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命其實沒開兩槍。


    他隻是為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走,才去前麵露個頭。


    畢竟那些狙擊手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傳言寒國軍中盡是醃臢事。


    寒國民眾最害怕的便是去參軍。


    但不代表這些人都是酒囊飯袋。


    餘知命自然也不會去賭自己的運氣。


    他打兩槍後便帶著追他的人跑了。


    而那些武警聽到的那些密集的槍聲,其實都是他們自己人打出來的。


    餘知命一個人幾乎吸引住了大部分人。


    剩下一小部分人則上醫院二樓解救人質。


    此時的牛頭見圍困這家醫院的武警幾乎都被吸引走了。


    他便從病房窗口直接跳下去。


    霍同歸人已經醒了,隻是麻藥勁兒還沒過,身體還動彈不得。


    邪祟便用被單撕成條狀,捆在霍同歸胸前,將他豎著放下去。


    牛頭則在下麵接應。


    外麵傳來行走的聲音。


    是那些武警上來了。


    邪祟也不再遲疑,他直接從窗口處跳了下去。


    醫院的那些人質一定會指認他們所在的方位。


    所以他們必須趁這個機會隱藏起來。


    他們帶著一個病人很難逃得出去。


    牛頭背著霍同歸直進入了一處樓梯口。


    那裏是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通道。


    剛進入地下停車場,原本他們逃離的那間病房門便被人撞開了。


    一隊武警迅速檢查病房有沒有人。


    隨即有人發現了掉在下麵的碎布條。


    十幾個武警立即追了下去。


    隻是下麵已經空無一人。


    下麵的地下停車場很大,應該不是醫院專用,而是這一片小區所帶的停車場。


    裏麵的車輛很多。


    邪祟選了輛看起來高大結實點的車,直接用他的電腦連接車輛內部處理器。


    “這個也能連?”牛頭沒忍著問道。


    這些車基本都有報警係統,一旦觸碰就會發出報警聲。


    在這個空曠的停車場,車輛的報警聲最為致命。


    “這種高大私人訂製的車輛,其係統都很先進。”邪祟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


    強製將裏麵的係統喚醒。


    突然車子整個亮了起來。


    裏麵彈出語音係統提示聲。


    “歡迎主人。”


    兩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往左右看了看,見那些武警還沒下來,這才放心下來。


    邪祟連忙將語音播報設置成靜音。


    他將後車門拉開,牛頭便將霍同歸放進去。


    邪祟直接進入了主駕駛。


    而牛頭則坐在副駕駛,隨時警戒來自四周的危險。


    這時樓梯口突然下來了七八名持槍武警。


    他們在地下室裏尋找目標。


    邪祟連忙將車裏的係統關機。


    他們則靜靜躺在座位上,看著那幾名士兵四處尋找。


    車玻璃是防偷窺的。


    隻要不是臉貼著車玻璃,便無法窺探裏麵究竟有什麽。


    這個地下停車場太大了,還分了abcd四個區。


    每個區之間相通,但出口卻是不同方向。


    這些武警自然也不可能一輛輛看過去。


    大致瞄一眼,確定四周沒藏有人就可以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


    這些武警久久沒找到人。


    終於放棄離開。


    邪祟剛想發動車子。


    卻被牛頭攔住“等一會。”


    邪祟剛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這時那些武警又去而複返。


    用手電筒重新掃了一遍停車場確認沒有異常,這才徹底離開。


    邪祟看著這一幕,心都要跳出來。


    剛剛若非牛頭攔著他,一旦啟動車子,他們便徹底暴露了。


    這些韓國人夠精的。


    邪祟這次沒在急著發動車子,而是又等了一會。


    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這才啟動車子,駛離停車場。


    而餘知命這邊卻在瘋狂逃跑。


    他的速度太快,而且運動無規律。


    明明該翻過的馬路護欄,他卻非得去爬別人家裏的圍牆。


    直接在狹窄的牆道上跑動。


    本以為他會跳下來。


    狙擊手都已經鎖定了。


    卻不想餘知命直接跳上餐廳外放的桌子上。


    這讓高處的狙擊手根本無法判斷餘知命下一步落腳點。


    那些狙擊手一點作用沒發揮出來。


    隻能靠地麵武警追捕他。


    可是餘知命跑到了行人街。


    他們不像狙擊手那麽精準,一旦開槍很容易誤傷行人。


    即便那些行人看見餘知命背著槍都是遠遠的避開。


    但總有些反應慢的,沒有避開的人。


    這讓那些武警根本不敢開槍。


    餘知命跑到了岔路口。


    幾條岔路都有警察過來。


    他被圍困住了。


    餘知命毫不猶豫挑了個人最少的路口,直接脫下戒指扔進人群中。


    “砰砰砰!”那武警朝著餘知命開槍。


    餘知命就地往一邊翻滾開。


    “轟!”詭雷爆炸聲響起。


    這威力有些大,直接掀起了一層氣浪。


    而原本圍困餘知命的這些警察,要麽直接炸死,要麽就是缺胳膊斷腿。


    “砰砰砰。”


