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瘋狂猛漲的疼惜度在99那裏戛然而止,桃枝鬆了一口氣。


    回過神,便看見三人一臉懵逼的表情看著她。


    桃枝故作鎮定,還沒恢複冷靜的腦子,下意識扯過容且銜的手準備給他包上紗布。


    男子的手骨骼分明而修長,攤在桃枝的手上,猩紅血跡落在青筋和脈絡清晰的手背上,有幾分破碎的好看。


    兩人掌心接觸的麵積忽地變得灼熱起來。


    容且銜看向他一隻手就能罩住的小手,眼裏意味不明,手指鬼使神差收緊了一些,虛虛罩住了桃枝柔軟的掌心。


    在外人眼裏,看起來就像因受傷軟綿無力搭在桃枝的手上。


    空氣中持久的沉默,讓桃枝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張望現在是她徒弟,她在幹什麽?!


    隨即她又將紗布扔給雁雪。


    眾人又是:“......”


    不對!桃枝又搶過紗布,頃刻間,手上的紗布瞬間燃燒殆盡。


    “.......”


    主打一個都別搶了,誰也別替張望包紮。


    桃枝冷聲下令道:“子遇,去給你師弟包紮,為師送你小師妹回主事峰。”


    呈遇之這下更看不懂了,他的師父,為何有些怪怪的?


    難道師父她,喜歡雁雪?借他之機接近雁雪?


    他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個勁敵?不但有元虛宗‘第一美男’稱號的張望,還有元虛宗容貌排行第一、實力第一的女修師父,桃枝真君。


    他如何跟張望爭?拿什麽跟師父爭?


    真是牡丹男人生艱難。


    呈遇之頓時有些欲哭無淚,無措的像個失戀男孩。


    桃枝邁出門檻之際,看見三人還在麵麵相覷,喊道:“雁雪,走了,太晚了,莫耽誤你師兄們休息了。”


    雁雪恍悟道:“哦哦,師叔,我來了。”,她扭頭匆忙對兩人說了句:“師兄們,早點休息。”


    呈遇之強顏歡笑,“你也早點休息。”


    目送雁雪和師父出門後,呈遇之回頭看向張望,準備謹遵師命給他包紮。


    卻發現張望已經從藥箱裏拿出紗布自己包紮起來了,動作從容不迫,看起來格外優雅。


    這樣一個氣度若仙的人,縱使他修至渡劫期,也達不到張望萬分之一的氣質。


    張望在大比上坦然自若的氣質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當時也驚豔了許久,大比上高手眾多,表麵的淡定肯定撐不了許久。


    卻沒想到張望輕輕鬆鬆拿下了第一,仿佛他隻是遊戲大比,來走個過場。


    幸好大比不是單淘汰製,隻需幾場賽事同時進行,選出60名弟子即可。


    否則他對上張望,也不一定有把握能贏。


    桃枝看著鋼鐵直女雁雪有些頭疼。


    她的行為其實放在現代,無非就是比較關心兄長朋友,也沒有特別曖昧出格的舉動。


    但是對於桃枝知曉雁雪和呈遇之是官配的情況下,她對異性的關心就顯得味不對了。


    一舉一動都是修羅場。


    這些天根據她對雁雪的觀察,是一個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她平等地看待任何一個人。


    眼神清澈,像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這才是這對官配cp任務最難的地方!


    這狗血的劇本,為什麽讓她拿了?!


    這三人妥妥的狗血組。


    桃枝一路上連連歎氣,雁雪聽了忍不住問:“師叔為何總是歎氣?是有什麽煩心事嗎?要不要讓我講個冷笑話給你聽?”


    她朝桃枝露出一個很甜的笑容,桃枝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傻孩子,你的老公我的甲方媳婦可能要跑,我當然愁死了啊。


    他可是我的許願瓶呢,什麽金錢、美男、壽命都在他手裏呢。


    桃枝淡淡應道:“講吧。”


    兩人來到主事峰,房間的黃燈透過窗格餘下淡淡的黃光照亮著周圍環境。


    雁雪眼眸一轉,看向一旁的花田,神秘莫測道:“小師叔,你知道蟬翼有多薄嗎?”


    桃枝聞言一噎,看向雁雪,實在不想回答之下還是配合雁雪回答道:“薄如蟬翼?”


