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味在華玉縣上空飄了一夜,終是熬了上萬副防治疫病的湯藥來,其中兩千多副加了狐玉蓮和鳳凰涅盤的,被送往城西關的瘟疫救治所,給關在那裏的病人服用,其他的散發給了縣城裏沒有得疫病的百姓進行防禦。


    薑家所有人都徹夜未眠,官府的人卻找上了門。


    薑欽年和薑銀川帶著薑家的下人,準備出門運送最後一批湯藥,卻見幾十名帶刀差役破門而入,領頭的人一聲喝,薑欽年和薑銀川就被押了起來。


    薑欽年使勁掙紮了兩下,眼裏都是冷意,“趙縣丞,你如此興師動眾,是想幹什麽?”


    “你們壞了知州大人的好事,自然要拿你們問罪!去,把其他人也抓過來!”


    趙縣丞一聲令下,差役們湧入房中,不多時,卻被薑老爺子一一踹了出來。


    趙縣丞大驚,沒想到這裏還有個高手。


    薑老爺子怒氣衝衝,“狗官!不想辦法治住瘟疫,反倒不分青紅皂白到薑府來拿人,趕緊將我兒子和孫子放了,否則休怪我今日血洗縣衙!”


    “大人,怎麽辦?”捕頭低聲問趙縣丞。


    趙縣丞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撤,回去再做打算!”


    今日失算了,本以為薑家隻是個做生意的,請的也隻不過是手無縛雞致力的大夫,沒想到竟如此厲害。


    趙縣丞就算憋屈,也隻得命人將薑欽年和薑銀川放了。


    走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道,“你們給我等著!”


    “爹,那趙無延是個睚眥必報的,朱縣令也詭計多端,他們既有心抓我們問罪,必定會再來,下一次恐怕就沒這麽好對付了。”薑欽年皺眉,有些擔心。


    “我薑振天連皇帝老兒都不怕,還怕他一個縣令?救人要緊!”薑老爺子活動活動酸痛的胳膊,忙了一夜,可累死他了,將這一車藥送走後,想必明日瘟疫的情況就有所轉機,他終於可以補個覺了。


    這樣也給想焚城的人一個下馬威,若是他還存點良心,就會撤回焚城的命令。


    忙到日上三更,薑府的人終於可以睡覺了。


    然而薑老爺子還是高估了婁愛民的良心,趙縣丞铩羽而歸,一肚子怨氣,添油加醋,將薑家人說得如同妖魔鬼怪一般,朱縣令一聽,這麽可怕,那還了得!


    派人快馬加鞭,將華玉縣近兩日發生的事稟報給了婁知州,特意把薑家藐視官威,對婁知州的命令充耳不聞大肆渲染了一番。


    婁愛民知道後氣得跳腳,當即決定親自前往華玉縣,還從節度使那裏借來了一眾高手,準備將不知天高地厚的薑家人全部捉拿。


    他命心腹先行前往華玉縣,給朱縣令通知焚城推後兩日,並密切監視薑家人的動向,待他來了親自焚城。


    焚城命令下達後兩日,整個縣城的瘟疫情況已明顯好轉,特別是喝了湯藥的病人,輕症的許多都痊愈了,重症的也好得差不多,連新增的病人都沒有。


    就在大家歡欣鼓舞,以為官府良心發現,取消焚城計劃時,縣衙又貼了一張新的告示:焚城時間推遲兩日。


    整個縣城都沸騰了,大家湧到縣衙前,要找官府討個說法,任百姓們如何叫罵,衙門依舊緊閉大門。


    外麵吵得凶了,朱縣令就命人出來殺雞儆猴,一日內殺了數十人,終於等到了婁愛民。


    正午時分,街道兩邊的積雪已被陽光融化,婁愛民身著華服,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緊跟著一隊身披鎧甲、手持長刀的高手,氣勢洶洶地踏入了華玉縣的城門。


    等在城門口的朱縣令頭上身上掛滿了菜葉子,一臉諂媚迎了上去。


    婁愛民見朱縣令的樣子如此滑稽,兩撇小胡子抖了抖,“朱恒,你見本官都不知道整理整理儀容嗎?”


    朱縣令尷尬一笑,“知州大人,不是下官失禮,實在是那群刁民太過分了,不滿大人您的旨意,把氣都撒到了本官身上。”


    婁愛民望了望被差役們艱難擋住,群情激憤的百姓,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沒用的東西,連這群刁民的鎮壓不住,你在本官身邊研墨了那麽多年,連點長進都沒有!”


    朱縣令委屈,“大人,下官已經殺雞儆猴了,奈何他們人多,縣衙兵力又不足,本官怕太激進,還沒等到大人您來,下官腦袋就搬家了。”


    婁愛民沒再看朱縣令,雙腿一夾,騎馬走到鬧事的百姓麵前。


    “狗官,焚城令是你下的吧,如此不顧百姓死活,不怕天打雷劈嗎?”


    “華玉縣瘟疫已經被控製住了,為何還要焚城?你這等良心泯滅的畜生,不配為人!”


    百姓見婁愛民過來,更加激動了,婁愛民猝不及防被土豆砸中了臉,火氣蹭蹭上湧。


    翻身下馬,撈過一杆長槍,唰一下貫穿一名幼童的身體,不顧旁邊母親撕心裂肺的呼喊,將幼童挑了起來,舉在空中。


    “焚城是以大局出發作出的決定,你們作為燕國百姓,理應為大局著想,若再有人造反,下場就是這樣!”


    朱恒還是不夠狠,製服人就要抓住軟肋,他們可以不在乎自己,但絕對不會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婁愛民的這一舉動不但沒有平息民憤,反而激化了矛盾。


    百姓們用盡全力,衝破了差役們構築的防線。


    於是婁愛民隻得靠著他帶來的那些高手,頂著滿頭的爛菜葉、被土豆砸得烏青的眼眶和鋪天蓋地地謾罵,狼狽而逃。


    “朱恒,這些刁民怎得如此難對付,真是豈有此理!”婁愛民好不容易帶著十餘個隨從,和朱縣令逃離人群,才敢歇口氣。


    朱縣令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他都要告老還鄉了,還上演生死大逃亡,真是要了老命了,“大人,這事兒說起來還得怪那薑家人,本來瘟疫沒控製住,這些刁民也不敢反抗,可薑家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方子,藥效好得出奇,愣是將快死的人都救活了,百姓們有了希望,膽子就大了!”


    “這薑家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明著打本官的臉!話說他們那個治疫病的方子,真的如此神奇?”婁愛民眼珠轉了轉。


    要不是聽說華玉縣瘟疫被控製住了,他還不敢來,萬一被傳染上了可怎麽辦?


    婁愛民不管不顧別人的死活,可自己倒惜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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