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道:“她拐走周家少主,不合規矩,該殺。”


    周頤道:“你隨意傷人,這已經壞了周家的規矩。”


    周硯道:“周家少主是下一任家主,肩負著周家的榮辱,她拐帶少主,讓周家處於危險之中,不合規矩,該殺。”


    周頤見與他談不攏,登時惱火:


    “我說老二,你一口一個規矩,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


    周硯依舊不生氣,叢容道:


    “哥,你該明白,我不殺她,家主知道了也會派人殺她,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現在死好了。”


    “好啊,那你不如連我也一起殺了,你們另選少主,豈不省事。”


    周頤橫眉立目,心頭起火,若不是因為他是自己弟弟,他早動手殺了他。


    從小到大都是規矩規矩,一點也不知人情世故。


    周硯立刻肅容指認:


    “哥,慎言,周家不得自相殘殺,你方才的話不合規矩。”


    周頤被他氣的要發瘋,他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弟弟。


    古板!


    迂腐!


    不可理喻!


    周頤還想同他爭論,卻被菱歌在身後一把拉住。


    正欲問她做什麽,便聽她咳嗽兩聲,虛弱道:


    “二公子一口一個規矩,想必是個極守規矩之人,可你怎知家主不同意我與他的婚事?之前我受傷,借用周家的密室中的暖玉,你知道,那可是家主同意的,若他不認可我,怎會讓我進入密室?”


    幸好她當初一醒來,周弘就喋喋不休的在她跟前說那塊暖玉是周家秘寶,隻有周家人用得,如今正好借來一用。


    見周硯皺眉思考,她又趕緊說道:


    “何況我還有這個。”


    說著她從腰間取出周頤送她的那枚戒指,雖然不知道這枚戒指在周家意味著什麽,但從周頤的語氣來看,這枚戒指對周家來說十分重要,眼下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果然,周硯一見那枚戒指神情立刻由驚訝變得恭順起來,就連周醉與周弘也是如此。


    “這枚戒指在爺爺手中,你怎會有?”


    周硯驚詫的問道。


    “當然是他給我的,你也知道,你大哥已到而立之年,尚未娶妻,爺爺著急,又見我乖巧,就將這枚戒指給了我,讓我與他成婚,為她生兒育女,如今我已有身孕,你今日若殺我,便是想讓你大哥絕後,那你便是周家的罪人。”


    菱歌說的義正言辭,有鼻子有眼兒,就連周頤也忍不住側目看她。


    若不是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曆,他還真有可能信了她。


    周頤勾唇一笑,暗道:這丫頭如今是越來越能編了,等過幾年,隻怕連他也能騙過去。


    “你有身孕了?”


    周硯驚愕的看了一眼菱歌的小腹,又斜眼看向周醉求證。


    隻見周醉認真點頭,周弘也在一旁將頭點的像兔子似的。


    隻是周硯不放心,打算上前查看脈象。


    菱歌急忙道:


    “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你大嫂,難不成你想欺嫂不成?”


    一句話說的周硯立馬往後退了兩三步,他素來重規矩,怎麽方才就忘了這回事,遂急忙道歉。


    “無妨,我也不是那般小氣之人,隻是……。”


    菱歌說到一半,突然一手覆上小腹,“哎喲”叫了一聲。


    眾人一驚,周頤急忙彎腰關切問:“怎麽了?”


    “許是方才那一掌動了胎氣,現在隻覺得小腹墜痛。”


    菱歌擰著眉毛,滿臉痛楚,額間又汗涔涔的,還不時“哎呦”兩聲,就跟真的一般。


    “老二,都是你幹的好事,若是孩子出了問題,我饒不了你。”


    周頤一麵發狠,一麵抱起菱歌朝婚房走去。


    周硯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孩子有閃失,畢竟周家子嗣一向稀少,便忍不住跟了上去。


    然而周醉與周弘卻雙雙將他攔下。


    “二哥,你這次可闖禍了。”


    周弘神情凝重,而周醉則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看著他。


    他一向不喜歡二哥古板,如今見他吃癟,他心情竟好的很,看來他這位大嫂也不是一無是處。


    周硯自知方才行事太過魯莽,但他身為周醉與周弘的二哥,怎能在他二人跟前低頭,當即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坐到一旁。


    周醉與周弘心虛的對視一眼,其實他們昨日便看到周硯,隻是他們怕被抓回去,這才躲著他。


    “你來京城做什麽?”


    周醉上前兩步坐到他身邊好奇問道。


    周硯冷眼掃他一眼,


    “我看平日裏是大哥太縱容你了,竟連二哥都不叫,這不合規矩。”


    他就不該問他。


    周醉閉了閉眼,捏著拳頭,咬牙將怒氣咽下,轉而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標準式微笑,溫聲喚了一聲“二哥”。


    周硯道:“這才像話,身為周家的孩子,要知書達理,尊敬師長,要兄友弟恭,要……。”


    周硯素來最愛說教,一開始便沒個結尾,周醉自幼聽得便頭痛,如今更是心煩不已,急忙笑著打斷:


    “大哥風塵仆仆,想必是累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弟弟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恭敬拜了一拜,拉著周弘一溜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身為周家兒郎,定要守規矩。”


    周硯望著二人離開的方向,仍舊不忘將自己的說教進行到底,隨後又望了一眼周頤離開的方向,搖頭歎息了一陣方返回自己居住的客棧。


    他此次前來,隻是為了家主所吩咐的事情,不過是無意中發現周頤偷偷成婚,這才出來警告。


    眼看周頤不聽勸,他也隻好等辦完事後,返回積雲山時再向家主稟報此事。


    …………………………………………


    回到洞房,周頤將菱歌輕放到床上,打趣道:


    “你這小丫頭是真能編,若不是我知道內情,險些都被你騙過去。”


    “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菱歌咳嗽兩聲,麵色蒼白,勉強笑了笑。


    周頤見她不舒服,也不敢再大意,急忙解開她的衣服,隻見鎖骨下已經青了一大片。


    “幸虧老二沒盡全力,也幸虧隻是挨了半掌,否則這次我也救不了你。”


    周頤一麵心疼的說著,一麵催動內力為她療傷。


    溫厚有力的真氣注入傷處,菱歌瞬間覺得舒服了許多,胸前也不像方才那般憋悶。


    見她麵色緩和,周頤緩緩收了真氣,並一臉愧疚的說道:


    “本想給你一個洞房花燭,卻不想成了如今的模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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