    雁雪笑道:“小師叔你真聰明!”


    桃枝:“......”


    她真是太聰明了,怎麽會期待一個鋼鐵直女雁雪的笑話有多好笑。


    過了一會,雁雪的笑容斂去,眸光也黯淡了下來,說道:


    “這個笑話其實是我爹講給我聽的,我小時候經常被鬼纏身,那些鬼長得青麵獠牙,很是醜陋恐怖,我爹見我很害怕,但他對此無能為力,隻能通過講笑話來驅散我心底的恐懼。”


    桃枝:看來也是個可憐的娃。


    她安靜的當個聽眾。


    “久而久之,我再見到那些鬼就沒那麽害怕了,那些鬼也傷不到我,但我爹怕我終有一天會因此麵臨危險,便去鎮上找道士收我為徒,可鎮上並沒有真正的道士,全是江湖騙子!將我爹的錢騙了個精光,我爹覺得自己愧對列祖列宗和我,將我艱難養到十八歲,就投河自盡了。”


    桃枝看著一旁的小姑娘,神情失落,似覺得自己過於脆弱,又勉強笑了一下。


    最後發現自己的笑容有些難看,又不笑了。


    “小師叔,我想我爹了。”


    說罷,淚珠就跟不要錢似的一串一串掉了下來。


    桃枝:!!!啊,不是,這也太突然了吧?!


    她手忙腳亂的從身上摸了摸,發現自己沒有帶手帕的習慣,便麵無表情抬手用衣袖給雁雪擦了擦眼淚。


    雁雪直接撲到桃枝懷中哭了起來:


    “嗚嗚嗚....”


    “你說我爹為什麽要跳河?我沒有怪他啊,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爹了。他說他撿我的時候,不敢相信我是上天賜給他的小棉襖。既是小棉襖,又怎麽會怪他呢?!”


    桃枝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麽安慰她,但想起自己已經回憶不起父親的麵容,更不用說那淡如止水的的親情了。


    是當真無法代入父親角度去思考雁雪他爹為什麽要跳河。


    這隻言片語中也獲取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隻好默默聽著。


    被容且銜拒絕包紮的呈遇之,當時就趕來了主事峰,想對雁雪說一些心裏話,卻見雁雪與自己師父抱在一起。


    呈遇之躲在岩石後麵。


    在原地默了許久,便轉身離開了。


    桃枝趁雁雪哭得起勁,又正好抱著她,手伸到她後背,輕輕扯斷了雁雪一根頭發絲的尾端。


    她邪魅一笑,看著那根頭發絲,旋即又拍了拍她背,輕聲哄道:“小棉襖,不哭不哭,你爹他可能也很想見爹娘,才投河自盡了罷。”


    這陰間安慰也就桃枝想得出來了。


    雁雪哭得沒力氣了,睜著淚眼婆娑的眼睛說道:“小師叔,你真像我爹。”


    桃枝:“……”


    我真是謝謝您了,我的乖女兒。


    雁雪又噗嗤一笑:“一樣的對我好。”


    桃枝看雁雪的眼神又變了,這女主不是純潔小白花那掛,是小黑花。


    呈遇之拿的才是小白花男主劇本!


    雁雪從桃枝懷中出來,將眼淚擦幹,“小師叔,謝謝你,你快回去休息吧。”


    桃枝將手背在身後,又是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頷首點頭:


    “嗯,你去睡罷,明日記得早起,和你師兄們一起去給你師父和掌門請安道別,後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出發。”


    雁雪點點頭應下,走回自己房間。


    ......


    桃枝坐在自己寢殿中的案幾邊,準備試試心有靈犀符的效果。


    案上擺著三根頭發,和一張心有靈犀符。


    其中兩根頭發打結在了一起。


    桃枝蹙了蹙眉,看著打結的兩根頭發,這呈遇之連頭發都不梳嗎?


    還是古人發量多啊,任性造。


    桃枝也不耽誤時間,將三根頭發一起用心有靈犀符包住,指尖燃起靈火。


    不出一息,火苗熄滅,符紙消散。


    桃枝勾唇一笑,這次終於能偷點懶了。


    讓呈遇之和雁雪互相吸引,感情水到渠成,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到時候支線任務不是隨隨便便?手到擒來?


    桃枝抱著順風順水的結局酣暢淋漓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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