兔崽子,竟然質疑他的醫術,不過晚晚這回昏迷得也實在蹊蹺,逍遙死了,怎麽死的,死之前發生了何事,他們都沒有了意識,一概不知。


    這天地玄音鈴為何會在晚晚身上,難道晚晚昏睡不醒跟這金鈴有關?


    薑老爺子看著薑晚晚腰間的金鈴,陷入了沉思。


    “咦?這一早上怎麽沒看見鳳姐姐?”楚硯南環視一圈,見屋裏沒有鳳卿儀的身影。


    “這兩日,鳳姑娘都在照顧銀川呢,昨日夜裏銀川發了高燒,她硬是將我這個做母親的拉了出來,照顧了銀川一夜,快天亮了才去歇息。”薑夫人咳了聲,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柔和。


    聽聞這鳳姑娘身份尊貴,卻不辭辛苦整夜照顧銀川,看來這兩人有戲,兒子的終身大事有了眉目,薑夫人自然高興。


    人一生能得相知相守之人何其難,她看得出來,鳳卿儀是個好姑娘,若是這兩人心意相通,她定會竭盡全力,助兒子覓得良緣。


    薑家人為薑晚晚昏睡之事焦頭爛額,好在第三日,薑晚晚終於醒了。


    “晚晚,你感覺怎麽樣?”


    “晚晚,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


    “想不想喝水,娘給你倒。”


    “妹妹,你總算醒了,可擔心死我們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整整三天,你再不醒,我們就要把薑府掀翻了!”


    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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