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阿倫戴爾又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日子。


    現在距安娜的加冕禮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北來的寒風已然向這裏的人們宣告了冬季的到來,但來自西南方向的海洋中的暖流依然在頑強地與北方的冷空氣做著最後的鬥爭,讓這座峽灣中的小城的山水與城池得以保有著今年秋天裏剩下的最後一片金黃與火紅相互交織而成的色彩和氣息。


    “陛下!該起床了!”


    在城堡寢殿裏安娜的房間外麵,傳來了凱伊說話的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禮節性的敲門聲。


    “嗯……我已經起來了……”


    早就摁掉了放置在床頭櫃上的兩個鬧鍾的安娜在迷迷糊糊地回應了一聲之後,依然賴在被窩裏沒有要動的意思。


    昨天上午的朝會上安娜剛剛對阿倫戴爾財政司大臣庫布森有些遲滯的工作吐槽了幾句,結果傍晚的時候那個老家夥就給自己遞上了一份多達四十五頁的阿倫戴爾王國十月份的月度財政報告,說需要女王陛下“詳細審閱”。讓在自己第一天朝會上才關心過那位老臣身體狀況的安娜一臉黑線地跟那份報告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和花裏胡哨的圖表較了差不多半宿的勁。


    現在安娜隻想再多睡一小會兒,哪怕就幾分鍾也好。


    “陛下!快起床吧,艾莎陛下從北地傳來一封加急信件,我已經放在了您書房的辦公桌上了,請陛下務必去速速查看。”


    房門外的凱伊見女王在自己屢次的催促下似乎還是不太願意起床,便冒著可能會被責怪的風險,想出了這樣一個‘絕招’。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朝走廊裏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格爾達使了個眼色,然後徑直走開了。格爾達看到凱伊的表情,竟然捂著嘴偷笑了起來,隨即來到安娜臥室的房門前,等待進去為女王洗漱更衣。


    果然,房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響動。不一會兒,房門便打開了。被靜電弄得頭發又變成了一團紅棕色“鳥窩”的安娜直接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緊接著就要往書房的方向跑,甚至都不顧自己還穿著睡衣和拖鞋。她這般舉動差點兒撞倒站在門口的格爾達。


    “陛下,我想我們可以先把衣服換一下再去書房。”


    格爾達一把抱住了安娜,穩住身形,又把她推回了房間裏,關上了門。


    “這不行,格爾達,萬一我姐姐有急事要告訴我呢。不行,我得馬上過去。”


    安娜著急地說。


    “再有急事也不能這樣出去啊,陛下。”


    格爾達邊說著,邊用沾了溫水的毛巾為安娜擦著臉。


    “好吧好吧,我自己來。格爾達。”


    安娜剛想再說什麽,猛然看到梳妝鏡裏的自己,頓時就卸了氣。搶過格爾達手裏的毛巾,跑到臉盆邊上自己洗臉洗頭發去了。


    約摸一刻鍾之後,穿戴整齊的安娜出現在了書房裏。她的目光在辦公桌的桌麵上來回掃視了五六分鍾,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除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一盤盛著一個煮熟的荷包蛋和被摞得老高的塗著適量黃油的麵包圈的陶瓷盤子;兩瓶分別插著一支羽毛筆的墨水瓶;一疊整齊碼放的印著番紅花圖案的阿倫戴爾王室專用紙張;還有昨夜與自己較勁的那份財政報告之外,她沒有在寬大的紅木書桌上發現凱伊剛剛說的那個讓自己產生滿心期望的物什。


    “凱伊叔叔!”


    “女王陛下有什麽吩咐?”


    “您剛剛提到的那封我姐姐給我的加急信件被放在什麽地方了?”


    “這個……”


    凱伊看到穿著女王服的安娜正站在書桌旁,擠著眼叉著腰地看著自己,心裏莫名有些想笑的感覺。為已經當上女王的安娜依然還充分保留著小時候的調皮的性格而笑。


    她和艾莎兩位公主都是凱伊看著長大的。看到這對姐妹倆在曆經苦難之後,如今都各自成長為王國中了不起的人物,凱伊的心裏總能升起一種欣慰與自豪感。


    因為關係的親近,在許多非正式場合裏,姐妹倆都會親切地稱呼他“凱伊叔叔”。


    “陛下,其實艾莎陛下並沒有什麽加急信件送過來。臣下隻是為了能讓您及時起床,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陛下恕罪。”


    “等等,什麽?噢,好吧。我承認,我今天確實又想賴床了。您知道的,我昨天第一次處理文件到很晚,這如果放在以前對我來說是難以想象的。我是在說,做個一國之君真的是太難了。”


    安娜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一時間想為自己的賴床找個好理由的她,緊張得都不知道該找些什麽詞了。


    “那就要努力啊,陛下。”


    看到安娜現在的樣子,凱伊心裏笑得更歡了。


    “我會的。哼!”


