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薑夫人急匆匆從人群擠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滿頭大汗的薑縣令。


    薑夫人神色焦急,見薑晚晚好端端站在薑老爺子身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薑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爹,我聽說薑家醫館出事了,連忙和素錦趕了過來,我聽得雲裏霧裏的,隻知曉死人了。”


    薑老爺子歎了口氣,“老大啊!說起此事來,也是我對不住你,沒有照看好晚晚,這才讓老三和老三家媳婦鑽了空子,唆使薑寶雲,將下毒害死人這種醃臢事栽贓給晚晚。”


    薑晚晚拉了拉薑老爺子的衣袖,“爺爺沒事噠,晚晚現在好好的,沒有掉腦袋,爺爺不難過,爺爺幫晚晚抓住了壞人,很棒很棒!”


    薑老爺子眼角泛起淚花,心裏越發心疼薑晚晚。


    他年輕時沒有管教好薑鴻遠,現在薑鴻遠又沒有管教好薑寶雲,他慚愧啊!


    “薑鴻遠、葉鳳蓮!你們怎麽這般歹毒!”薑夫人隻覺得心頭梗塞,一巴掌扇到葉鳳蓮臉上。


    晚晚還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啊!受了這麽大的冤屈,她該多麽無助!


    “三弟!我薑如山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我的女兒!我以為你隻是蠢,沒想到壞到了骨子裏,已經無可救藥了!”薑縣令怒目圓睜,揪著薑鴻遠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雖然你我是親兄弟,但我絕不會包庇你,下毒殺人,栽贓陷害,好!好得很!你們就到北漠之地去反省吧!”


    對他們來說,死太過痛快了,他們不是不想回家嗎?


    那就讓他們一輩子都回不來!


    “不!我不去北漠,大哥,求求你,都是我不對,丫蛋她還是個孩子,受不了這個苦!”葉鳳蓮哭天搶地,不停扇自己的巴掌,“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北漠之地又苦又冷,說不定,在流放的路上撐不住就死了,她寧願死在這裏,也不願意死在流放路上,起碼還有個棺材。


    葉鳳蓮想到此處,渾身直哆嗦,巴掌扇得更響了。


    “弟妹,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薑夫人抓住葉鳳蓮的手,“丫蛋是個孩子,難道晚晚不是嗎?你們下毒害人的時候,可曾想過董家該如何傷心,你們栽贓陷害的時候,可曾想過晚晚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薑縣令一把將薑鴻遠拎到董家人麵前,按住他的腦袋,磕了幾個響頭,“董家女兒、女婿、外侄,是我薑家對不起你們,都怪我們沒管教好這畜生,我薑如山當縣令這些年,一心為民除害,卻沒想到自個兒家裏出了這麽大一隻害蟲,薑家老太的喪葬費我稍後派人送到府上,還請節哀。”


    壯漢臉上閃過羞愧之色,“縣令大人,快別這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您在平陽縣這麽多年,為國為民,兩袖清風,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官,咱們平陽縣的百姓有目共睹,這薑鴻遠的腿長在自己身上,您也管不著,再說了,方才是我們太衝動,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晚晚小姐做的,我們還要在這裏給晚晚小姐賠個不是才行。”


    “伯伯,姨姨,董奶奶死了,你們肯定很難過,晚晚不會放在心上的。”薑晚晚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董奶奶是好人,娘親說過,好人要是死了,就會變成天上的仙女,董奶奶也變成了仙女,可漂亮啦!”


    小姑娘聲音清新悅耳,渾身生氣盎然,好像一朵吸飽露水的鮮花。


    一下子就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


    “我就說這麽可愛的丫頭怎麽會做出下毒的事來,原來都是誤會。”


    “就是就是,你看那小模樣,真是太稀罕人了!”


    “呸!薑鴻遠和葉鳳蓮這對狗男女,我看流放都便宜他們了!”


    甚至有離得近的人拿出了菜葉子往薑鴻遠和葉鳳蓮頭上扔。


    薑鴻遠被菜葉子蒙了一臉,剛抬起頭想罵人,正好一個西紅柿飛到他大張著的嘴裏,將他滿口的髒話都堵了回去。


    薑鴻遠雙手被捆了起來,隻能“嗚嗚”地怒吼。


    “剛好老大和老大家媳婦也在這裏,今天人多,請大家做個見證,薑鴻遠、葉鳳蓮、薑寶雲,自此以後從我薑家族譜除名,生死由命,再跟我薑家沒有半點關係!”薑老爺子聲音鏗鏘有力,將薑鴻遠和葉鳳蓮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碾了個粉碎。


    “除名好!這樣的狗東西,不除名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薑老爺子,我們舉雙手支持!”


    在眾人的歡呼聲與咒罵聲中,董家兩名壯漢親自將麵色如土、心如死灰的薑鴻遠和葉鳳蓮拖走,薑寶雲也被帶了下去。


    薑家三房踏上了流放北漠的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風波不但沒有給薑家醫館造成什麽負麵影響,反而免費打了一波廣告,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薑老爺子頭又開始疼了,招了兩個醫術尚可的大夫,可人還是不夠用。


    很多人為求薑老爺子看病,半夜就排起了隊。


    還有很多人前來取經,薑老爺子對此隻能表示,沒什麽技巧,全靠能力過硬。


    薑老爺子盼著薑晚晚能早日繼承自己的衣缽,好徹底結束他打黑工的生活,於是對薑晚晚展開了特訓。


    雖然薑晚晚對此並無怨言,但薑夫人看著心疼,好說歹說才讓薑老爺子同意給薑晚晚放三天假。


    薑晚晚放假第一天,總算睡了個懶覺,睡醒吃飽,就在院子裏放起了風箏。


    風箏飛呀飛,飛過了牆頭,在桂花樹上掛了一下,直直掉了下去。


    春桃搬來梯子,薑晚晚哼哧哼哧往上爬。


    “春桃姐姐,我看見風箏了,在那裏!飄到蘇姐姐家去了!”薑晚晚趴在牆頭張望了一下,高興叫道。


    “是晚晚呀!晚晚,趴在牆頭危險,快下來,姐姐幫你撿!”


    蘇妙晴正在桂花樹下彈琴,忽然一隻風箏落到了琴上,她聽見軟糯的聲音從對麵傳來,抬頭莞爾一笑。


    年方十七的女子柳眉彎彎,杏眼明淨澄澈,含著水光,鵝蛋臉,楊柳腰,未施粉黛卻嬌豔欲滴,煞是好看。


    隻是薑晚晚卻瞳孔一震,蘇姐姐的全身被紅光籠罩,那外圈的紅光好似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快將內圈的黃色吞噬殆盡。


    明明上次見蘇姐姐,她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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