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洲這個地方比起燕京來的確是荒涼了一些,二十年前人煙更是稀少,而且匪患猖獗。當時一名名叫百裏冰川的俠客,聚集了眾位誌同道合的武林誌士,打算蕩盡匪寇匪穴,還一方安寧,因此他傾全部家當在雲洲築建城牆,修挖護城河,與匪徒長期作戰。在一次戰役當中,百裏冰川,以一敵眾,斬殺匪首,使得匪徒潰敗,而他也因身負重傷,最終不治身亡。在臨死之時把雲洲和自己的兩個孩子交給了他的義弟慕容漠北。慕容漠北本在年輕時就跟隨百裏冰川行俠仗義,對百裏冰川這個哥哥情深義厚,在百裏冰川死後一直不可能接雲洲城主之位。百裏冰川有一子一女,長女百裏小仙尚未成年,而兒子百裏小東還不足10歲,故慕容漠北暫代城主之職。慕容漠北一生並未娶妻,隻要一個義子慕容方,和小徒弟啊宇。


    雲洲府外,幾個小廝在焦急的等候著,不時的東張西望,遠遠看見花塵風二人騎馬過來趕緊跑過來迎接,並急著向裏麵通傳邊,“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這時花塵風二人已經到了門口,見裏麵又有好幾個人跑了出來,“這麽多人?出什麽事了”百裏小仙看一下子門口這麽多人不由嚇了一跳。花塵風搖搖頭,說話間催馬上前。


    這時一個麵容清秀的小夥子跑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們二人結巴的說道:“師姐—你—你們—”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慕容漠北的小徒弟,從小有個口癡的毛病,一緊張了就越發明顯。


    百裏小仙這才想起,自己還在花塵風的懷中,臉一紅,想跳下馬,卻發現自己的腰還被花塵風緊扣著,一時間隻好把頭低了下去。


    花塵風翻身下馬,伸手溫柔的把百裏小仙抱下馬背,笑著答道:“啊宇呀,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最近新洲的東方朔總不時的在雲洲邊界騷擾,這一上午不知道大小姐去向,我師哥十分擔心,因此……”


    “我就說沒事嘛!”另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夥子道:“我看見大哥也不在屋裏,又一打聽原來大哥和姐姐出去的,我就放心了,我大哥武功蓋世,天下無敵,怎可能會有事呢!”


    花塵風笑笑拍拍他的頭,:“小機靈鬼。”然後對百裏小仙說,“小仙,你快去回了慕容師兄,免得驚動了老城主,讓大家都為你擔心。”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雲洲城的大小姐百裏小仙。


    百裏小仙點點頭:“小東,慕容師兄在哪?”


    “在益劍台!”啊宇一邊說一邊頭前帶路,二人趕往益劍台。


    花塵風看著二人匆匆而去的身影,心裏略有些失落。


    “大哥!”百裏小東對他嘿嘿一笑。


    “嗯?”


    百裏小東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神神秘秘的看著他。


    “咋了?”花塵風道。


    “大哥行呀!”百裏小東圍著他轉了個圈道:“這手段可以呀,說剛才去哪了,幹什麽去了老實交代!”


    “我交代你個頭!”花塵風一個指頭把他扒拉到一邊,把馬韁繩塞到一旁的家丁手裏,邊往院子裏走邊喊道:“今天這馬要好好給我喂喂!”


    “大哥!哎!”百裏小東說著追了過去。


    自洛陽比武台與百裏小東相識,在心中也是非常喜歡這個少年,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一樣寵愛。隻是當時還不知道百裏小東的身份。百裏小東自然也不和他見外的,自從花塵風來到了雲洲,真的像個跟屁蟲一樣粘著他這個大哥。:“大哥,你等等嘛”


    麵對百裏小東的耍賴,花塵風隻好停下來。


    “大哥,你這是給我姐吃了啥迷魂藥,還能和我姐一起騎馬回來,我都沒有這個待遇!你……”還沒有等他說完,花塵風“啪!”的一下一抬手,點了百裏小東的啞穴。“我呀,應給給你吃點藥,你這話這麽多!”花塵風笑著說道。“啊~啊~啊~”百裏小東已經說不出話了。“你呀,別啊啊了,老老實實的按著我教你的方法,半個時辰自然可以自己重開穴道,去吧!”“啊~啊,嘿嘿!”百裏小東笑著啊啊了兩聲做了個鬼臉跑掉了。


    花塵風笑著回到了屋中。進了門把,外衣閃去,徑直走進西屋,西屋煙霧繚繞,原來西屋竟然會有一個牌位——尊兄洛城西之位!


