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理來說許清音是有所猜測的,可是她沒有辦法證實自己的猜測,也不敢直接就這樣確定了,她總覺得遠香和貴妃之間有所仇怨。


    “貴妃和我是不是都很漂亮?”


    這個時候遠香的臉上還留著淚珠,許清音看著被綁在床上的她,藕粉色的衣裙由於被這繩子攔得稍微向上了,露出了半截如同玉一般的小腿,完全沒有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


    她確實是很漂亮,比著好多的人都漂亮,仔細看來還跟貴妃有一絲絲的相似之處。


    “可是我們兩個如此接近的人卻命運如此不同。”


    “我的姐姐,你為什麽如此狠心。”


    這個時候,許清音和陸宴都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明明我們兩個都是父皇的女兒,明明我們兩個都長得如此出眾,其實就連我們西域那邊的人都說過,我們兩個不分伯仲,可是為什麽我卻事事不如你!?”


    說這話的時候,遠香像是叩問,像是低語,又像是質問。她已經知道自己生命不久了,可是她不後悔。


    這樣的日子她早就已經過夠了。


    “我明明也有自己擅長的地方,你擅長琴棋書畫,我也未必就吝嗇於你,你尤其擅長製香,那我的舞蹈就無人能敵。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都是父皇的女兒?你就能夠當上高高在上的貴妃,而我隻配做一個花魁。”


    說完,遠香雖然說麵上沒有什麽神情,可是淚水卻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你是西域的公主,難道我就不是嗎?我們西域明明不分地數,而是我們兩個也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如今你成了貴妃,我卻要裝成你的陪嫁丫鬟之一?”


    “為什麽?因為你做了貴妃,我就必須要放棄我的琴棋書畫和舞蹈,學了武功來防身,去保護你?”


    她聲嘶力竭,看著萬分痛苦。


    “姐姐,姐姐,這些本來我都願意的呀,可是為什麽你要把我丟到花樓去?你為什麽要喂我吃藥,妹妹本來是願意為你做事的,可是你為什麽不信任我?給我下蠱?”


    “你可知在你忘卻的時候,妹妹日夜因為蠱蟲專心而痛苦我們之間的親情……為什麽……”


    她聲淚俱下,可是在許清音和陸宴還沒有注意的時候,她聲音突然斷了,再上前去發現人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她看來是提前已經做了準備了,現在已經自殺了。”


    陸宴上前去摸了一下她的脈搏,還反複確認了幾下,確認是沒有生命體征了,才跟許清音說。


    短短一天之內就在靖王府死了三個人,許清音覺得現在還有後怕的感覺。


    他們兩個趕忙離開了這個房間,在靖王府裏慢慢轉悠著,許清音看著天上的白雲,慢慢的緩和著自己的心情。


    她想著貴妃和遠香的事情,不由覺得唏噓,當然遠香所說的話肯定還是有待商榷,畢竟她現在已經死了,說這些東西死無對證。


    更何況若是貴妃不承認,誰能承認這個女人其實是他的妹妹呢?


    靖王一直在旁邊時刻注意著許清音的狀態,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麽要讓許清音來。


    本來想著今日他能夠來這裏陪自己是好事,現在卻給自己喜歡的女人產生了如此之重的心理陰影。


    許清音倒是覺得奇怪:


    “既然她已經一心尋死了,本來可以守住跟貴妃之間的秘密,為什麽要把這些話說給我們聽呢?難道是因為剛剛我們刺激到她了嗎?”


    難道是因為人死前都要說出這些話嗎?


    “也有可能他想借我們的手為貴妃報仇,興許在花樓裏麵,我母後並不一定要選她,可是以她的資質,如果想來靖王府,那也是輕輕鬆鬆的。”


    許清音歎了一口氣。


    “無論是你在北地,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回到京城,更何況如今我來到雲晉,我每位都能聽說貴妃的事情,可是卻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她,倒真成了傳奇了。”


    陸宴卻麵色有些冷:


    “父皇對她的寵愛可能已經達到了你無法想象的地步,如果說有朝一日在皇宮裏麵你們相見了,若是存心來找你麻煩,我和母親不一定能護得住你。”


    說完之後他歎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後悔於自己的無能,於是繼續說:


    “當然我會盡我所能,哪怕替你抵命,也不會讓她傷害你一分一毫。”


    許清音正想說不要這樣,就聽見門外的馬車聲。


    眼見著許家人急匆匆地過來:


    “大小姐,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國師被帶到皇宮裏去了。”


    許清音一下子唇色發白:


    “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把我母親帶到皇宮裏去?他又沒有犯錯。”


    底下這人趕忙說:


    “是……是……貴妃娘娘說許國師帶來的鑽石有問題……興許隻是小問題,可是聖上卻讓許國師前來跟貴妃娘娘對質呢。”


    許清音大驚,想到之前皇後娘娘給了自己一個可以隨意進出皇宮的令牌,於是打算立馬上馬車,陸宴也緊隨其後。


    “你別著急,一定不會有事的,從前許姆姆也跟皇貴妃娘娘發生過很多次的衝突,聖上每次都不了了之了,這份殊榮也隻有你母親有了。”


    許清音還是慌張。


    自己好不容易才獲得了母親這一個月以來每每如同做夢,覺得這一切好像是自己不配擁有的。


    一個月30天,20多天的夢裏都是自己在做失去家人的噩夢,每一次醒來發現母親還在自己身邊,她都覺得充滿了安全感。


    如今她恐懼不已,是真的不想經曆任何一點點讓噩夢成真的風險。


    剛剛到禦花園裏,就看到貴妃娘娘高高在上的坐在禦賜的聖架之上,而自己的母親卻跪在地上。


    其實聖上似乎並不想讓國師跪在地上的,畢竟他自己也十分迷信,總是相信國師真的能夠巫女通靈,可是他對到貴妃的寵愛已經達到了偏執的地步。


    “臣女參見皇上,貴妃娘娘。”


    盡管已經慌張的手抖腳抖,可是她卻沒有忘記禮儀。本來剛剛還在好奇的貴妃現在正高高在上的坐在輦轎之上,可是她卻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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