    安娜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表現有失身份,趕忙收斂了起來,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個女王。


    此時,她注意到窗戶外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折得很精致的小紙燕。


    紙燕的半個身子恰好卡在窗戶的縫隙裏,以至於不會被風吹走。安娜打開紙燕旁邊的一扇窗戶,小心翼翼地把紙燕拿了進來。


    她知道,這個紙燕一定是姐姐折的,因為這是在自己和姐姐小的時候經常會做的手工遊戲。


    安娜至今還能回憶起當年在城堡的走廊裏各種彩色的紙燕滿天飛的場景,然後就是爸爸媽媽看著她們無奈的表情……


    安娜輕輕將紙燕打開,上麵映出了幾行娟秀的字體:


    “北地森林一切安好。做女王這一陣是不是感覺很累?記得要合理飲食,多注意休息。我相信我的安娜妹妹永遠都是最棒的!加油!愛你的姐姐,艾莎。”


    字的後麵還簡單地用線條畫出了一張笑臉,旁邊還勾勒出了一朵小雪花的圖案。


    安娜用雙手把紙條按在了自己的心窩上,開心地笑了起來。


    “咳咳……女王陛下,今天上午十一點您要出席先王艾格納與先王後阿杜娜的銅像揭幕儀式,所需的營帳和其它必要設施現在已經布置妥當,請您注意一下時間。”


    凱伊看到安娜那樣開心,真不忍心打攪這個孩子,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做的。


    “知道了,凱伊叔叔。請到外麵等我一下,我隨後就過去準備。”


    “好的,女王陛下。”


    凱伊退出書房,輕輕關上了門。


    安娜坐在了書桌後麵的皮椅上,麻利地從桌角拽過來一張紙,並拿起墨水瓶裏的羽毛筆。兩眼翻著眼珠輕咬了一小會兒上麵的羽毛之後,便迅速在紙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安娜把羽毛筆放歸原位,拿起紙又迅速看了一遍,在確認沒有什麽問題之後,三下五下也把它折成了一隻小紙燕,裝在了王服內襯裙側麵的兜裏。


    安娜心想,剛才那隻紙燕一定是姐姐讓風靈蓋爾送來的,既然有來就肯定有回。所以蓋爾肯定還在附近,隻需要等它出現,自己折的這隻紙燕就可以被送到姐姐的手裏。


    做完這些,安娜的肚子“咕咕”地“抗議”了幾聲,於是她趕忙對盤子裏的早餐發起了“攻勢”。她可不想餓著肚子參加父母的雕像揭幕典禮。


    ☆


    斷斷續續下了四五天的大雪終於在今天黎明到來的時候停歇了,升起的太陽漸漸照亮了廣袤的北地森林。


    在厚厚的銀裝素裹之下,淡淡的霧氣裏伴著柔和的陽光的照射,在林間緩緩流動著。


    各類不知名的小動物們都陸續從各自的窩中鑽了出來,冒著寒冷,趁著雪霽初晴的時段外出覓食。讓這片古老的北方秘境顯出了它在冬日裏特有的生機。


    白晝的縮短和寒潮的到來使得生活在森林裏的北烏卓人早已經調整了自己的作息時間,並盡可能地把整個族群的聚居地向南邊靠攏。


    但是他們並不擔心自己和自己飼養的牲畜們的口糧,因為在冬天到來之前,他們已經通過狩獵和采集的方式儲備了足夠多的食物,這是他們擅長的地方。而且,艾莎再次返回北地森林的時候也從阿倫戴爾帶來了不少過冬所需的物資,為北烏卓人又增加了一份有力的保障。


    此時,在森林裏一處由北烏卓人建立的臨時營地裏,人們也都各自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嗚……啊……”


    艾莎從營地裏的其中一頂帳篷,一處由質地堅韌的鬆木和樺木搭建而成的臨時居所裏走了出來。很自然地伸了一個懶腰。


    “安娜加冕已經過去有些時日了,不知她現在還好嗎?”


    艾莎這樣想著。


    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她就托蓋爾給安娜送去了一封信,還特意把信紙折成了她們姐妹倆最熟悉不過的紙燕外形,也不知道她看到沒有。


    雖然這些天幫助葉蓮娜族長處理起北烏卓人的各種事務讓她感覺上也並不比在阿倫戴爾做女王時輕鬆多少,但對自己妹妹的牽掛卻始終未曾因為其他任何事由而有過絲的毫動搖與改變。


    “上午好啊!艾莎!”