    “大哥,我回來了!”說著花塵風跪地上嗑了幾個頭,然後坐在一旁沉思起來。


    一年前洛陽被魔九尊用毒計攻破,洛城西打算以身殉城,因此送走明兒,支走花塵風。當花塵風醒悟再回到洛陽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洛陽北城一片廢墟,而洛城西已經化成了塵土與倒塌的洛陽城府融為一體。


    花塵風傷心離開洛陽如同遊魂一般四處遊蕩,他想回大漠,更想去魔域為洛城西報仇,然而他清楚的明白,就他現在的武功連魔域的都城都進不去,更別說不是魔九尊的對手了,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恍惚之間離開了洛陽,來到了幽雲十六州境內。自古幽雲十六州地處偏僻雲龍混雜,卻不屬於任何的江湖勢力,而花塵風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餓了席地而吃,困了倒頭就睡。


    這日,他來到雲洲與新洲的交界,已是晌午,他隨便吃了些隨身的幹糧,躺著樹上打盹。不久一陣廝殺的喧鬧聲將他吵醒了,“什麽這麽吵!”想著他翻身坐起,撥開樹葉向遠處望去,之間遠處有兩隊人馬已經廝殺起來,隻是現在已經初夏了,樹葉濃密,有些許看不太真。他冷笑一聲又躺了回去,“什麽是,什麽非,什麽證,什麽邪?”花塵風想到,洛城西隻身抵抗魔域,而魔域喪盡天良用化屍粉毒害多少人命,而導致洛陽血流成河,但是如此慘無人道的行為沒有哪個名門正派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更別說聲討魔域了,人人自危,哪有什麽俠義存在!花塵風隻想好好睡一覺,然而那廝殺聲越來越近,他雖然心灰意冷,打定決心不再多管閑事,然而那一聲聲的慘叫聲讓他覺得心煩氣躁,不由的翻身坐起。“我到要看看誰在吵我睡覺!”說著從樹上跳了起來,淩空踏虛,穿雲而去,掠在樹林上掠過,廝殺聲更加近了,似乎就在樹林外麵,他縱身竄出樹林,發現一群人狼狽不堪的向著邊倉皇逃竄,斷後的是一個手拿冰鐵大棍的年輕人,隻聽他大喊:“阿宇!快跑!”


    “一個多別想跑!”一個精瘦的中年人淩空而起眨眼躥到了眼前擋住了眾人的去路。隻見他金盔金甲,身披一件紅色鬥篷,鼻下一撮小黑胡,手持一杆亮銀槍,橫槍而立,威風八麵。也在同時遠處一隊的兵丁跟著跑過來把眾人半包圍在當中。


    盡管如此,這拿棍的年輕毫無懼色,見敵人圍了過來也不答話舉棍子就衝了上去。而這金甲人見冰鐵大棍迎麵砸來,也不躲閃,輕“哼”了一聲,舉槍相迎,“山河斷!”隻聽“當!”的一聲,多大的力氣,直震的這個年輕人虎口發麻,不由手一鬆,棍子“嗖!”的一聲飛出了幾丈來遠,他自己也不被震的後退幾步,“噗通!”一聲所在地上,還沒等那年輕人反應過來,這金甲人將長槍橫掃一周,分心便刺,這年輕人手無寸鐵,眼看槍已經到了眼前不由得眼一閉,心想,完了,我這算是交代了,可惜呀,我這正當的年華還沒有討著個媳婦,正當他胡思亂想時,半天也沒見一絲的疼痛,不禁奇怪,再睜眼一看,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麵前,他的一隻手緊緊抓著槍頭。


    金甲人大驚失色,撤回鐵槍,大喝:“來者何人!”


    這個人微微一笑:“花塵風!”


    他說的輕巧,卻人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吃驚,洛陽一戰,不但讓洛城西的名滿天下,花塵風的名字也是家喻戶曉了。


    “大哥!”倒地的年輕人“蹭!”的站了起來。


    “小東!”花塵風沒有回頭隻是用餘光看了一眼他:“你退一邊給大哥觀戰即可!”


    “花塵風!洛陽失守,洛城西以身殉城,你是英雄,你倒好自己桃之夭夭,現在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真是不知羞恥!”金甲人罵道。


    要以前花塵風肯定早已經火冒三丈了,然而自從與溫良一戰之後,在大哥的教導和熏陶下,已經成熟多了。他輕蔑地笑笑:“方無情,你要是聰明的話就不該這麽多廢話,現在走還來得及,晚了估計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花塵風是語氣不嗔不怒,就好似在閑話聊天今天吃了什麽飯一樣。


    有些侮辱是不需要什麽粗俗的話語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讓你感受到無盡的被蔑視感。


    “就算洛城西我都不怕,何況你!”金甲人說著氣運雙臂,揮起銀槍,忽左忽右,旋轉如風,接著突然躍起一丈,從天而降直戳花塵風“撼嶽擊!”