    又是一陣槍聲響起。


    餘知命直接滾進一處商店門中。


    在裏麵的老板躲在櫃台後。


    一看見餘知命滾進來,嚇得臉色慘白。


    連忙揮手趕餘知命離開。


    這個商店後門是通的。


    餘知命迅速的爬起身,直接朝後門跑去。


    然而剛到後門就與兩名武警撞上。


    餘知命幹脆利落的抽出手術刀,在瞬間便抹了兩人的脖子。


    他現在冷靜得可怕。


    對於這些可以稱之為無辜的武警,他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他想或許他本身就帶有餘建華殘暴的基因。


    所以麵對這些外國警察時,他下手才會如此毫不猶豫。


    這種情況下,讓地獄小隊任何一個來,都不會如此果斷。


    畢竟這些警察本也隻是在保護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公民,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可對餘知命來說,這些警察擋他路了,他就會毫不猶豫下手。


    甚至不會留一點餘地。


    接連在餘知命手裏死了四十多人了。


    那些武警麵對餘知命甚至都有些發怵。


    這也就是在外國,這些人對國家沒有那麽強的信仰,他們怕死,因為死後,他們的國家不會為他們保證身後的家人,不會照顧他的妻兒老小。


    最多隻是會發下一筆微薄的撫恤金。


    可這點撫恤金根本不夠保證一個家庭一年的正常開支。


    所以他們居然開始退縮了。


    他們呼叫支援。


    可對方在得知罪犯隻有一個人時,他們拒絕了。


    理由是罪犯隻有一個人,還遠達不到需要支援的地步。


    如果抓不到,隻是這些武警無能。


    死了四十多人與他們有什麽關係?


    那是這些武警太弱,疏於鍛煉的原因。


    那些武警不敢在追。


    他們看著餘知命消失在拐角時,他們居然下意識鬆了口氣。


    至少他們是安全了。


    餘知命其實也在鬆口氣。


    他雖然速度快,但無法持久。


    如果一直被追下去,難保他不會因為體力耗盡而被擊斃在這個異國他鄉。


    現在那些武警主動放棄追擊,於他來說是好事。


    餘知命一路跑進了一個幽暗的巷道裏。


    這裏很隱蔽,基本不會有人過來。


    他現在身後背著槍。


    無論到什麽地方都會引起行人恐慌。


    他必須要避開這些行人。


    他在巷道裏停了下來。


    捂住自己快要爆炸的肺。


    他現在太累了,急需補充體力。


    他先聯係了牛頭他們。


    通訊器剛撥通便被接起。


    但牛頭卻沒說話,他在確定電話對麵是餘知命之前,是不會開口的。


    “師父。”餘知命輕聲道。


    “徒弟你怎麽樣了?”牛頭著急道。


    “沒事。”餘知命緩了口氣。


    “你在哪裏?我們來接你。”牛頭聽餘知命的聲音如常,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


    “我不知道,你們在什麽地方?我來找你們。”餘知命看了看四周,並沒有顯眼的建築。


    再加上那些警察很可能還在搜尋他,所以並沒有讓牛頭他們過來。


    牛頭他們此時已經在一處酒店中,等待趙粟他們匯合,聞言,便將酒店位置報給餘知命。


    “馬上到。”


    餘知命在垃圾桶裏翻了個黑色袋子出來。


    將兩把槍拆成零件裝在袋子裏。


    這樣至少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他將顯眼的黑色外套脫下,隻穿了一件黑色的體恤衫。