    赫妮瑪琳抱著一捆剛剛從樹林裏砍下來的樹枝,堆到了營地裏的一片空地上,並在上麵蓋好了由獸皮製作成的防水氈布。


    她正好看到艾莎從帳篷裏出來,便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好!赫妮瑪琳!”


    艾莎笑著回應道。


    “這些天的風雪可真大啊。”


    赫妮瑪琳說著,搓了搓自己略有些凍僵的手。


    “不過今天總算晴天了,要不營地裏的柴火都該不夠用了。”


    “是啊。”


    艾莎看著眼前的景象,地麵、帳篷、樹枝上都落滿了厚厚的積雪。也隻剩下營地邊的溪水,還在潺潺地流動著,並未受到大雪和低溫的任何影響。


    “話說這場雪不會是你弄出來的吧?”


    赫妮瑪琳用略帶戲謔似的語氣對艾莎說道。


    “怎麽會?”


    艾莎詫異了一下,看到赫妮瑪琳臉上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那種一言不合就下雪的人嗎?”


    艾莎竟然叉起了腰,嘟著嘴“質問”起赫妮瑪琳。


    “我看著像……誒……誒……”


    一個雪球忽然從側麵擊中了赫妮瑪琳的脖子,散落的雪有一小部分順著她外衣的縫隙灌進了她的脖子裏,冷得她呲了一下牙。


    “萊德!你皮又癢了是麽?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砍不夠五十公斤的柴,明天一天的飯就免了!”


    她用腳想都知道這種惡作劇也就隻有她那個憨憨弟弟萊德才能做得出來。萊德在別人麵前一向表現得都很憨厚,唯獨對自己的親姐姐,總是搞這樣那樣的惡作劇。


    “啊哈!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打中你了,老姐。就算你不給我做飯,我也餓不著。”


    萊德做了個鬼臉,手裏已經揉好了另一個雪球準備朝艾莎丟過去,猛然看到後者的手心中不知什麽時候懸浮起一個更大的雪球,並且正在對他撇起嘴角抱以一個冷酷的微笑。使得這位馴鹿男孩立即意識到用雪球戲弄一位掌控著冰雪之力的冰雪女王是一件多麽“不明智”的事情,於是衝著艾莎傻笑了一下,扔掉雪球,飛也似的跑掉了。


    “我對我這個弟弟是真無奈了……”


    赫妮瑪琳看著跑遠的萊德說道。


    “他從小就這樣嗎?”


    艾莎收起了手,剛才魔力形成的雪球便無聲地落到了雪地上。火靈布魯尼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一頭紮進艾莎旁邊的雪堆裏,開心地享受著冰雪帶來的清涼。


    “是的,他一直這樣調皮。還基本上隻在我這個姐姐麵前才表現如此。”


    “這樣挺好的啊。我可真羨慕你們。”


    “羨慕我們?”


    赫妮瑪琳略有些驚奇。


    “是啊……”


    艾莎抬頭看向天空。


    “我和安娜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光,隻不過它太短暫了。”


    “噢……我明白你的心思了,艾莎。”


    赫妮瑪琳表現得鄭重起來。


    “對於你的過去……呃,怎麽說呢,隻能說是命運的安排吧。”


    “嗯嗯。”


    “但你做出的犧牲,一直都是在為了保護你的親人,保護其他人,保護你的王國。你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是有些事情超出了你的預料。”


    “嗯。去過阿塔霍蘭之後我才明白,這冰雪魔力就是我靈魂的一部分。”


    艾莎雙手向前方輕揮,隨著淡藍色的魔法光暈在掌間閃動了一下,空氣中便憑空翻起了幾片完美而精致的雪花。


    “雖然會經常伴隨著恐懼、迷茫。”


    “所以之前你一直都在保持著壓抑,然而這對你並不好。是阿塔霍蘭讓你更進一步正視它,進一步明白這股強大的超自然力量伴你而生的意義是什麽。”


    “是的。克裏斯托夫前些時日問過我為什麽要離開阿倫戴爾,離開安娜,離開我熟悉的人和事。除了我身上增加的使命之外,內心還是懼怕未來可能還會因為某種意外而傷害到他們。”


    艾莎搓了搓手指。


    “而我感覺隻有這裏,這處充滿了魔法元素的北地森林,才能讓我的魔力變得更加穩定。”


    “嗯嗯。”


    赫妮瑪琳握住了艾莎的雙手,用一雙棕褐色的大眼睛看著她說。


    “可是安娜不是教會了你要用愛去驅散一切陰霾嗎?尤其是恐懼。”


    “確實如此。可是我卻隱隱感覺到,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愛來化解的。就像天上的太陽,溫暖世間,普照萬物。但總還是有寒冷和陰暗的角落存在。”


