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想通後,便對柳楚墨說道:“罷了,這侯府將來就是交給你的,今後何去何從,祖父就全交給你了,祖父老了,也想過幾天安靜日子。”


    柳楚墨聽到祖父現在就要將侯府交給他,有些驚愕,但瞬即反應過來,這是祖父同意了,他內心竊喜,但表麵依然風平浪靜,立刻他行跪拜大禮,莊重的對平南侯承諾:“多謝祖父成全,孫兒一定不會辱沒了侯府。”


    平南侯擺擺手,讓柳楚墨退下。


    他突然覺得很累,但又特別輕鬆,好像緊繃的那根弦突然斷了,這侯府的擔子他終歸是交出去了。


    翌日,平南侯與夫人清早便進了皇宮,平南侯去麵見陛下,而平南侯夫人直接去壽康宮見了太後。


    平南侯夫人與太後年輕時就相識,且關係很好,兩人見麵自然是無話不談。


    二人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太子。


    太後麵露喜色道:“丹姝,你不知道,太子今日身體好多了,這可多虧了你的外孫女。”


    “丹姝”是平南侯夫人的閨名,這麽多年眾人皆稱她為平南侯夫人,也沒幾個人記得這個名字了。


    提到柳未曦,平南候夫人眼裏有著黯然,但仍然謙虛的說道:“太後過獎了。”


    太後看著多年的老友,長歎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也該放下當年之事,將那孩子認下,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平南侯夫人想到女兒本就有些難過,此時太後又提及柳未曦,她更是悲傷,泛紅的眼眶漸漸蓄滿了淚水,但因在宮中,不能失態,故而急忙用手帕遮掩。


    她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溫順道:“太後,臣婦此次來就是為了這個外孫女,她自小未受過禮教,在東宮恐怕驚擾了貴人,還望太後能照拂一二,或者讓臣婦將她接回侯府。”


    “你放心,她是你的孫女,哀家自會照顧,隻是太子如今還未痊愈,恐怕她還要在宮中待一段時間。”


    聽見太後如此說,平南侯夫人知道自己是接不回柳未曦了,隻能說道:“聽太後如此說,臣婦就放心了。”


    太後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你今日可要見她?”


    平南侯夫人搖搖頭說道:“今日就不見了,見了麵隻是平添傷心,等她出宮時臣婦親自來接。”


    二人又聊了一會,平南侯夫人便起身告辭,隨後與平南侯一起返回府中。


    吳王府。


    吳王這些年在宮中安插了不少眼線,東宮自然也不例外,專門打聽宮中的消息,而這次殺柳未曦,就得靠這些人。


    東宮的一個太監,曾受過吳王恩惠,所以對吳王很是忠心,此次吳王給他的任務便是殺了柳未曦。


    自從太子身體好轉後,柳未曦夜裏便不再陪著,而是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為了讓她好好照顧太子,皇後專門派了一位喚做小新的宮女服侍她。


    這一日,柳未曦夜裏回到房中時,看到是一位陌生的太監來給他送膳食,那太監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模樣,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隨口問道:“今日怎麽是你?小新呢?”


    那太監低頭彎腰行禮道:“小新姑娘被皇後娘娘叫走了,所以今日由奴才給姑娘送飯。”


    柳未曦聽完,心中了解,也不另作他想,便坐下來開始吃飯。


    就在她分神之際,那太監從袖中拿出一把刀,幹淨利落的在柳未曦後腰刺進去,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太監已然匆忙離開。


    柳未曦想抓住他,可後腰處的傷一動就疼的她齜牙咧嘴,她怕再動引起大出血,那就麻煩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


    柳未曦想喊人幫忙,可發出的聲音隻能她自己聽見,況且她住的房間很偏僻,平時幾乎沒有人來。


    柳未曦心想,這次或許真的要死了。


    她趴在桌子上,絕望的笑著,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這般死去,突然她想起那時將雲岐一個人丟在山穀下,他當時是何等的無助。


    眼淚從眼角滑落,隻聽見女人輕輕的喊著“雲岐”的名字,這一世中除了她母親,就隻有雲岐無條件的對她好。


    突然她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就答應他的求婚,或許今日便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後腰處的血一直在流,很快就將衣衫浸透,柳未曦也漸漸的意識模糊,再也聽不到她的低語。


    雲岐在府中看了一日的書,此刻正在小憩,夢見柳未曦渾身是血的喊著他的名字,他想救它,可怎麽也走不到她跟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啦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他一著急,便醒來了,額頭上滿是細碎的汗珠,擦了擦汗,抬頭一看窗外,已是夜幕降臨。


