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熟人,我也不為難你,讓開路,我饒你一命。”張瑞白控製著染血的柳葉刀對準張瑞恒。


    威脅意味明顯。


    “我答應了要幫她守好這裏,便不能食言,倒是你……”張瑞恒眼神輕蔑,冷聲斥道:“為了兩個汪家人,把刀反過來對準族人?”


    “我是不是該稱讚你情意深重?”


    張瑞恒是不愛說廢話 ,更不喜歡跟無意義的人過多糾纏。


    可眼下,多說幾句話就能多拖個十幾秒。


    浪費口水總比讓族人送命好。


    “他們是我的孩子,不是外人。”張瑞白糾正張瑞恒的話。


    在他眼中,汪明和汪月,隻是他的孩子。


    “……”


    矗立在巫師脈古樓大門入口前的張瑞恒,此刻是真想罵他一句蠢貨。


    他用心對待的孩子,是汪家監視他的眼線。


    而自小被他拋棄的和安……


    卻替他將整個巫師脈以及家族的重擔一力扛起。


    張瑞恒活到現在,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會替人感到憤怒。


    “和安有你這樣的父親,真是倒了這輩子最大的黴運。”


    麵對張瑞恒的評價,張瑞白不置可否。


    “多說無益,我隻問你,讓還是不讓。”


    “你沒資格進這裏。”張瑞恒眼神微眯,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做起防禦姿態。


    “棋盤張的骨頭,還是一如既往地硬……”張瑞白話落,魔咒與眾多飛刀已然向著張瑞恒攻擊而去。


    以棋盤張的身手,張瑞恒躲避那些飛刀輕而易舉,加上張和安給他的防禦煉金道具,足夠他短時間應付。


    攻向張瑞恒的魔咒被迫停在了半米開外,在他的衣襟上,別著一排形狀各異的煉金道具。


    “嗬!”張瑞白冷笑一聲,開始加大攻擊力度 。


    紅色的麒麟吊墜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光,格外亮眼。


    此時的巫師脈古樓外麵,張和安低聲對著蒙貝道:“蒙貝,看到那個發光的麒麟吊墜了嗎?”


    蒙貝:“看到了。”


    “一會兒我衝進去他打鬥的時候,給你創造機會,你搶了它就跑,去你有門鑰匙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等明天再回來把東西交給我。”張和安叮囑道。


    家養小精靈來去自如的幻影移形天賦,偷襲搶東西最合適不過。


    機會隻有一次。


    在張瑞恒吸引火力的同時,張和安找準時機,以偷襲的方式進入戰場。


    鑽心剜骨。


    魔咒的光芒直刺張瑞白。


    身中三大不可饒恕之一,多年未曾經受過這樣疼痛的張瑞白,攻擊速度立馬停滯了下來。


    張和安立馬接了個定身咒和阿瓦達索命。


    兩發魔咒如果必須要選一個承受,絕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選擇對自己危害更小的那個。


    張瑞白也不例外。


    可若是他頭腦再清醒些,便會做出相反的抉擇。


    不出她所料,人在極度痛苦下的判斷力,是會減弱的。


    “動手。”張和安迅速道。


    張瑞白來不及看發生了什麽,隻感覺手腕上有什麽東西被人悄悄拿走,下一瞬又消失不見。


    等他給自己釋咒立停後,那串由玉石珠子組成的紅色手串。


    已經不在他的手腕上了。


    “還真是小瞧了你,竟然把家養小精靈帶到了這裏。”張瑞白怒極反笑,那張與張和安有幾分相似的麵容,顯得有幾分猙獰。


    張和安目的達成,迅速來到張瑞恒身邊,“你還好嗎?”


    抹了嘴角因為死守古樓大門受傷吐血而殘留的血跡,張瑞恒安慰一笑 ,“死不了,先解決他。”


    “喝了,剩下的交給我。”張和安遞給他一瓶恢複藥劑,也幸虧她在魔法世界足夠財大氣粗,馬利喬弄過來的藥劑也足夠多。


    巫師脈古樓前的空地上,張和安持刀立於古樓前。


    這是賒刀張的族人親自為她量身打造的刀,鋒利無比。


    張和安從未用它殺過人,因此這把好刀跟著她卻被埋沒多年,直到今日在她手上才第二次出鞘。


    東北張家這個大家族,它有對不起的人。


    但這其中不包括汪家人,以及張瑞白的那雙兒女。


    張家不欠他們什麽。


    張家欠的,是那些因為放血過多而導致死亡的孩子,是一個又一個被嚴苛家規逼迫的喘不過氣來的族人,是同樣為了自由而被處以死刑或者終身囚禁的族人……


    “我們兩人,今日隻能有一個活著走出去。”


    張和安持刀一步一步向前,與此同時,兩人的魔咒都如同不要錢一般向著彼此攻擊。


    魔咒光芒肆虐,地麵被打出一個又一個坑洞。


    張瑞白失去了那個紅色麒麟吊墜,便無法再畫像上攝取魔力進行補充。


    他不像張和安擁有麒麟紋身,可以用來儲存魔力。


    因此打得十分吃力。


    張和安的攻擊路子很野,一看就是棋盤張的人所教,魔咒釋放的同時,也不妨礙她用刀直追著張瑞白砍。


    有幾次,張瑞白都險些被她砍掉手腳。


    這個世界的魔力消耗難以得到補充,沒有魔力的情況下,他甚至不如被他用毒重傷的張瑞恒。


    眼中閃過一絲同歸於盡的決然,既然他活不了,那大家就一起死。


    麵對那鋒利長刀,張瑞白不躲不避,用盡身上最後的魔力,將一塊石頭變大放到他與張和安中間,然後引爆。


    張和安這一晚上下來,此刻完全是拚著一口氣強撐著。


    “嘭”


    一切發生的太快,張瑞恒沒想到張瑞白會選擇這樣方式來將張和安一起拖下水。


    張和安身上的煉金道具隻亮了一下光芒,便全部破碎。


    身體倒飛出去撞到石柱上。


    與張和安不同的是,張瑞白身上那個臨時製作的煉金袋子,也全部破損,而他的心髒部位,被一把長刀貫穿。


    血液染在一些畫像上,四處散落。


    張瑞恒同樣受到不小的波及,可他此時來不及顧及,張和安的外傷明顯比他的更重。


    “和安,你沒事吧?”


    “咳咳……”張和安克製不住嘔出幾口鮮血,大口喘著氣,被張瑞恒攙扶著做坐起身來。


    爆炸前一秒,她便控製著刀刺入了張瑞白的心髒。


    “太累了,讓我歇一會……”


    張和安聲音低沉沙啞,那種直麵死亡的感覺並不好受。


    從剛蘇醒到現在,一刻沒停。


    張瑞恒沒多言,扶著已經脫力的張和安靠在柱子上,旋即開始動手為她處理正在流血的傷口。


    十分鍾後,張和安來到張瑞白的屍體麵前。


    拔出刀,雙手舉起,毫不猶豫砍下張瑞白的頭顱。


    “拿個盒子裝好它,”張和安以刀支撐著身體,然後動手拾起所有畫像。


    張瑞恒也幫她一起撿,直到所有畫像落入張和安手中時,一股黑色光芒以迅雷之勢鑽入張和安體內。


    “是詛咒……”張和安話未說完,便已暈了過去。


    原來,這才是張瑞白真正的殺招。


    用同樣的方式,來替他的孩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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