    “但至少你現在還在太陽的溫暖與照耀之下。”


    赫妮瑪琳放開艾莎的手,望向東方那輪已經高高升起的太陽,盡情感受著太陽光帶來的溫暖與明亮。


    “嗯嗯,就像你說的,現在我在這裏感覺很放鬆,還是先不去琢磨那些令我們感覺沉重的話題了吧。”


    艾莎抬起手撩了一下自己及腰的白金色長發,張開雙臂,閉上眼睛大口呼吸了一下森林裏新鮮的空氣。


    她身後綴滿菱形元素冰晶的白青色裙擺和胳膊上垂下的長長的半透明的冰霜絲帶隨風飄揚,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人宛如天仙一般。


    就連經常被部落裏的其他人稱為“部落之花”的赫妮瑪琳,此刻都被艾莎的美麗給迷住了,單手捂著嘴,有些羨慕地看著眼前這位人間天使。


    “今天的早飯有醃漬魚麽?”


    艾莎忽然對著赫妮瑪琳露出了一個壞壞的微笑。


    ☆


    此刻同樣沐浴在藍天暖陽之下的阿塔霍蘭及其附近的海麵上,卻顯現著與北地森林截然不同的景致。


    從北極地區的極地高氣壓不斷分離南下的冷空氣已經在近幾日裏將阿塔霍蘭冰川群以南的暗海凍得結結實實。厚重的冰層在暗海的海麵上形成了一大片廣闊而平坦的冰原,從阿塔霍蘭向南一直延伸到了北地森林北部的大陸架沿岸。


    如果不是有北大西洋暖流的影響,恐怕阿塔霍蘭冰川島周圍的永凍冰川將會早就直接與北冰洋的極地冰蓋相連。屆時或許僅僅通過雪橇就可以從北地森林北部沿海一路向北越過北極圈,越過阿塔霍蘭冰川島,直達北極腹地,與那裏的海豹和北極熊一起共舞於那片白色的冰雪世界。


    不過常年生活在北地森林的北烏卓人卻有著另一番感歎。北地森林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有些太快太猛了。


    此時,在阿塔霍蘭冰川島主峰頂點處的一小塊由冰形成的平台上,有一個美麗的身影正一動不動地麵向南方端立著。與周圍冰岩交錯的險峻山峰相比,這個身影顯得是那麽地孤獨與渺小,一如她不願回首卻又禁不住屢屢回憶的過去一樣。


    但就是此時此刻這樣一個站在山巔之上眺望遠方的渺小身影,卻根本不在乎從她身後的北極迅猛而來的寒潮帶來的如鋒利的刀刃般的凜冽寒風,也對自己腳下的阿塔霍蘭冰川群內部由魔力散發出的足可以深入骨髓的冰寒氣息視而不見。


    白金色的長發就那麽隨意地披散在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肩膀之上,隨風撩動。


    北風讓她身上穿的的那條長長的有著五種漸變顏色的抹胸冰紗長裙的裙擺呼啦呼啦地亂響著,就像一麵在山峰上迎風展開的彩旗。


    但與這般妖嬈的身影極不相稱的卻是她那如同這裏的環境般冰冷的麵龐。


    如果說她身上還有什麽與她現在冰冷的氣質不相符的地方,那就是她兩腮上掛著的兩抹並不是因為冷才產生的淡淡的腮紅,使冷酷的她看起來竟還透著幾分可愛之氣。


    但這麽一點兒可愛的氣質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這張自從小時候經曆過那場刻骨銘心的劫難之後,就幾乎不再露出笑容的臉上此刻盡顯出的冷豔與高傲的王者氣場。


    長長的睫毛與黑紫色眼影之下那恍如兩汪深潭般的大眼睛表麵毫無波瀾,就那麽似呆似傻地望著前方。


    山腳下壯美的冰川群和遠處如光滑明鏡般的暗海景觀此時已悉數盡收於她那雙迷人的冰藍色冷瞳之上。


    少時,她的眼角稍稍動了一下,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慢慢抬起左臂把手湊到自己那紅若鮮血的嘴唇邊,掌心向上張開如柔荑般的五指。在閃過一瞬淡紫紅色的魔力光暈之後,一朵白色的六角小雪花在她掌心上憑空生成並懸浮起來。


    她接著又眨了一下雙眼,朱唇向剛剛那朵懸浮著的雪花輕輕一吹,那朵雪花便如被風吹到的蒲公英一般解體成了一片片更加細小的雪花從她手掌上飄出。


    不知是受到冰雪魔力的催動,還是受到北風的影響,這些細小的雪花全都悠然地朝著南邊遠方北地森林的方向緩緩飄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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