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初。


    盜墓世界,張家祖宅外北山村。


    由外家人和張家人收養的孩子所居住之地,已然成為附近較大的村莊。


    因著地處樹林深處,附近又常年被霧氣環繞,外來者幾乎沒有。


    這山村真正的核心部分,被張平夏施展了麻瓜驅逐咒,倒也防止了意外情況發生。


    張和安此時便在其中一間被臨時空出來的倉庫裏。


    在這之前……


    或者說在她穿越之前。


    她對挖坑筆記中老張家人的印象,都是人狠話不多那掛的,就算有嘴碎衝動類型,那也必定會是個狠人。


    可是,沒人告訴她。


    張家人還有獨屬於自己的顯眼包啊!


    倉庫大門敞開,四麵窗戶也都開著,光線很好。


    一批批顏色上好的布料分門別類地擺放著,顏色多不勝數。


    張鹽呈這貨甚至還貼心地按照季節顏色分類。


    屬於是強迫症來了都要心服口服的程度。


    甚至還有個多層旋轉櫃,張和安隨便拉開一層小抽屜往裏看了一眼。


    得!全是‘家底’。


    真敗家子這是。


    張和安閉眼,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問道:“這些布料可以理解,這一櫃子東西是怎麽回事?”


    “做衣服的配飾,或者你看看有喜歡的直接做成配套的首飾也不是不行。”張鹽呈環抱著單手托腮,作出認真思考模樣。


    強忍著扶額拍人的衝動,張和安咬牙道:“一分鍾,把它從哪裏扛過來的怎麽扛回去。”


    張鹽呈語塞,正欲狡……呸!分明是辯解幾句。


    “十,九……”張和安直接開始倒計時。


    一旁跟著將櫃子扛過來的兩個張家人麵麵相覷,在倒計時進入五秒時,立馬動作起來。


    扛櫃子的扛櫃子,拽人的拽人。


    動作熟練,分工明確。


    “和安,你聽我……” 解釋兩個字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拽著他的張家人手動閉麥。


    要問張家人他們當中誰最‘作’。


    所有族人都會說出同一個名字——張鹽呈!


    甚至他們會懷疑,這貨真的是機關張嗎?


    弄錯了吧?


    張鹽呈等三人離開後,倉庫內隻剩下三個裁縫在這裏。


    兩女一男,其中一個婦人看起來年紀大一些,另外兩個倒像是她的徒弟。


    “這些衣服圖紙是我找人專門畫的,尺碼都按照我的做。”張和安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一遝厚厚的圖紙。


    這些都是她跟魔法世界服裝店老板私下學得。


    東方人的衣服,還是由他們做出來帶更具有韻味。


    “好,我們知道了。”年紀看起來最大的張宜鳳接話道。


    說著,同時接下了張和安手中的圖紙。


    張家對裁縫的要求相對而言沒有那麽高,但也僅僅隻是相對。


    “如果缺人手找張鹽呈,讓他給你們安排。”張和安繼續道:“手藝挑好一些的,工期長一些沒事。”


    張宜鳳雖好奇,卻也知道族中規矩,老老實實應下來。


    手上這些圖紙展開,粗略一看每一張都有好幾種圖案排布。


    老張家人都不注重穿著打扮,隻要能讓他們打架不束手束腳,就算是件合格的衣服。


    反倒是張和安此舉,不像是她記憶中接觸到的那些張家人。


    旁人如何想張和安暫且不清楚,更不在乎。


    安排好這裏,馬不停蹄趕回魔法世界。


    霍格莫德村,浮遊之所後麵靠近林子的空地。


    張和安跟一個家養小精靈各自拿這張建築圖紙比劃著什麽。


    “格裏戈裏女士,您確定要將外圍的這麵牆全部拆掉嗎?”家養小精靈托克是一家建築公司的員工。


    “對,換上加固後的玻璃,外麵砌一堵圍牆加高……”張和安繼續提出自己的要求。


    而後家具家飾,房子裏每個房間布置,她都親自過問盯著。


    暗中關注她的魔法部傲羅, 以及士死徒和鳳凰社成員,沒人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麽。


