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昱緊緊抿著唇,目光冷得滲人,“算你們運氣好,趕緊給我滾!”


    這薑家人也是好本事,用盧曦月來要挾他,女兒對他來說不過是顆棋子,可這棋子偏偏比較重要,就這樣丟了他還真舍不得。


    薑如山狐疑地看了眼盧昱,按照盧昱的性子,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了他們才對,難道是家裏人想出了什麽妙計?


    薑如山和王文遠從牢裏出來,便看見等在大牢門口,麵色焦急的一家子老小。


    “爹爹!”薑晚晚見薑如山出來了,立馬飛撲過去,小手緊緊抱住薑如山,“爹爹,你沒事吧,晚晚、哥哥、娘親和爺爺都很擔心你。”


    王文遠的夫人和女兒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薑如山心中一暖,將晚晚抱了起來,“爹爹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薑晚晚看見爹爹受傷的臉,趕緊從小包裏掏出爺爺特製的傷藥抹在薑如山臉上,“爹爹,你的臉怎麽受傷了,晚晚給你抹點藥,呼呼一下就不疼了。”


    說完鼓起小臉朝薑如山的臉上輕輕吹氣。


    薑如山感覺臉上涼涼的,這氣直吹進他心裏,將心頭纏繞的陰霾都驅散了。


    他一個糙老爺們兒,流血不流淚,可有自家女兒心疼,薑如山忽然覺得這傷受得值!


    三個少年和薑夫人也迎了上來,對薑如山噓寒問暖。


    薑老爺子神色淡然,“平安回來就好。”


    三個少年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到底是誰昨日急得上躥下跳的。


    嗯,一定不是他們的爺爺。


    薑如山被一家人圍著,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爹說得對,隻要一家人整整齊齊,同心協力,就算有千難萬險,又有何懼?


    盧昱不耐煩地打斷了此刻的溫馨,“人也放了,還不趕緊去給我女兒看病?”


    看病?他就說盧昱怎麽會這麽好心,原來是做了交易。


    沒想到爹平日裏總是數落他,關鍵時候卻對他如此上心。


    薑老爺子被薑如山感動的眼神看得一陣惡寒,一個中年漢子了,還這麽肉麻,自己的兒子,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晚晚,走!爺爺帶你去見識一下蠱毒!”


    薑晚晚應了聲,從薑如山的身上溜下來,邁著小短腿跑到爺爺身邊。


    那條奇怪的蟲子,她也很好奇呢。


    盧坤惡狠狠看了薑如山一眼,帶著兩爺孫回了盧家。


    按照薑老爺子的要求,盧夫人將與盧曦月經常接觸的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包括幾個交好的世家小姐。


    丫鬟仆人們自然不敢多說一句,可世家小姐們個個都嬌貴,這麽冷的天把她們都請過來,難免心生抱怨。


    世家小姐們簇擁在廳堂,麵帶不悅,竊竊私語。


    “這盧家怎得如此無禮,天都快黑了還把咱們請過來。”


    “可不是嘛,聽聞是為了一樁怪事,竟牽扯到盧曦月。”


    “曦月的蠱毒又不是咱們下的,跟咱們有什麽關係?這麽冷的天,來的路上可凍死我了!”


    盧夫人胸膛起伏,攥著的手緊了緊,這些世家小姐,簡直就是一群趨炎附勢的白眼狼。


    平日和月兒姐姐妹妹相稱,很是親熱,結果月兒一生病,除了李家的小姐李姝容,一個前來看望的都沒有。


    還不是為了盧家的權勢,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就這李姝容還不錯,往後還要多對李家幫襯幫襯。


    想到這,盧夫人看向李姝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親近。


    怨氣最大的是盧坤,他還在沉醉在溫柔鄉,就被喊了起來,這盧曦月左右都是個賠錢貨,沒命了就沒命了,不是還有他這個獨苗苗嗎?


    盧曦月中蠱,跟他又沒有半毛錢關係。


    盧坤懶懶散散地站著,眼睛卻一個勁兒地往那些世家小姐們身上瞟。


    杜家小姐有些太瘦了,抱起來手感不好;張家小姐又太胖了,不行不行;黃家小姐倒是不錯,可惜已經名花有主,不然還可以玩一玩。


    噢!還有個小丫頭,盧坤往薑晚晚那邊看了看,還是心癢癢的。


    這丫頭長大了肯定容色傾城,沒抓過來當童養媳,真是太可惜了!


    薑晚晚正盯著那些世家小姐和丫鬟仆人們仔細瞧,壓根沒注意到盧坤色眯眯的眼神。


    反倒是肩上的八哥瞧見了,當即就憤怒地扇著翅膀,迅速衝向了盧坤。


    “壞蛋!壞蛋!還敢看!”


    盧坤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次被八哥啄了個正著。


    哀嚎聲響徹整個房間,“哎喲!死鳥,這次不抓住你燉湯,我盧坤的名字就倒著寫!”


    “小棕!快回來!”薑晚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忙將八哥喚了回來。


    “我說薑家老爺子,你們也太可惡了,竟然放任這麽一隻鳥來欺負坤兒!”盧夫人趕緊拉開兒子的手,見額頭上被啄破了一塊兒皮,隱隱在滲血,心疼壞了。


    “把鳥給我交出來,否則要你們好看!”盧坤看著轉了個身,背對著他撅屁股的八哥,簡直氣瘋了。


    這薑家人還真是邪門兒,自從遇上薑晚晚,他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三次了!


    薑老爺子將薑晚晚拉到身後,“盧少爺,管好自己的眼睛,別到處亂看,否則就算八哥不啄你,老夫也能讓你嚐一嚐失明的滋味,還是說,你想徹底毀掉下半生的幸福?”


    盧坤的臉馬上變成了調色盤,慌忙轉過身去捂住了自己的褲襠。


    他絲毫不懷疑薑老爺子能再廢他一次。


    盧坤微微抬頭,看好幾個小姐和丫鬟都在掩嘴偷笑,還有些臉都憋紅了,頓時羞憤不已。


    “爺爺!那個姐姐的身上有黑光呢,不過不是很清楚,隱隱約約的,好像還沒成形。”薑晚晚指著坐在凳子上的李容姝,悄悄說道。


    有黑光的人背負著人命,那黑光還沒完全顯現,又說明什麽?是那個姐姐害的人還沒去見閻王爺爺嗎?


    薑老爺子打量了一下李容姝,“晚晚,將包裏的盒子拿出來。”


    薑晚晚掏呀掏,從包裏拿出一個木盒子,遞給爺爺。


    薑老爺子將盒子打開,在場的小姐都嚇得花容失色,有的甚至尖叫起來。


    “那是什麽?蜘蛛?”


    “天呐,我最怕這種東西了!”


    薑老爺子麵不改色地將手掌大的蜘蛛拿出來,放在地上,蜘蛛開始動了,緩緩向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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