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洞穴塌陷崩裂,落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帶著幾個姑娘遠遠的退了出去。“未知空!”落筆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領任務的是他,去取寶物他責無旁貸,而那個抱著石柱的人本該是他,然而,這一切未知空都毫無怨言的幫他做了,就在那危急時刻,未知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危險,為什麽,或許就是因為他是未知空,一個重情重義有擔當的漢子。或許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落筆是何等聰明的人,在未知空去抱石柱的時候,他又何嚐沒有發現危險,他會猶豫,然而未知空沒有猶豫。


    “未知空!”落筆心中的痛苦沒有人能夠明白。四個姑娘還處在懵懵之中,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眨眼隻見眼前的景象如滄海桑田一般的變化,任誰會不懵!她們都看著眼前這個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誰也不敢問。


    “未知空呢?”蝶舞看著落筆怯生生的問道。


    落筆把頭幾乎埋在了土裏嗚咽,卻沒有說一句話,他還怕她們問,尤其是害怕蝶舞問。


    “未知空呢?”蝶舞有問了一句,她慌了,從來沒有這麽慌過,她看著落筆,又看看遠處煙塵滾滾的石堆。


    落筆依然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羞愧的看了一眼蝶舞,又看了一眼遠處塌陷的洞穴。


    蝶舞一愣,不禁大喊著向前跑去,,“未知空!未知空!”


    眾人也跟著跑了過去。“蝶舞小心,”落筆衝過去擋在蝶舞麵前,剛剛塌陷的洞穴四周依然不時有碎石滾落,地下的轟鳴聲依然不斷。


    “未知空!未知空!”蝶舞哪裏看的見碎石,哪裏看的見危險。她毫不猶豫的衝開落筆的手臂,大喊著:“未知空!未知空!”


    落筆等人也跟著大喊著“未知空!未知空!”然而地下的轟鳴聲似乎吞沒了他們的呼喊,毫無回應。


    “未知空!未知空”蝶舞的聲音已經嘶啞了,她大聲的哭喊著,任由淚水滾滾而下,沒有人可以讓蝶舞哭,如果未知空在的話!


    “蝶舞!”一聲微弱的回應,蝶舞站住了,接著隻見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從一堆碎石中爬了起來。


    “未知空!”落筆驚奇的一個健步衝了過去,“你,你還活著!”未知空笑笑,但那呲牙咧嘴的笑比哭還強不了多少。“未知空!”落筆驚喜的大叫起來。


    “舞兒!”未知空眼裏隻有一個人,蝶舞,他看著她,眼裏盡是溫柔。“未知空,你去哪了,你嚇死我了,”蝶舞這才緩過神來,嗚咽著撲到未知空的懷中。


    未知空輕輕抱著蝶舞,用衣袖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沒事沒事,我不是好好的,不怕啊,不要哭,乖!”


    未知空當時的確已經絕望了,當搬動石柱的時候,洞頂就有越來越多的石塊落下,砸到他的肩上身上,而且搬動石柱已經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卻沒有讓落筆來幫他,落筆才可以迅速出洞,而他想拚著最後的力氣放回石柱的時候發現石柱已經放不回去了。他鬆手洞頂立刻會坍塌,而不鬆手他又能堅持多久呢,沒有人可以幫他,除非在他鬆手石柱崩塌的瞬間,他能飛出洞穴,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狹窄的洞穴,似乎要一個極為合適的角度才能出的去,而沒有人能在這瞬間奔命的時候能恰好掌握一個角度。未知空看著遠處狹窄的洞口,似乎看見了等在洞口外的人,她,蝶舞,他最愛的人,就在外麵等著他,他怎麽忍心留下她一個人,以後誰能照顧她,誰能保護她,沒有人,隻有他未知空,也必須是他未知空。此時自身的危險似乎沒有那麽重要了,如今的他隻有一個信念,也就在這心神合一的霎那間,他鬆開了石柱,縱身向前,身體像一隻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與洞口擦肩而過時,分毫不差……盡管如此他依然沒有躲過洞穴崩塌的巨大衝擊力和飛來的各種碎石,因此他昏昏沉沉的被埋在碎石之中,隻是當他聽到蝶舞的哭泣的時候,他突然清醒了,甚至可以站起來,是的,隻要他未知空在,沒有人可以讓蝶舞流一滴眼淚……


    可這些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好兄弟!”落筆突然很是羨慕蝶舞,或許他更想給未知空個擁抱,隻是顯然他的擁抱是不合時宜的,他伸出的手拍在了未知空的肩膀。


    未知空笑笑,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什麽事情的沒有發生。“沒事啦,對了落筆,來看看什麽寶物給我們見識一下!”他更想是給蝶舞見識,因為蝶舞總是喜歡看新鮮有趣的東西。


    落筆皺了皺眉,他似乎不太想拿出來,而當他拿出來的時候未知空方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拿出來,隻見一個極其普通的黑色石頭,看樣子或許是一塊可以提煉鋼鐵的烏鐵石,雖然也算是稀有,卻算不上什麽寶物,而另一件就更平常了,那幾片在洞中看見的綠葉,經過這翻的揉搓已經看不見了,隻剩下一個極其平常的樹根。


    姑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無盡的失落,未知空也不由的皺皺眉,誰也不願意自己用生命換來到竟是廢品。


    落筆到底是落筆很快就調整了情緒,他笑著說,“想著必不平常,隻是來曆,或許隻有尊主知道。”


    “也對,”未知空點點頭,“那我們還是快速返回魔域交差的好!”