    體恤衫下的肌肉微微鼓脹,那是他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結果。


    如今的他雖肌肉不如李談笑那麽誇張,但肌肉輪廓卻很明顯了。


    不像以前隻有他發力時,才能看出他有肌肉。


    臉上線條越加明顯,標誌著他餘知命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


    以後再沒人敢叫他小孩兒了。


    餘知命自然的提著黑色塑料袋從巷子另一頭鑽出來。


    他身上黑色的t恤有著很顯眼的鹽漬。


    那是衣服浸入海水,幹了後留下的痕跡。


    外麵那些武警還在搜尋他。


    餘知命幹脆拐進了一家服裝店。


    店主一看見顧客來了,便劈裏啪啦對著餘知命說了一堆話。


    餘知命聽不懂。


    他直接走到男裝區。


    從貨架上隨意取下一套運動服,接著走到更衣間換上。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當初判官好像也做過這種事。


    隻是時間太久,餘知命已經快忘記了。


    出來時他就像一個大學生似的。


    臉上透露著好騙二字。


    那老板娘原本見餘知命不理人,還以為不好糊弄。


    然而餘知命走出來後,一臉的清澈愚蠢樣。


    這讓老板頓時默默將這套衣服的價值翻了一倍。


    餘知命來寒國前,帶了寒幣的。


    那是判官給他們準備的。


    此時正方便他們使用。


    餘知命聽不懂寒語,便直接將手裏的錢遞過去,讓老板要多少自己拿。


    結果那老板是個貪的。


    以為餘知命是個聾啞人,竟然直接將錢全拿走了。


    拿完數了數,表示錢不夠,便宜餘知命了。


    餘知命皺眉。


    那老板立即將錢收起來,表示這是自己的。


    店門外有武警走過。


    餘知命也懶得計較,隻覺得這些人果然一如既往的貪。


    他從店裏的小門離開。


    之前進這家店時,他就看到過這個小門,這讓他有退路,所以才會大搖大擺的進去。


    他走出去,卻迎麵與那些武警撞上。


    餘知命連忙低頭躲開。


    這在寒國最是常見。


    平民是害怕這些警察的。


    所以餘知命的動作居然一點不突兀。


    那些武警就那麽與餘知命擦肩而過。


    餘知命提著塑料袋繼續前行。


    而那些武警還在四處尋找罪犯。


    餘知命快步朝牛頭他們所在的方向而去。


    這個城市並不大,餘知命走了近半個小時便找到了牛頭幾人所在的地方。


    彼時趙粟幾人已經過來匯合了。


    霍同歸躺在床上,他麻藥已經過了,隻是他現在不宜運動,所以就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傷口愈合。


    邪祟將寒國這邊的問題報告給了公司,接下來他們在等待公司那邊給出指示。


    餘知命風塵仆仆的敲響了門。


    所有人頓時警惕起來。


    阮岐飛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槍,快速將門拉開。


    隨即迅速將槍抬起來。


    然而下一瞬他的槍便被人卸下。


    “咳!那個抱歉!”阮岐飛看清是餘知命後有些尷尬的道歉。


    餘知命將槍還給阮岐飛,對他搖頭,表示沒事。


    他走進房間裏,看著眾人問道“怎麽樣了?”


    “等待公司的消息。”邪祟回道。


    阮岐飛在餘知命進來後便將門關上。


    他們不會在這裏待多久,等公司重新擬定戰術任務後,他們就會行動起來。


    不過已經確定的是釜山港那邊運送的就是防導係統。


    但陽光港這邊,就不知道了。


    餘知命走到角落,拿起酒店放置的水,擰開瓶蓋,咕嘟咕嘟直接灌了一整瓶。


    趙粟看餘知命這個模樣,猜他應該也餓了,便從包裏掏出壓縮餅幹扔給餘知命。


    餘知命也不客氣,接過就拆開包裝吃了下去。


    這一路走來,又累又餓還困。


    吃完餅幹,餘知命擠著霍同歸躺在床上眯了一會。


    他們沒開燈,房間裏隻有窗簾留出的一條縫隙發出微弱光源,那是留著觀察外麵所用。


    趙粟守在窗邊。


    其他人各自找了個角落窩著淺眠。


    在命令下來之前,他們需要保持充足的體力。


    “叮咚!”很細微的聲音響起。


    餘知命瞬間睜開眼睛。


    下一刻他的雙眼被一隻手覆蓋住。


    “不著急,再閉一會兒。”這是霍同歸的聲音。


    他的傷還在疼,隻是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倒也沒感覺有什麽。


    餘知命繼續將眼睛閉上,隻是耳朵卻還在工作著。


    邪祟將電腦打開。


    隻有他的電腦才能通過北鬥衛星與家裏聯係。


    其他的通訊器,在國外隻能使用國際衛星,很容易被他國截頻。


    這其實也是保證隊伍裏如果出現叛徒,不會因為這一個叛徒而讓小隊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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