    花塵風不敢怠慢向後雁行躲開槍尖,暗沉刀氣,趁金甲人槍未落地之時,輕輕挑起逼壓敵身,一刀直插對方的胸腹,欲奪其心魄,碎其肝膽。


    金甲人在半空中,槍尖朝下卻見花塵風卻見花塵風的刀從半空中劈來,隻能上提槍杆相迎。花塵風的刀雖然躲了過去,但是他因頭朝下一槍戳空,整個人也隻能摔了出去。


    花塵風見其抽槍杆格擋,他知道這人一身的力氣自然不會和他硬拚,急忙消了刀氣,向前劈的刀變成了虛晃一招,撤了回來。這就是虛中有實實中有虛。


    花塵風撤回刀氣在雙腳落地的同時,又反身向前跟步,乘勝追擊,刀隨身體旋轉帶著強硬的刀氣連環揮斬,金甲人此刻還未站起這刀就又到了,哪感怠慢,一個驢打滾的功夫滾出多遠翻身站起,刀雖躲過了,但去強烈的刀氣擊在他身上,讓他內息翻滾,他咬了咬牙,把震亂的內息壓了下去。回頭看看一臉蔑視的花塵風不禁暴怒,眼露凶光,胸腹一起一伏,突然舉槍向著花塵風左右刺去,槍尖忽左忽右,讓人是防不勝防。花塵風急忙舉刀格擋,然而方無情這一槍竟然也是虛招,他槍尖收回,內息重聚槍頭,騰空而起,“雷霆動!”銀槍劃破天空,奮力一擊。隻見萬千的槍頭從上而下戳來,炫人二目,自有雷霆萬擊之勢,不愧為雷霆動。


    雷霆動必隻有一槍為真,但真就是假,假亦是真,虛實幻想瞬間即便,如何分清?


    花塵風閉目止息,相可亂眼,卻不能亂心,就在槍頭落下的同時,花塵風睜開雙眼,心已明目,眼中幻象全無,隻見一杆銀槍直戳自己頭頂百會穴,可見一擊必致其一死,他非但不後退,反而向前雁行,躲過槍頭,直接貼到了方無情身前,花塵風的刀逐漸泛起紅光,幽冥氣勁侵蝕,魔性突生,左右反刺回到連斬。方無情的槍已經隨著雷霆動扔了出去還沒未收回,花塵風的刀已經砍穿了他的金甲,直刺入體,一股股鮮血飛濺而出,而此刻無情刀卻不能自持,突發魔性,花塵風不由的又砍出來十餘刀方才勉強收住,再看方無情可憐的已經被砍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一時間萬籟俱寂,眾人都被這殘忍而魔性的刀法驚呆了。直到花塵風收刀在手,扭頭向這群嘍囉看過去的時候,眾人才如夢初醒,如同遇到魔鬼一般,嚇的四散奔逃!


    花塵風拿刀的手有些顫抖,斷情刀還一直在抖動著發出龍吟般的嘶嘶聲,此刀魔性又強了一分,花塵風暗道,趕緊收刀還鞘,席地而坐,用冰心靜心譜調養內息。自從洛城西看到花塵風用此刀,便有所察覺,此刀雖然厲害,但是安生魔性,多一分嗜血魔性便多一分強烈,因此將一份冰心靜心譜傳授於他,既可以增長修為,又可以遏製斷情刀的魔性,必定是今日頹唐,疏於練功,因此才沒有把持住。


    “大哥!……太厲害了,”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看著方無情滿地的屍體,膽小點的直接臉色慘白。百裏小東見花塵風調息,不敢打擾,忙招呼手下打掃戰場,掩埋屍體。


    一會花塵風調息完畢,自覺心靜許多,這才站了起來。百裏小東見花塵風調息完畢,趕緊跑了過來撩衣跪倒:“多謝大哥救命之恩!”眾人也跟著跪倒一片:“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快起來,”花塵風笑笑把小東扶了起來,“我也不曾想會在這遇到你,你什麽時候也來雲洲了?”


    百裏小東笑了:“大哥有所不知,我雖然在少林寺學藝多年,但我家卻這雲洲,家父百裏冰川!”


    “哦!原來如此,你竟然是百裏老俠客的兒子,雲洲少主!”


    “什麽少主,我在你麵前就是小弟,這個是我的小弟嘿嘿”說著百裏小東指了指那個受傷的少年:“啊宇,我慕容大叔的徒弟,我的小師弟!”


    啊宇聽了想掙紮著起來見禮,花塵風急忙按住他:“自家兄弟無須多禮,你怎麽樣,傷得重麽!”


    “多謝大哥關心,我沒事”阿宇咧著嘴說。


    “嗯,對了小東,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和阿宇送貨途徑這裏,沒想到正好遇到本地最大的土匪方無情,幸好有大哥在,否則恐怕……唉!”


    “沒事就好”花塵風笑笑。


    “大哥,你……”百裏小東想說洛陽之戰,卻無法提起,太慘烈了,看看如今大哥的落魄自然不想再提,停頓了一下說道:“大哥不要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


    花塵風搖搖頭沒有說話。


    “大哥來雲洲吧!”百裏小東道“我們這雖然沒有中原繁華,但尚可棲身,你先安頓下來我們在做計較,大哥的仇就是我小東的仇!”


    花塵風欣慰的拍了拍小東的肩膀,對於已經身心疲憊的他來說,或許不用做,隻是一句真心寬慰的話已經足矣了。


    看到花塵風點頭,百裏小東高興的一蹦多高,“真的!太好啦,大哥跟我回家啦!”說著急忙招呼左右:“快起來起來,立刻啟程回家,快點!”他一邊雀躍著一邊催大家趕路似乎是怕慢一點花塵風又反悔了。


    雲洲,花塵風或許不該去雲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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