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痛苦讓他改變,但同時也是他內心的一個隱患。


    他變成了現在這樣不倫不類……


    不對,是不三不四……


    也不對,不上不下?


    更不對,哦,想起來了,是亦正亦邪。唉~成語太多了,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他了。”老龍有些尷尬。


    “那就是笨唄!”沈無雙隨口說道。


    老龍左爪敲了一下沈無雙的頭,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說你爺爺的?”


    沈無雙捂著頭,嘟著嘴巴說道:“爺爺!能不能別打我頭,頭上都鼓包了!”


    老龍不再理他,眼神迷離,“那時的他,得到了極為強大的力量,這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敵於這個世界。


    沒錯,他那強橫的力量,是讓他得到了一切,權力、地位、敬畏。


    他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毀天滅地!


    但這也讓他失去了一切,他的朋友,他所愛的人,他的親人,全都死了。隻剩下他一人,體會著孤獨的滋味。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還有感情。


    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那是喪屍、僵屍。


    好在他還是有感情的,人也是會變的。”


    沈無雙眉頭一皺,“爺爺,能不能別說了?一堆道理,誰聽啊?”


    老龍尷尬的笑了笑,左爪一揮,上方的畫麵再次出現。


    隻是江東依舊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不會是死了吧?”沈無雙好奇的問道,“他是這麽死的?”


    “你剛剛就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是吧?”老龍嘴角抽搐,“算了,他隻是完全不想動了。心如死灰。


    當時的他是個太監,女人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所以朋友,才是他最在乎的。


    而偏偏唐延聖,這個他最好的朋友,卻死在了他的麵前。”


    法蒂娜猶豫了片刻,“你不殺我了?”


    “不殺了,懶得動手。偷看多麻煩啊!還是一起看吧!”老龍隨口道。


    他伸出左爪,往下壓。


    那個畫麵也隨即往下落了一段距離。


    “坐下來吧!”老龍招呼著沈無雙一起坐了下來。


    一直飄著的打著赤腳的沈無雙,隨即坐在離地麵還有十幾厘米的半空中。


    一人兩龍坐著看著那個畫麵,就像在看電視一樣。


    老龍再次揮動左爪,上方的畫麵飛速移動。


    畫麵中。


    一處山崖。


    江東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如同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風,吹動了他的衣服,卻吹不動他的心。


    他的心就像一潭死水一樣。


    一隻玉手,搭在了他的左肩膀上。


    江東渾身一震,望向了那隻玉手的主人。


    那是一個女人!


    她那張臉,比鵝蛋臉稍微胖一點點,雖然算不上有多麽傾國傾城、美豔無雙,但她眉眼含笑,看著就有福氣,而且是越看越好看。


    她有一種貴妃的氣質,但卻比貴妃要平易近人。


    “依依,你怎麽來了?”江東有些驚訝。


    這名女子,就是江東最愛的女人——歐陽依依!


    法蒂娜光球內。


    “這女人也沒有那麽好看嘛!江東怎麽會喜歡她?男人不是隻喜歡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嗎?”沈無雙有些疑惑。


    法蒂娜也是一愣,她原以為像江東這樣的人,看上的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哪知道江東居然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呢?


    這個歐陽依依雖說不醜,但也絕對不是那種美豔不可方物的絕世美人,隻能說是中等偏上吧!


    老龍搖了搖頭,“你們還是不懂男人啊!男人喜歡的是那種很美很美的女人,但愛上的,卻不一定是那種美人。


    愛情這東西,誰能說得準?不要懷疑江東的眼光。


    這個歐陽依依,她之所以是江東最愛的女人,自然有她的優點。


    為了她愛的人,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老龍眼神迷離起來,“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江東,做出一個令人惋惜的決定。


    他們兩個,其實彼此都愛著對方,但一個自卑,另一個也不想成為對方的累贅。


    他們為了彼此,都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


    愛情,很多時候是甜蜜的相伴,但有時候,卻是一副枷鎖,將雙方牢牢套住。”


    “愛情?”沈無雙一愣,“這世上還有愛情嗎?愛情又是什麽樣子的?”


    老龍一聲歎息,“以前有,現在嘛,不一定。至少在江東原來的世界,是基本上已經沒有的了。


    所以江東,才會珍惜。


    但他是個太監。


    在他心裏,或者說在很多人眼裏,太監都是不配擁有愛情的。


    愛情的最後,必定是婚姻。


    這是太監無法擁有、也注定一輩子無法觸碰的東西。”


    “為什麽?”法蒂娜好奇的問道。


    老龍苦著臉說道:“這你就別問了。你那個朋友應該很懂。”


    “艾依媚?”法蒂娜一愣,“她不是隻想著那事嗎?”


    “就是那事。婚姻必定包含了那事。而太監,做不了那事。”


    法蒂娜愕然,繞來繞去,還是繞回到那事上麵去了。


    她有些不理解,那事,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對於男人來說,必定很重要。但對於男太監,就沒用了。”


    “男太監?太監還有女的嗎?”沈無雙好奇的問道。


    老龍有些尷尬,隻好轉移了話題,“還是看他們吧!”


    畫麵中。


    歐陽依依已經坐在了江東身旁。


    就在她想把頭靠在江東肩上時,江東卻往旁邊挪了一下。


    “我是個太監,給不了你幸福。”江東的語氣,有些悲涼,“我現在心裏亂的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歐陽依依沒有繼續往江東身邊靠,反而望向了天邊,“江東,唐延聖已經死了兩年了,你還是沒有走出他的陰影嗎?”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死的時候,我什麽也做不了。”江東眼眶有些泛紅,唐延聖赴死的那一幕,再次在他眼前出現。


    “你想成為神,可你不是神。你是個人,所以你忘不了死去的唐延聖。可是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你該接受現實了。”歐陽依依柔聲勸道。


    “現實?”江東一聲冷哼,“這個殘酷的世界,就是現實嗎?我寧可活在虛無縹緲的夢中,也不想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既然這現實這麽無情,要來摧毀我,那我也隻能無情的摧毀它!”


    他的心已冷,他想毀滅這個世界!


    歐陽依依臉色一變,她知道江東是能說到做到的。


    “年輕人喲!”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一個俊美的年輕人出現在了江東身前不遠處。


    那人,竟和江東在試煉中見到的年輕人一模一樣!


    “這世界,雖說不怎麽樣,也沒必要摧毀它吧?


    這世界,也不全是人的世界。


    這是萬物的世界。


    你得去發現其他的美。”年輕人微微一笑,一堆道理脫口而出。


    ——


    “爺爺,那是誰?”沈無雙看了看老龍。


    “那是我。”老龍解釋道。


    “騙人!你不可能這麽英俊!”沈無雙雙手環繞身前,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你這是多看不起你爺爺啊?”老龍深感無奈,“我年輕的時候就不能英俊了嗎?我非得是滿臉麻子、一身肥肉、還得長得醜陋你才開心?”


    “誒,那才是你啊!”沈無雙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是接受不了你年輕時那麽英俊的事。”


    老龍捂住了臉,“你一定是野生的,不是我親生的。”


    “野是誰?我去找他。”沈無雙笑著說道。


    老龍氣得渾身直哆嗦,“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爺爺?”


    沈無雙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那麽生氣嘛!畢竟我是你親生的嘛!不是野生的。”


    老龍頓時啞口無言。


    法蒂娜看著這爺孫倆,無奈的搖頭,真是對冤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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