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怪異起來,就連位於雲梯之頂的帝君也察覺到了這股異樣的氛圍,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滿的投去了冷峻的目光。


    蔣明、謝廷、何光照三人坐在那裏,隻感覺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場內數萬人皆投來不善的目光,壓力可想而知!


    王玉英訕然起身,徑直走向尊柏,隻見她高高揚起那結實的大拳頭,毫不留情地直接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伴隨著一聲脆響,尊柏所坐的椅子瞬間,轟然崩碎,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睛,茫然地脫口而出:


    “打雷了!??”


    紗幔內,金帝忍不住噗嗤一笑,這一聲,直接驚動了帝君,與其座下的帝國元勳。


    金帝破涕而笑,這可是自古以來都沒有的事啊!


    “是啊,晴天霹靂呢!” 王玉英眯著雙眼,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手掌卻不停地在尊柏的頭頂摩挲著。


    “鐵拳王!鐵拳王!” 她這一個舉動,也引發了全場的暢快,人群一時間紛紛共鳴。


    尊柏在蕭珍兒與湯小穎兩人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的灰塵,一臉懵懂地看向四周:


    “咦?玉英,他們好像在為你呐喊助威呢?”


    看著一旁秋兒的輕笑,又別了別身後蕭珍兒,尊柏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王玉英臉上。


    這副人畜無害的麵容,他可太熟了,其中定然有事,微微一怔,頓時回過神來。


    玉英,我記得她今天好像沒有比賽吧?在他疑惑時,場上一道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玄劍門,墨劍瑤!”


    “炎陽教,昊焱!”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墨劍瑤身形如電,率先發難,手中長劍一抖,挽出一朵劍花,恰似寒星閃爍,直刺昊焱咽喉。


    昊焱卻不慌不忙,腳尖輕點地麵,高高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身,於此同時,雙手合十,一時間場內頓感一股熱流騰騰而上。


    “奇怪!墨姑娘的劍為何好像是失了本意!”尊柏微微皺眉,嘴裏輕聲嘟囔著。


    “哥,什麽是失了本意?”湯小穎不解的問道。


    “你們沒見過她以前的劍法,每一劍都帶著她出劍的執著,可現在......”說著,尊柏的眉頭緊鎖又緊了些:


    “她的好像失去了出劍意義,從表麵上看,劍法仍精妙,可實際卻好像是一副軀殼,全靠著本能在出劍!”


    “失去了出劍的意義........”湯小穎懵懵懂懂。


    “凡是玄劍門弟子,都存在一個極大的弊端!一旦觸犯,輕則修為盡毀,重則走火入魔!”秋兒低著頭,眼眸中閃過異樣。


    尊柏擺了擺手:“不可能!墨姑娘俠義為懷,體內更是蘊含磅礴的浩然正氣,怎麽可能會走火入魔!”


    秋兒輕輕瞥了他一眼,而後又輕輕搖頭:“可這浩然正氣本身就存在弊端!”


    尊柏稍稍思索,腦中不斷回想起墨劍瑤的異常,神色頓時便擔憂了起來,頓感坐立難安。


    場上,墨劍瑤舞動著手中的細劍,可每一劍都是那麽的無力,每一式都是在靠著本能在驅使,她那通明的劍心,就好似被蒙上了陰霾。


    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那如水靈動的眼眸也在逐漸變得通紅,那粗重的呼吸頻率根本就不是一個劍客該有的!


    “她入情了!”雲梯頂上,帝君猛地起身,他的瞳孔在微微收縮,轉而歎息道:


    “可惜了.......這好的苗子,真是我帝國之失!”


    這一幕,即便是他座下的這幫帝國元老也為之側目。


    玄劍門,其門派宗旨向以清新寡淡處世,門中之人皆不求名利,秉持著一種超凡脫俗的境界。


    唯有自斬心中諸般欲望,方能使體內浩然正氣得以充盈、壯大,在心靈的淨土中開辟出一片廣袤無垠的天地,以供正氣蓬勃生長。


    此乃玄劍門之修行要義,亦是其立派之根本所在。


    然而,情之一字,猶如無形之絲,與欲緊密相連,二者相互交織,難解難分。


    世間之人,一旦觸動情弦,情思繾綣之際,欲望便如影隨形,悄然滋生。


    當欲望湧起,體內原本穩固運行的浩然正氣,亦難以避免地受到衝擊與顛簸,恰似一艘在寧靜港灣中安然停泊的船隻,突遭狂風,航線偏離。


    倘若不能重新馴服這脫韁的欲望之馬,使正氣回歸正道,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此等之才,實在是不舍其隕落,諸位可有妙法?”帝君輕咳一聲,眼神別向了座下的帝師。


    靈虛嶽心領神會,摸著下巴故作思索之態,而後輕輕搖頭,目光投向那紗幔:


    “想必此事,也隻有金帝能為之解惑了........”


    這一刻,這雲梯之上的大能們,皆向紗幔投去目光,金帝的櫻唇輕啟,一個字悠悠蹦出。


    聞言,帝君眉頭緊皺,眾人的目光再次望向競技場上。


    此刻,墨劍瑤身姿踉蹌,恰似那波濤裏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傾覆。


    自穿天涯一別之後,墨劍瑤便察覺到自己體內湧起一股莫名的異變,她遍查門派內所有祖記典籍,尋覓破解之法。


    然而,最終所得卻僅僅是一個冰冷而決絕的 “斬” 字。


    自那偶然被尊柏擁抱的瞬間起,那種奇異而強烈的感覺便紮根於她的心田,論如何努力,都再也無法將其驅散。


    她曾奮力掙紮,試圖掙脫這情感的枷鎖,可每一次的掙紮都如同石沉大海,不僅毫無成效,反而招致更為猛烈的反噬。


    那種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感覺,令她的心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腦海中時常閃過一些荒誕的念頭,甚至渴望著能再次被尊柏擁抱。


    雜念的滋生,如同毒草蔓延,無情地蒙蔽了她那顆原本澄澈的劍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體內的浩然正氣逐漸消融,半年裏,她非但沒有絲毫進益,反而隱隱有了退步的跡象。


    想要挽回這一切,似乎唯有遵循祖記上那唯一的指示 ——‘斬!’


    可這一個字,卻重若千鈞,難以下手。


    此時,競技場中的墨劍瑤,手中長劍雖仍在勉力舞動,卻已失了往昔的靈動與淩厲。


    她緩緩抬起頭,雙眸布滿血絲,一片通紅,目光直直地望向台下的尊柏。


    被那如實質般的殺氣鎖定,尊柏不禁微微一怔,眼中滿是擔憂,臉上卻帶著疑惑。


    你往我這看,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跟我還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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