    “好!傳令下去,速度集合整隊,回魔域!”


    “是!”


    如今天已經黑了,衛子道也終於在這天黑的時候看見了遠處隱隱的鎮店,對於一個愛幹淨的人來說,這一身的血汙足可以把人逼瘋。衛子道氣都不喘一口飛奔進了鎮子。


    這鎮子不大,這已經接近天黑了,許多的店鋪均已落鎖,街上也沒有多少行人,幸好天黑又沒有多少行人,否則,他這樣肯定會引起混亂,盡管如此,衛子道進鎮以後也是專門在那些角落暗影裏奔走,解釋有時候也是一種麻煩。這時遠遠看見一綢緞莊,正在往裏麵收衣服布匹,衛子道急忙幾個穿雲一閃身就進了店。


    店裏的夥計在外麵收拾貨物,屋裏隻有老板一人在總賬目,一抬眼,謔!,屋裏怎麽多了一個人,滿身血汙!


    “店家莫要驚慌,”衛子道急忙笑著擺擺手。


    有的人的微笑天生就帶有安全感,雖然眼前這人滿身血汙,可是老板怎麽看他也不像是壞人。


    “老板,我在山中杆路時遇猛獸偷襲,因此現在弄的滿身血汙,故想在您這買一些替換的衣物!”


    “公子是南方人吧!”老板必定是老板。


    衛子道點點頭。


    “公子你來我這就對了,我們這雖然是小鎮子,但我這貨可是我們這最正宗的上等貨,堪比京城的商鋪!”


    衛子道笑笑,賣家自誇,這也算是基本功吧,而當老板把布簾拉開展示貨物的時候,衛子道吃了一驚。這老板說的果真不假,這手工這刺繡,真的可比蘇州江南綢裝。


    “公子,這幾件是新進來的,刺繡縫製均來自蘇州,想必你會喜歡。”老板看著衛子道的衣服雖汙了,卻做工精美,知道此人並非普通人,自然拿出店裏最好的衣物,又看他衣服一水的正宗的蘇繡,因此向他推薦了剛剛進來的新貨,化影衫。


    衛子道笑笑,有這樣有眼力的老板,這生意怎麽會不好呢。


    “公子,惡人穀因有多處溫泉,有處於穀底,因此四季如春,但是現在已經入冬了,出了惡人穀就是塞外了,天寒地凍的,公子還是帶上些厚點的披風吧!”


    “難得你考慮的如此周到!”再看披風果然與南方不同,厚實柔軟,“就要這件吧!”衛子道選了一件深紫蘭色,繡著銀色暗紋的披風道。


    “公子好眼光呀,這件叫破陣子出塞,這可是本店的鎮宅之寶呀!”


    衛子道笑笑:“好了,算賬吧!”


    老板可是精明人,賬目早了然於心:“共78兩,抹零不要,70兩,公子你看可好。”


    衛子道點點頭,可以可以,這個價格至少比別的店鋪貴三倍,可是衛子道是什麽人怎麽計較這些,他隨手把銀子包從包裹中取出,而也就在他拿出包的瞬間心中一沉,他急忙打開包裹,不看還好,一看心中不由歎息……


    原來當時在金陵,衛子道曾經把一半的銀兩贈予了葉小開,而如今這銀子又還了回來。“這孩子!”衛子道搖搖頭,想想二人在下樓時候,葉小開搶著幫他被包裹,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老板看見銀子早就眼冒金光了,急忙拿出稱來忙著稱了起來。


    經過一夜的修整衛子道的體力已經基本恢複了,早早踏上了大漠的征途,當他出了惡人穀的時候,果然如店老板所言,溫度驟降,花花草草已經看不見了,樹葉也基本落下,呼嘯的北風似乎要帶走一切,那邊就是昆侖山了,遠遠望去,白雪皚皚,與惡人穀簡直是千差萬別。


    “燕京幽門一帶估計也該下雪了吧!”衛子道暗自歎息:“這個傻孩子為何要把這些銀子還回來?”不難看出那也是個江南人,一個江南人最厚點衣服不過是個大襟,這要到了天寒地凍的北方還不凍成狗?想著,金陵大道上那個瘦小卻歡快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笑了,隻是笑的略有些心酸。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葉小開沒有凍成狗,卻凍成了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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