    安娜格裏戈裏就是在忙一些十分稀鬆平常的事情。


    甚至有些不必要她親自到場的時候,她都會在。


    夜幕時分,張和安獨自坐在浮遊之所的工作間內忙碌著。


    刻刀在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極品和田玉上作畫,在她身邊的盆中,失敗品堆積其中。


    魔法能夠將一塊玉石輕易變成她想要的形狀,但卻無法附加上如尼文。


    要將這東西變成一件精美的煉金道具,光是雕刻這一項功夫沒個三五年都別想出師。


    張和安得力於身體的肌肉記憶,上手操作並不難。


    奈何她想要的東西太小,隻能失敗後重來,失敗後再次重來,循環往複。


    蒙多從門外悄聲進來,將那盆被雕玉石的盡數複原,放在張和安手邊能夠著的地方。


    “小姐, 馬利喬先生跟長汀大樓幾家服裝訂製工作室談好了,您的圖紙直接郵寄給他們就行。”


    “嗯,沒事你去休息吧,我過會兒再去睡。”張和安隨口應著。


    家養小精靈一步三回頭,最終離開。


    主人突然的‘冷淡’和忙碌,讓蒙多有一些不安。


    卻無法得知任何能夠幫到她的信息。


    ……


    忙瘋了的張和安此刻沒心思想那些七七八八。


    她此刻全部心思都在如何‘恢複記憶’這件事上。


    如那日意識深處自己所見的黑裙張和安所言,終極不搞定,全部恢複記憶又如何?


    下次天授呢?


    下下次天授呢?


    難道要永遠活在找記憶的過程當中嗎?


    自從知道沒有所謂‘原主’之後,張和安便想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選擇備份記憶。


    穿越重生再活一世是她最大的秘密。


    張家人信奉長生,三千年前周穆王將聖嬰裝入龍紋石盒當中,為的不就是死而複生?


    如果將她穿越重生的事情暴露,後果會如何?


    要去賭張家人對長生沒那麽在乎嗎?


    同樣是死後在嬰兒身上複生,她張和安可以,別的張家人難道就不行嗎?


    幾千年長生世家延續至今,隨機應變地翻臉改變主意。


    從敬重她,到將她視作長生實驗樣本,這樣的選擇做不到嗎?


    能夠活下來的張家人,沒有善茬。


    不懂憐憫,更不會有同情心。


    黑裙張和安……


    更準確來說是未失憶的她,不敢賭。


    近期,倫敦巫師界開始興起一陣流言。


    安娜格裏戈裏在實戰上不如湯姆裏德爾,甚至被其打傷。


    因為不顧教授形象,私自大打出手,兩個人才‘離開’了霍格沃茨。


    一開始這個傳言並沒有人信,可說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傳的有鼻子有眼,更甚至霍格沃茨的一些教授們都間接承認了。


    相信的人多了起來。


    霍格沃茨。


    黑湖邊,加裏跟西弗勒斯兩人走在一起。


    二人即將畢業,又是好友,自然開始暢談未來。


    隻不過的沒聊幾句,就被不想聽的話打斷。


    “格裏戈裏教授真的不如裏德爾教授厲害嗎?”


    “可我從小就聽我媽媽說,格裏戈裏教授是最厲害的。”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裏德爾教授從來沒有停歇過自己追求強大的腳步,可你看格裏戈裏教授,最近幾年明顯懈怠了。”


    ……


    原本還在幫著張和安說話的小獅子,一時間說不出來反駁的話。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格裏戈裏教授很強這一點的確不錯,但裏德爾教授同樣不差。


    他們兩人差距看起來本就沒有多大,加上格裏戈裏教授這幾年的‘懈怠’,被反超好像也挺正常。


    加裏聽見這番對話, 立馬要過去為張和安辯解,卻被西弗勒斯拉住。


    “你幹嘛?”


    “凡事要靠事實證明,口頭上的幾句稱讚,算不了什麽。”西弗勒斯嗓音平靜。


    冷淡雙眸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怒。


    “可是……”加裏不甘心,“難道就任由這些傳言繼續下去?”


    “你也說了是傳言,預言家日報還有對鄧布利多的汙蔑之語, 你看他管了嗎?”


    說話間,西弗勒斯將好友拽走。


    不摻和才是明智之舉。


    無論是格裏戈裏家族還是士死徒,都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保護好自己,作壁上觀等待塵埃落定。


    這會兒油鍋沸騰,跳進去做什麽?


