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原本被嘲諷了一頓心生怒意,但見此況頓感不妙,往床上後挪了一點。


    “公子你在做什麽?這樣奴家會有些害怕。”


    容且銜坐在圓桌旁的凳上,白淨的手指抬起茶壺倒了一盞茶。


    蛇妖凝著那盞茶一眼不眨,手指抓著棉被微微收緊,麵上仍帶著嫵媚的笑意:


    “公子,奴家好歹也是這妖鎮上數一數二的美人呢,你不主動點,讓奴家很沒有麵子呢,今日奴家在街上搶你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了。”


    容且銜一聲輕笑:“一條臭蟲連麵皮都沒,還講究尊嚴,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須臾,他緩緩起身,端著茶杯,走至床邊居高臨下望著蛇妖。


    蛇妖麵生薄怒,換了另一張麵皮。


    “你個臭修士有什麽了不起的?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你以為你自己多清心寡欲?看向那個女人的眼裏滿是欲望和嫉妒。和我一樣庸俗惡臭!”


    倏然間,她的胳膊被架住,嘴巴被一隻傀儡人掰至最大。


    她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一盞熟悉的茶杯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住。


    那盞茶杯傾斜了一個好看的角度,澄黃的茶水盡數落入口中,入了她的肚。


    蛇妖滿眼不可置信,化成原形在屋內瘋狂擺動,打翻了屋內所有的家具。


    “啊!!!!!!!!”


    房間內充斥著蛇妖的尖叫聲。


    那是她下給容且銜喝的廢魂散,喝完容且銜就是一個癡傻美人任她擺布了。


    若是他不喝,她也能拿那個女子威脅他喝。


    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容且銜拿出一把匕首,用了一絲巧勁,精準射向了蛇妖的七寸。


    蛇妖瘋狂亂竄,直至躺在原地不再動彈。


    她瞪大的眼睛裏最後定格的畫麵,是那張笑得風清月朗的精致麵孔。


    耳邊傳來那宛如惡鬼的聲音。


    “要怪,就怪天道不公,讓你投錯了胎,讓你蛇性本淫,讓你遇到了我。”


    那句大逆不道、充滿狂妄的話,在蛇妖耳裏伴隨著那張隔音符的消散緩緩落幕。


    忽而間,紫光閃爍,一顆紫色的內丹浮在空中。


    容且銜握住內丹,打開窗戶,便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的蛇妖慢慢化成灰燼消散在風中。


    桃枝幽幽轉醒,感受到渾身軟綿無力,空氣裏是一股苦藥味。


    她坐起身子,旁邊呈遇之趕忙過來扶住她,“師父,你別亂動,身上還有蛇妖給你下的蠱呢。”


    桃枝瞳孔微縮,開始在自己身上摸了起來。


    呈遇之有些好笑,端過旁邊的藥給桃枝:“師父,這是子銜給你熬製的藥,你喝了罷,解蠱的。”


    桃枝二話不說就端起碗就一口悶了下去,後知後覺有點甘甜,“這藥挺甜。”


    呈遇之將碗放在桌上的托盤裏,解釋道:“我親眼看見子銜將10顆甜棗熬化了放進藥裏的。”


    桃枝眉頭忍不住一皺,他是想甜齁死她嗎?!


    桃枝在房間巡視了一遍,見雁雪躺在不遠處,麵色發白,便問道:“子銜人呢,還有雁雪怎麽了?為師都醒了,她怎麽還沒醒來?”


    說起這個呈遇之又是苦臉一耷,“師妹中毒了,爪妖的毒。”


    桃枝問了句:“如何解?”


    呈遇之:“橫公魚可解,子銜正前往郊外冰湖,讓我看著師父和雁雪。”


    桃枝想起張望吐血的一幕,又想起剛剛給她熬製的藥。


    罷了,也不能讓他死的太便宜了。


    她交代了句:“看好你小師妹,我去幫他,有事傳音符。”


    呈遇之霎時熱淚盈眶,隊伍終於振作起來了,“好的,師父我定會看好師妹的。”


    桃枝來到冰湖旁,便看見容且銜像個閑雲野鶴般的仙者坐在岸邊,悠哉遊哉地在釣魚。


    正值夏季,冰湖融化了許多,因是夜晚也看不清湖裏有沒有魚。


    桃枝:“......”


    感覺一番心意被辜負了怎麽回事?


    由於狗皮膏藥符,桃枝也找了個岸邊的岩石坐著,離容且銜不近不遠。


    “你是不是數術不太好?”,桃枝沒話找話,想起他要是不邁出那一步,自己不至於昏迷了半日。


    聞言容且銜抬眼看向桃枝,忽地溫柔一笑。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涼。


    桃枝垂眼望著湖麵。


    月光映照下,湖水輕輕蕩漾。


    男子清雋的麵容在水中微微搖曳,每一寸肌膚都像鍍上了一層銀輝,宛如一幅流動的畫。


    桃枝內心嘖了聲,確實是好麵皮,怪不得能當配。


    “你不是我師父嗎?”容且銜漫不經心道。


    話裏話外似乎帶著淡淡的調侃。


    桃枝:????他好像在嘲諷她教的不咋地?


    桃枝問:“我什麽時候教你數術了?”


    “很早很早以前。”


    桃枝回憶了下,難道是他從那一萬遍清規戒律裏自學成才的?


    “師父閉關之前,可有徒弟?”容且銜淡淡問了句。


    桃枝頓了一下。


    她的過去比較割裂,斷不可能輕易道出係統的由來。


    她既然坐在這裏,那麽她就是桃枝真君,桃枝真君就是她。


    閉關一百年,喜歡過青川仙尊,沒有收過任何徒弟。


    至於容且銜.....


    他隻是她過去的五百年生命裏,一晃雲煙的三年。


    她也隻是他的過客,隻不過瞧他些許可憐,搭了把手而已。


    一百年過去了,他也早就投胎了罷。


    桃枝抬眼看向岸邊那人清潤的側臉,啟唇道:“並無收過任何徒弟。”


    容且銜一怔,盯著魚竿不知在想些什麽。


    頃刻間,魚竿抖動得厲害,握杆的人卻無動於衷,直至魚竿脫了手。


    “子銜,魚上鉤了,提杆。”桃枝喊道。


    可容且銜卻一動不動。


    求人不如靠己。


    桃枝觀察著湖裏的魚,準備一會自己動手,再抬眼時,已不見容且銜蹤影。


    人呢?


    到底誰是師父?


    唉...現在的徒弟沒一個靠譜的。


    桃枝想起自己現在有修為,便一記掌風打入湖裏,湖麵的冰塊和湖水四濺,一條紅鯉魚蹦了出來。


    桃枝趕緊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張網。


    用網兜住了那條魚。


    刹那間,那條紅鯉魚就變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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