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國寺本就在郊外,離京中不過兩三個時辰的路程,天色微亮時老太君一行人就已趕到府中。


    大門口早有蘭蕊珠與步聞等人等候多時。


    老太君一下車來不及敘舊便問起柳未曦的情況,蘭蕊珠歎息道:“眼下還未醒,周公子說若今日醒不來可能就真的……”


    下麵的話蘭蕊珠沒敢說出口,但老太君聽明白了,但到底是經曆的事情多,並不見老太君慌亂,略一思考她便命令蘭蕊珠帶路,並邊走便說道:“你快派人去請你公公婆婆回來,到底是親女兒,若真的她撐不過去,好歹能見最後一麵。”


    蘭蕊珠聽後大驚,不敢耽擱,一麵派人去給公公婆婆送信,一麵將老太君引至柳未曦的住處。


    那周頤此刻正坐在門口的遊廊裏神遊天外,忽聽得有些嘈雜,便回頭一看,就見蘭蕊珠身旁跟著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小姑娘和步聞,周頤立刻就猜到那位老太太便是步華的祖母,而那姑娘就是上次傳播柳未曦謠言的步惜音。


    周頤從容整理了一下儀容,便緩緩走到老太君麵前擋住她的去路。


    老太君見道路被擋,想要發問,卻聽對麵的年輕人行禮問安,並自報家門。


    聽到他姓周,老太君又眯著眼仔細看了看,問道:“你祖父可是周榮?”


    周頤笑道:“正是家祖。”


    老太君卻是嘲笑道:“想不到他還沒斷子絕孫。”


    聽到這樣惡毒的詛咒,周頤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溫和,並說道:“您看,您都子孫繞膝,祖父定然也是長命百歲、兒孫滿堂,上次回家他還讓小輩給您問好。”


    老太君冷哼道:“果然是周家人,跟你那祖父一個德行。”


    蘭蕊珠在一旁聽著冷汗直流,暗道:這兩人莫不是有什麽恩怨,竟這般不想讓。


    想著,便聽周頤回道:“那邊多謝老太君誇獎了,小輩在此先行謝過。”


    老太君氣的白了周頤一眼,便不再與他交談,徑直就朝屋中走去。


    周頤立刻攔住她的去路。


    老太君頓時大怒,“這麽,你還要管我步家的事情不成?”


    周頤嬉皮笑臉道:“小輩怎敢,隻不過陛下吩咐過誰也不讓進。”


    周頤搬出冷陽,老太君立刻弱了半分,但仍舊堅持道:“老身要看自己的孫女,難道陛下還攔著不成?”


    周頤冷笑,“老太君,您見可以,可是她不行。”隻見周頤指著步惜音說道,“若小輩沒記錯,她還在禁足吧!”


    被周頤指著,步惜音嚇得退後一步,不知怎得,她雖然看著這個男子看上去溫文爾雅,可她卻害怕的很。


    老太君立刻護在步惜音身前,解釋道:“這次是老身自作主張讓她出來的,畢竟是親姐姐病重,她想見見她。”


    聽到祖母這樣說,步惜音立刻點頭。


    隻是周頤卻不信這套說辭,冷聲道:“老太君,您莫不是忘了她是因為什麽禁足吧!眼下這種情況您自作主張將她帶到這裏,您是想讓陛下添堵呢?還是想讓您那位病的快死得孫女添堵呢?您這樣帶著她進去,就不怕陛下算一生氣將她給殺了?”


    聽了周頤得話,老太君後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是她莽撞了,老太君也並非是是非不分之人,隻是這次是急昏了頭,立刻吩咐蘭蕊珠將步惜音帶下去禁足。


    那步惜音還想辯解一二,卻被自己祖母淩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最後隻得乖乖跟著蘭蕊珠走了,隻是一旁的步聞卻狠狠剜了周頤一眼,便去追步惜音。


    院中的說話聲早已驚動了屋中的步華,他急忙出來,見是祖母,立刻上前迎接。


    老太君忙問屋中的情況,步華隻是搖搖頭,沒說什麽。


    老太君又道:“華兒,快扶祖母去見見柳兒!”


    步華立刻攙扶著老太君向房內走去。


    冷陽聽到房門打開,僅僅朝那邊望了一眼,見是步家老太君,又繼續低頭盯著床上的柳未曦,生怕錯過什麽。


    冷陽在床邊守了一日一夜,滴水未進,胡子也密密的長了一層,看上去十分的仿佛老了十歲。


    老太君忙上前行禮,冷陽隻是淡淡的讓其起身,並讓步華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扶老太君坐下。


    老太君見陛下這憔悴,方才為步惜音求情的心思早已煙消雲散,隻勸道:“陛下乃國之根本,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還應以天下蒼生為念。”


    冷陽此刻心思全在柳未曦身上,哪裏顧得上天下蒼生,但他也不想惹老太君不快,隻是胡亂答應著,然後又借口柳未曦需要靜養,又說老太君舟車勞頓,讓步華送下去好生歇息。


    送走老太君後,步華跟周頤一起走了進來。


    周頤走到床邊看見柳未曦的臉上依舊慘白如雪,不禁擔憂起來,他又抓起她的脈摸了摸,依舊虛浮無根。


    冷陽在一旁著急問道:“她已經服了藥,怎麽還未醒?”


    周頤沒回答,而是轉頭吩咐步華將剩下的藥熱一熱端過來。


    看到步華離開,周頤拍了拍冷陽的肩膀說道:“快上朝了,你先吃點東西回宮去吧!這裏有我和步華看著。”


    冷陽搖了搖頭,說道:“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陪她,直到她醒來。”


    周頤又勸:“難道你真的要為了她什麽都不管了?你這一日不在宮裏,定然有很多要事要處理,而且若是讓那幫老臣知道你為了她不上朝,到時候還不聯名上書彈劾,那個時候她怕要背上妖後的罪名了。”


    “他們要彈劾就讓他們呢彈劾!我不在乎,我現在隻在乎她能不能醒過來。”


    看到冷陽油鹽不進,周頤氣的擼起袖子想揍人,但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忍住了,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那你好歹吃點東西,你這樣不吃不喝,一直坐在這裏,她沒醒,你就先倒下了。”


    冷陽幹裂的嘴唇擠出一抹微笑,說道:“那樣更好,她若活不成,我也不活了,一起死,好過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去那邊。”


    聽到這句話,周頤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喝斥道:“冷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那有半分像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你,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要死要活?這天下女人多的是,你要真喜歡她這種樣子的,我走遍天下再給你尋一個一模一樣的,可好?”


    “不好,她就是我的命,若是她沒了,我也就死了,即便長得一模一樣又如何,那也不是她。”冷陽摩挲著柳未曦蒼白的臉頰,輕聲說著,就好像她隻是睡著了一般。


    周頤見勸不動他,氣的半天說出話來,最後冷哼一聲甩袖而去,隻是走到門口時遇到步華被攔了下來,因為步華身後還跟著一名女子,而那女子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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