    雲岐立刻叫來了陸泉,急切的想知道柳未曦在宮中的情況。


    陸泉見他心緒不寧,忙道:“王爺,宮中並未傳來任何消息,這個時候想必柳姑娘已經歇息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雲岐聽聞柳未曦安好,就讓陸泉退下了,可陸泉走後,他一直心慌意亂,在房中來回踱步,突然,他站定,眯了眯眼睛,像是決定好一件事情,隨後,匆忙換上夜行衣,施展輕功,朝東宮方向奔去。


    他小時候經常來東宮,哪裏是太子宮殿,哪裏是客房,他都一清二楚。


    憑借著對東宮的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了柳未曦住的房間,開窗悄悄溜了進去,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卻不想柳未曦直接給了他一個驚嚇。


    他進去時看見柳未曦趴在桌子上,以為她是睡著了,想著將她抱到床上,可等他走過去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心立刻糾了起來,隻見女子後腰處插著一把刀,血已將衣裙染紅。


    他立刻慌了神,可到底是多年沙場廝殺的將軍,很快就冷靜下來,忐忑的探了探柳未曦的鼻息,發現她尚有氣息,這讓他安心不少。


    此時最重要的給她治傷,可他又不是大夫,他想去找太子,可這裏是東宮,一旦他找太子,那麽宮中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夜闖東宮,這對晉王府來說將是滅頂之災,可看著心愛的女人,自己又不能不救,此刻他隻能賭一把了。


    他賭太子還念及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


    打定主意後,他立刻出門,悄悄的潛入太子的寢宮,寢宮的侍衛並未察覺。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太子床邊,輕輕的在他身上拍了拍,太子立刻驚醒,見來人身穿夜行衣,以為是刺客,正要喊人,卻被捂住了嘴。


    “皇兄,是我,阿岐。”雲岐急忙低聲解釋。


    太子仔細的看了看他,果然是阿岐,這麽多年不見,他都有些認不出他來。


    太子示意他將手拿開,以同樣低聲的問道:“你半夜來東宮有何事?”


    “臣弟想讓你救一個人,她是臣弟的女人。”


    “那她在哪?”


    “就在東宮,就是給皇兄治病的那個女大夫,柳未曦。”


    太子驚詫的看著他,心中閃過一絲遺憾,原來那般如日月的女孩竟然已是別人的女人,而且還是他弟弟的,但太子很快就釋然了。


    同時,他也很困惑,柳未曦在東宮好好的,怎麽需要人救他。


    雲岐來不及解釋,晚一刻鍾,柳未曦就多一分危險,所以他快速的說道:“皇兄,臣弟來不及跟你解釋那麽多,現在柳未曦被人刺傷,就在她房間,臣弟不便出麵,需要您出麵請太醫過來救她。”


    太子聽後大為震驚,竟然有人在東宮行刺,但此刻他來不及多想,隻能按照雲岐說的,讓人去請太醫,而自己則立刻換了衣服,趕到柳未曦的房間,雲岐也在後麵悄悄跟著,藏在暗中。


    太子前腳進門,太醫後腳就趕到了,太子又叫了幾名宮女,配合著太醫將柳未曦抬到床上。


    太子看著那鮮紅的血,雙目有些刺痛,心中亦有些心疼,便不忍再看,忙吩咐侍衛去找刺客,考慮到雲岐還在宮中,故而他並未將事情立刻報告給帝後。


    太醫細細的查看了傷口,發現傷口雖然深,但卻並不致命,隻是出血多,看著有些瘮人。


    太醫院的太醫皆是經多次考核合格的大夫,處理這樣的刀傷,自然是不在話下。


    很快他就處理好了傷口,並開了幾副傷藥,讓人去熬了。


    幾位宮女又給她換了衣服。


    太子見柳未曦眼下已無事,遂放下心來。


    隨便找了個借口將眾人遣散,而自己則留了下來。


    “出來吧!”太子話音剛落,雲岐便從黑暗中閃現,快步走到柳未曦床前,關切的注視著她。


    片刻後,雲岐轉向太子懇求道:“皇兄可否讓臣弟在東宮逗留幾日,臣弟想陪著她。”


    雲岐見太子麵有猶豫之色,又繼續誠懇說道:“皇兄放心,臣弟會裝扮成內侍,不會給皇兄添麻煩的。”


    太子終是念及兄弟情誼,同意讓他留下。


    他走的時候,用餘光撇了一眼床上的女子,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離開了,雲岐此時的注意力全在柳未曦身上,自然沒有看到太子的神情。


    雲岐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心疼的注視著她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的蒼白的臉色,心痛不已,又極其悔恨,早知道當初就該攔著她,不讓她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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