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方才的話當我沒說。”


    周頤與菱歌對視許久,最終眼底閃過一陣失落。


    她還是不願意留在他身邊,強扭的瓜不甜,他不想強迫她,可還是忍不住傷心難過,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讓她留下?


    傷腿往後撤了半步,躲開菱歌的手,周頤就拄著拐杖艱難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自己房間走去。


    菱歌的手僵在空中,起身朝著周頤的背影張了張嘴,但什麽也沒說出來。


    她如今什麽也承諾不了他,又何必給他希望又給他失望,那樣他隻會更痛苦。


    …………………………………………………


    入夜,菱歌依舊同之前一樣,躺在周頤身側,但不同的是,二人皆沉默不語,仿佛有一麵無形的牆將二人隔開。


    周頤還在為白天的事情堵氣,剛挨到枕頭便閉上眼睛裝睡,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自己原來如此小心眼,竟然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態度,一個眼神可以生氣這麽久,看來還是自己修煉的不夠,等回到積雲山他要閉關幾個月,靜靜心才好。


    一旁的菱歌見他繃著一張臉,便知他還在生氣,無奈搖頭。


    從外麵回來,他就沒同她說過一句話,晚上也沒吃飯。


    他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


    菱歌在心裏歎息。


    可她也不知說什麽,他想要的自己給不起。


    心亂如麻,毫無頭緒,但最終還是抵不過睡意,沉沉睡去。


    許久,聽到身旁之人呼吸漸穩,周頤才緩緩睜開眼睛,側身望去。


    隻見白璧無瑕的容顏之上卻被因眉心的一道折痕而黯然失色。


    “你個小沒良心的,本公子待你這般好,你竟是連一句軟話都不願意說,哪怕是敷衍我也行,就這樣,還把你愁上了。”


    周頤嘴上不饒人,但手卻很誠實的將眉間的折痕撫平,繼續責備道:


    “小小年紀,老是皺眉,會老的很快的,難不成你想變成二十多歲的老太婆?”


    責備完,周頤又開始歎氣:


    “也不知你這小腦袋裏一天都在想什麽?到底在害怕什麽?菱歌呀菱歌,既然有了新名字,難道還要抓著過往不放?若是這般,當初就不救你了,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也斷了所有的念想,可救了你,你也活了過來,倒讓我生出期待,你怎得這般狠心,說不管我就真的不管我了。”


    “我跟你說這許多做什麽,你這沒良心的又聽不到,罷罷罷,睡覺。”


    周頤說著說著,又將自己氣到,索性一翻身,心煩睡去。


    …………………………………………………


    次日,和親隊伍準備妥當後,就出了玉城,繼續南下。


    九公主與杏兒在前麵的婚車中,而周頤與菱歌乘了一輛靛藍色馬車走在後麵,其餘人皆騎馬而行,另有九公主陪嫁的隨行人員跟在隊伍後麵,浩浩蕩蕩,好不壯觀,一路上引的百姓紛紛駐足觀看議論。


    馬車內,周頤與菱歌依舊惜字如金,過了許久,還是周頤忍不住打破僵局。


    “從今日起,我授你琴藝。”


    說著,從座位底下翻出一個袋子,袋子裏裝著一把琴。


    菱歌接過琴,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聽周頤說道:


    “我記得你母親柳氏也是出身侯門,琴棋書畫自然各有精通,定是也教授過你琴藝,你彈兩下讓我聽聽你的水平。”


    “嗯?你確定要聽?”


    菱歌說這話的時候,麵露難色,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周頤擺擺手,催促道:“彈吧,彈吧。”


    他不信菱歌再差能差的過阿冷?


    但菱歌總是能超乎他的想象。


    搭手,提腕,攏、抹、複、挑。


    菱歌每一個指法都沒問題,但連在一起便嘔啞嘲哳難為聽。


    周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菱歌,他沒想到她彈得比阿冷還要難聽。


    “行了,行了,打住。”


    在自己耳朵惡心之前,周頤及時打斷菱歌。


    “你母親就是這麽教你的?”


    周頤眉頭皺在一處問道。


    “嘿嘿,也不是,我娘是教過我,可那都是四五歲時候的事了,後來離開顧家,我與母親身無分文,連吃飯的銀子都沒有,怎麽可能買得下琴,後來母親又時常生病,再沒教過我,時間一長就忘了。”


    菱歌一臉歉意得看向周頤,訕訕的笑了兩聲。


    周頤方才還想著教訓菱歌,但聽了她後麵的話,心又軟了下來,語氣也溫柔了不少。


    “罷了,我還是從頭教你吧!”


    說完,周頤喊菱歌坐到自己身邊,手把手耐心教起來。


    “你看,抹弦的時候,手指著弦,要中鋒平正彈入,不可斜掃,但又不可太重,若是太重音色便會渾濁……。”


    周頤講的很慢,也很細致,但菱歌靠在他結實而又溫暖的懷中,加上他講話時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垂處,惹得她渾身酥酥麻麻的,起先她還能聽得進去,但說的越久,她便越心猿意馬,周頤的聲音仿佛已經飄散到很遠的地方,就連自己臉頰緋紅她都渾然不知。


    “我講了這麽多,你聽懂了嗎?”


    周頤講完一節,突然停下問道。


    “啊!”


    菱歌被突如其來的提問嚇了一跳,驚訝抬頭,就對上一臉認真的周頤,又眼神躲閃,趕緊低頭,結結巴巴的嘀咕道:


    “聽……聽懂了,聽懂了。”


    “真聽懂了?”


    周頤一看她這樣,就知道沒有認真聽講,本來心裏有些不悅,想批評她,但轉念一想,又想捉弄她。


    “真聽懂了。”


    菱歌紅著臉違心的點點頭,她方才滿腦子都在想什麽,真是太丟人了。


    周頤勾起唇角,湊近菱歌的耳邊低沉的說道:“那你將我方才說的話重複一遍。”


    “抹弦……手指要……要……要……。”


    菱歌磕磕絆絆,半天沒湊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要什麽?”


    男子溫熱的氣息在菱歌耳邊縈繞,讓她欲罷不能,身子軟的像一灘泥靠在周頤身上,臉頰灼熱。


    “菱歌,你臉紅什麽?”


    周頤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菱歌:“……。”


    菱歌咬著嘴唇,羞得不發一言,她想推開周頤,奈何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這個撒謊精,你就是喜歡我,還不承認,還說什麽要離開我,你這個樣子,能離開我嗎?”


    周頤低頭看著懷中眼含秋波,麵若桃花的菱歌,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一抹香唇。


    菱歌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手中一鬆,便將琴摔倒了地上。


    她忙反應過來要撿,但周頤卻將她的手按住,繼續在香唇上繾綣纏綿。


    菱歌全身癱軟,絲毫沒有力氣反抗,她這是怎麽了,以前與雲岐、冷陽這般時,從未這樣過,怎麽一到周頤這裏便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隻能由著他。


    二人難舍難分之際,馬車門卻突然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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