    聰明人這會兒都在等。


    等格裏戈裏家族的反應。


    ……


    在霍格沃茨學生因暑假離校返家的當天,火車剛剛駛離,張和安便踏入了這裏。


    學生和大部分教授都離開了城堡,要在暑假結束後才會返校。


    四周冷清一片,隻有牆掛著的畫像好奇她來做什麽。


    “安娜?”


    鄧布利多從樓梯上下來,望向張和安的目光十分欣慰。


    知道她失憶的原因後,便有了對症下藥的目標。


    隻可惜他對魔藥研究並不深入,霍拉斯退休後據說打算研究關於逆行性遺忘症的治療方法。


    校長室內。


    “你是為外麵那些傳言來的?”鄧布利多想不到還能有什麽事情能讓安娜找到他這裏來。


    張和安搖頭否認,“不是。”


    “是關於一個記載古老的魔法,我想研究一下。”


    “具體是哪個魔法?” 鄧布利多繼續問。


    從戒指中拿份論文遞給對麵老者,張和安靜靜等待他看完。


    “尋常的防禦性煉金道具,一次承受太大傷害,說不定就報廢了。”張和安有條不紊闡述自己遇到的問題,“這個關於‘愛’的魔法,同樣是防禦性質的,隻要有家人親朋相伴,這個魔法就會一直存在。”


    “缺點就在於施術者施展這個魔法之後 ,有極大可能活不下來。”


    “我想將它用在煉金道具上,可不知道用什麽才能代替施展這個魔法的代價。”


    鄧布利多語重心長,“安娜,愛是無法代替的。”


    “這個魔法之所以沒流傳開來,正是因為這個代價太大,全心全意地為一個人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並不容易做到。”


    “我想你的研究方向可以換一個,這個方向行不通。”


    聞言,張和安隻是笑笑,繼續道:“那如果用靈魂呢來代替呢?”


    “通過煉金道具讓已經死亡的靈魂能夠使用魔法,完成這個古老魔法,是否可行?”


    大膽且瘋狂的想法,讓鄧布利多原本慈祥的目光嚴肅起來。


    “安娜,這個想法你是剛想到不久,還是已經在實驗當中了?”


    張和安解釋,“霍格沃茨的幽靈們都不敢靠近我,一靠近就飄得遠遠的,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到來找您。”


    麒麟血驅邪避祟。


    在霍格沃茨,別說是幽靈。


    就是草坪中的蟲子,隻要感覺到張和安到了附近都避著她飛。


    念及此,鄧布利多很鬆下來一些,“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嚐試,所以我無法給你正確的引導,但關於靈魂以及這個古老魔法,我想我可以給你一些個人見解。”


    煉金術越發達,對現在的巫師界來說越好。


    教人方麵鄧布利多從來不藏私,尤其是麵對天賦極高的學生。


    而恰巧,這兩個魔法,是張和安此刻急需研究的。


    鄧布利多無愧他在hp原著中擔當的智者之稱,順著他的理解去入門探索魔法當中的奧義,會非常順利。


    伴隨著越聊越深, 張和安對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更添幾分信心。


    “謝謝你,鄧布利多……”校長。


    “給自己的學生授業解惑,是身為一個教授應該做的,”鄧布利多對這次的探討十分滿意,這個學生並不如外界傳言那樣鬆懈,她隻是再給自己一個放鬆的空間。


    “安娜,你這一次失憶後的狀態比過去任何一天都要好,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你先試你自己,外界賦予你的身份隻是其次,那些傳言無需理會。”


    八卦緋聞就是這樣,你越是理會,就越是會被人說成是心虛。


    當你不在意了,外界的聲音反倒會小下來。


    “外麵那些傳言影響不到我,不用擔心。”張和安寬慰道。


    這件事情短時間內冷處理才是最好的方式。


    她沒工夫跟這些巫師玩過家家打嘴炮的遊戲。


    閑談幾句,張和安便要離開。


    “安娜,你的職位並沒有取消,” 鄧布利多叫住張和安,“你什麽時候再回來?”


    “不會太久的,順利的話很快就會回來。”


    他們記憶中真正的張和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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