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糕點,菱歌有一瞬間的錯愕,她似乎是許久都沒跟這般天真無邪之人打過交道了。


    這幾年她陷入權力的旋渦中,每日都是刀光劍影,勾心鬥角。


    方才她遞給自己糕點的一刹那,她竟然生出她要害自己的想法。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知何時自己也開始變得疑神疑鬼。


    “你吃呀!這可是爹爹做的,特別好吃。”


    菱歌聽到雙雙催促,又見糕點形色俱佳,便象征性的嚐了咬了一口。


    隻覺清甜可口,回味無窮。


    “還真挺好吃的。”


    菱歌喜的眉開眼笑,她許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糕點了。


    雙雙自豪的撐起腰身,“那是,我爹做的糕點那可比宮裏的廚子都好吃。”


    二人正說著,就見秦夫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菱歌忙欲起身見禮,卻被秦夫人口頭製止。


    “你病著,就別動了。”


    說罷又吩咐雙雙:“將那邊的小桌子搬到你嫂子的床邊,我們就在這裏吃。”


    菱歌此刻還穿著裏衣,怕秦老爺進來,正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秦夫人說道:


    “你別忙,你舅舅不方便進來,讓他在外麵吃,我們娘兒幾個就在裏麵吃。”


    菱歌愧道:“那也太失禮了,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說著便要起身更衣。


    秦夫人忙將她按下,“你就放心吃,一家人用不著客氣。”


    接著又讓雙雙給菱歌接水盥洗,菱歌雖十分不好意思,可無奈自己也動不得,隻好任由他們服侍。


    菱歌正在養傷,不能吃太多,且胃口也不好,隻勉強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雞蛋,秦夫人也吃的不多,剩下的都進了雙雙的肚子。


    秦夫人笑道:“你別笑話她,她從小就能吃,倒是你,太瘦了些,該是多吃些,不然日後不好生產。”


    聽秦夫人提到“生產”,菱歌瞬間覺得臉頰發燙,忙害羞的低下頭,之前周頤騙他們自己有身孕,難為他們還記得此事。


    不過如今聽她這般說,她倒有些心虛起來,想著要不要跟他們說清楚。


    正糾結,又聽秦夫人道:


    “冬冬那孩子,打小就聰明,也討人喜歡,就是心思深,小小年紀倒跟個大人似的。”


    “他父母對他也嚴厲,小時候每次來我這裏,我都很少見他笑,他也不像別的孩子那般貪玩,直到前兩日他帶你來我家,我才見他笑的多了,可見他是真開心。”


    “你可要答應舅母,你們可得好好的,你別看他凡事不在意,可舅母知道他最重感情,自他懂事,每年我與他舅舅的生辰都會來,即便有時候來不了,禮也會托人送到,就是雙雙哥哥姐姐成親時他也備了厚禮來,所以舅母想請你好好陪在他身邊,跟他好好的,我們做長輩的也就安心了。”


    秦夫人越說越感動,最後竟然淚流不止。


    雙雙急忙遞上帕子安慰母親。


    菱歌也急忙答應:“舅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陪著他的。”


    聽到菱歌應承,秦夫人立馬止住眼淚笑道:


    “舅母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半晌,又擔憂道:“你不知道,他們周家規矩大,你婆婆,噢,也就是雙雙姑姑,冬冬他娘,當年他為了嫁進周家,可沒少遭罪,我當時看了都心疼,你日後進了周家,可要有個心裏準備。”


    秦夫人怕菱歌日後知道周家的規矩,怕他熬不住,跑了,便提前給她提醒。


    菱歌雖不清楚全貌,但也聽周醉周弘說起過,遂點頭笑道:“舅母放心,這些我之前都是知道的。”


    “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


    秦夫人心疼的拉著菱歌的手說道。


    之後秦夫人收拾了碗筷,三人又閑話家常,秦夫人見菱歌精神不濟,就拉著雙雙離開,讓他好生休息。


    ………………………………


    皇宮,坤寧宮。


    “哥哥,你這次真是太冒失了。”


    公孫念坐在上首,正一臉怒容的盯著下麵坐著的公孫成。


    公孫成麵不改色,鏗鏘有力回道:“當時情況緊急,臣隻能那樣做。”


    公孫念氣的歎息。


    “哥哥做事一向周到,怎麽這次這般魯莽,萬一他們行刺成功,嫂嫂早就成了刀下冤魂,你還會有時間在此同我辯駁?”


    “若不是這次他們尋錯了目標,又有菱歌姑娘橫插一腳,隻怕平南王府對公孫家的恨意也要添上一分。”


    公孫成見他如此說,又想到那日的驚心動魄,便有些後怕,說話也軟了幾分。


    “娘娘教訓的是,這次的確是我大意了。”


    公孫念本是滿腔怒火,但見哥哥認錯,也隻好忍下,又道:


    “這次平南王府與菱歌姑娘無端被累,哥哥一會出宮該去這兩處親自致歉才好。”


    公孫成覺得此話在理,立刻應下。


    半晌,公孫念見哥哥飲茶,忽然心思活動,問道:


    “哥哥這一路陪使團進京,可知這菱歌姑娘是何來曆?”


    公孫成飲茶的手一頓,他沒想到她會問起她。


    “臣以為娘娘會問公主。”


    公孫念笑道:


    “公主和親是國事,這不是妹妹該關心的,我隻是對那位菱歌姑娘好奇。”


    “噢?”


    公孫成放下茶杯,笑問:“臣竟不知她有何值得娘娘好奇之處?”


    公孫成覺得菱歌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隻不過聰明些,但她已是周頤夫人,不是他該關心之人。


    “哥哥覺得菱歌姑娘有何特別之處?”


    公孫念並未直接回答。


    “特別之處?”


    公孫成蹙眉想了想,“聰明算嗎?”


    說罷又補充:


    “我一直有一事好奇,她是北齊人,卻對本朝的律法十分熟悉,而且心思細膩,細致入微,一眼便能看穿我的心思,說實話,她的聰慧與娘娘想比也不遑多讓。”


    公孫念聽後也並未生氣,反而笑說:


    “聽哥哥這般說,妹妹倒想親自會會這位菱歌姑娘。”


    公孫成道:“聽說她前幾日與周先生成婚了,如今該稱他為周夫人了。”


    “周夫人?”


    公孫念微微有些驚訝,那日宮中匆匆一別,二人還尚未成婚,這才幾日不到,便已成婚,而且還十分低調,看來這位周公子很著急呀。


    “哥哥,妹妹想出宮見見這位周夫人,哥哥可否安排?”


    公孫成一怔,疑惑看向公孫念,他實在猜不透他這位妹妹要做什麽,但也隻能應下。


    “她如今病著,周先生怕有人打擾將她帶離公主府,也並未回晉王府,具體在哪裏,臣還得去打聽。”


    “那邊多謝兄長了。”


    公孫年笑嘻嘻的道謝。


    公孫成卻有些無奈,此事少不得又要去叨擾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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